龍華大酒店。
落地窗前,秦言看著下方各條道路上疾馳而過的車輛微微一笑。
這兩日,江陰市內的交通堵塞情況好轉了太多,行駛而過警務司車輛也少了太多,想來是江陰市的戒嚴已經解除了。
不過他也冇有過於懈怠。
即便解除了戒嚴,對於自己這個讓江陰市上了熱搜,讓警務司蒙羞的犯罪嫌疑人,想必不會失去關注。
此刻的江陰市雖然鬆懈了,但應還有更隱晦的盤查,不限於各交通要塞和各車站。
他同警務司的交鋒還在持續。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要離開了。
這龍華大酒店再住下去就不安全了。
即便有著酒店經理的掩飾,但經曆了上次警務司的盤查之後,酒店方麵的人員對於之前的劫案也是多了幾分關注。
聽高川說,這幾日,酒店的工作人員許多都在討論之前的銀行劫案。
他都聽到了許多次秦言的名字。
甚至在酒店大堂還有秦言的名字和畫像。
中午,當高川再來1601房間敲門的時候,已經無人應答了。
高川知曉,裡麵的那位應該已經離開了。
隻是不知道那位是否能成功逃出江陰。
當然,對於秦言的安危,高川自然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他後續的十萬塊是否能得到。
還有,希望秦言若是被抓,不會供出自己之前為他隱瞞的事情,不然自己說不得還要進看守所走一遭,贓款說不定也要退回。
“菩薩保佑,保佑秦先生能夠逃出江陰,保佑我還能見到下個十萬塊。”高川對著房間門,雙手合十,喃喃自語。
此刻的秦言,正揹著一個雙肩包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他並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江陰是個小城市,即便之前搶劫事件上了熱搜,甚至秦言的名字畫像都有,但是人們關注的熱點大多都放在了搶銀行事件和那漫天錢雨之上,很少有人會特彆關注秦言的名字和畫像。
何況現在的秦言還做了些許的偽裝。
此刻的他梳著一個鍋蓋頭,戴著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穿著一身卡其色工裝,胸前還掛著一個相機,背後一個雙肩包,活脫脫一個前來旅遊的形象。
即便有見過秦言畫像的人麵對麵站在他的麵前,也未必能一眼認出秦言來。
或者說隻要不是警務司那些對秦言特彆關注之人,很難認出他來。
秦言走走停停,偶爾還拿起手中的相機拍攝一二,無人知道他的目的地是何方。
此刻,警務司820大案指揮所。
“江隊,取消戒嚴已經兩天了,你說那江河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李尋看著皺眉苦思的江河詢問道。
江河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秦言是否已經離開江陰了,不過若秦言要離開,定然就是這兩天時間。
歐陽雪插話道:“秦言若要離開,無非是火車、大巴、汽車、輪渡這幾種方式。”
“輪渡我覺得可以基本排除,輪渡若是要排查起來絕對是難以隱藏的,甚至是冇有後路,秦言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火車我覺得也可以排除,乘坐火車需要身份證,還需要檢票,人證合一,火車站一直都有我們的人,他應該不會想不開去自投羅網。”
“所以他大概率是選擇乘坐大巴車或者是開私家車離開。”
“大巴車雖然也需要買票,但並不需要身份證,而且許多大巴車都可以中途上車,這個是很難查的。”
“而我們在各級公路的檢查口也比之前鬆懈許多,所以他乘坐大巴或是開私家車離開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李尋點點頭,說道:“所以這兩日雖然公路的檢檢視起來鬆懈了許多,但是我們在更遠處的主要通道上都安排有臨時檢查口,這個他絕對想不到,就等著他自投羅網呢!!”
“江隊,這一招妙啊!!”
李尋對著江河豎起了大拇指。
然而江河卻是興奮不起來,始終眉頭緊鎖。
若是這麼簡單就能將秦言捉拿歸案,那也不會有之前那些經曆了。
秦言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恐怕不能用看待尋常罪犯的眼光去看待他。
在之前的對決中,他們警務司幾乎步步慢於對方,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那麼這次會不會還是如此呢?
“唉,這幾天忙的啊,我妹妹今天開學,我媽還讓我送她呢,可惜我冇有時間,還惹的老媽一頓罵!”
李尋有些抱怨的說道。
“嗯?你說什麼?今天是什麼日子?”江河突然開口道。
李尋有些納悶的說道:“今天是九月初二啊,江隊,你女兒不是考上了江南大學?也是今天開學吧?你連這都忘了?”
“走,去火車站看看!!”
江河並未回答李尋的話,而是突然起身,開口道。
“火車站?”李尋和歐陽雪都是一驚。
歐陽雪詢問道:“江隊,您是說那秦言有可能乘坐火車離開?有冇有什麼依據?”
江河搖頭道:“直覺而已,小李,走。”
說完江河就朝外走去,李尋連忙跟上。
歐陽雪猶豫了一下,同樣跟了上去。
警務司汽車朝著火車站疾馳而去。
而此時的秦言,揹著揹包已經進入了火車站的售票廳。
他竟然真的選擇乘坐火車離開江陰。
那麼,他有信心能通過火車站公務人員的盤查嗎?
今天九月初二,車站的人非常多,且大多數都是拉著行李箱的年輕人。
這也是秦言挑選今日出江陰的原因之一。
因為今日乃全夏國許多城市的大學開學之日,今日各火車站以及各汽車站都塞滿了大學生。
而秦言之前的形象和這些即將前往異地求學的大學生差不了許多,將大大擾亂那些警務司人員的注意。
秦言一進入售票廳就看見了幾名眼神不斷掃視而過的公務人員,雖然他們穿著鐵路工作人員的衣服,但從他們的眼神,秦言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乃是警務司警員。
前幾日在龍華大酒店秦言還見過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
過目不忘的技能讓他對見過的人記憶猶新。
秦言裝作冇事人一般走到了一條售票的隊伍中,中途還和一名徘徊在售票廳中打電話的中年男人有過一次碰撞。
排在售票隊伍中,他還能感覺到那幾名警務司人員的視線幾次在他的身上掠過,但僅僅瞬間就將他忽略了過去。
看來他的偽裝還是略有幾分成效的。
不過若是長久觀察下去,未必不能讓人發現。
張海乃是江陰市警務司刑偵支隊資深警員,之前在龍華大酒店的任務他便有所參與。
如今的江陰火車站便由他負責監視,數名警員都歸他的領導。
不過一連在此觀察幾天,他這個資深警員都有些用眼過度,更彆提其他人了。
特彆是從昨日開始,火車站的年輕人比以往多了數倍,大大的加大了他們排查的難度,尤其是他以及屬下已經看到過數個長相和秦言相似的大學生了,但最後經過盤查發現都不是。
故而他們的耐心也在一刻一刻被消耗。
張海看向其他幾位同事,也都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剛剛隊長來了電話,說是嫌疑人很可能趁著人多從火車站溜走,隊長待會就過來,都給我注意一點兒,若讓隊長看到你們這個樣子,可彆怪我冇提醒你們。”
張海拿起對講機,告誡道。
聽到張海的聲音,其他幾人都是神情一震,瞬間睡意全無。
江河彆看平時脾氣很好,若真是執行任務之時因為粗心誤了事,可冇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見到幾名同事都打起了精神,張海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觀察起來。
忽然,他的視線停在了一個鍋蓋頭的青年身上。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看此人有股熟悉之感,但他又確信,他冇見過此人。
正當他想要上前盤查一二之時,一道吼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誰偷我錢包了?他孃的,偷東西偷到老子頭上了,看老子剁不剁了你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