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內,薑明月找到今早買的野菜,放進盆簍裡,正準備去井邊清洗,謝淵走了進來。
薑明月歪著小腦袋往他的身後看了一眼。
“小弘在做題。”
薑明月‘哦’了一聲,往外走時,男人突然後退了一步,也不知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薑明月抬頭有些疑惑地望向了他。
“在生我氣?為何?”謝淵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問。
薑明月輕咬了下下唇,腦袋一低留給男人一個後腦勺,竟又被他看穿了,她真的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嗯?”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籠罩住了她,薑明月下意識的抬頭,這才發現謝淵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她的身前,兩人僅距半步之遙。
這麼近的距離讓薑明月心中有些不安,她抬腳後退了兩步小小聲說:“你說我靈動又活潑。”
她軟綿綿的聲音中帶著指控,眉頭淺淺皺起,嘴唇微嘟,大大的桃花眼看著他時透著些許的委屈,好像他欺負了她似得,雖這一刻他很想很想。
“我不是小姑娘啦!”薑明月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中怨氣滿滿的。
謝淵的視線有點不受控製的,掃視了一眼她波濤洶湧的胸部,聲音黯啞說:“及了笄,的確不是小姑娘了。”
察覺到自己想的越來越過分,謝淵緩緩吐出一口灼熱的氣,腦子冷靜下來的同時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再開口時聲音已恢複了正常。
“很在意我的看法?”
“啊?”薑明月反應過來後,再次低下了頭。
看著無意識攪動手帕的人兒,謝淵心情極好的翹了翹唇角,並未繼續追問這個問題,免得她惱羞成怒,以後見到他就躲。
“我為之前所說的話,向你道歉。”
“沒關係啦!”聽他轉移了話題,薑明月突然鬆了口氣。
“以後不要這樣穿了。”謝淵一臉認真地看著她說。
“為何?”
薑明月不解地看著他問:“不好看嗎?”
“不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宛平並不像你想的那般安全,像我這樣的正人君子並不多,你可懂?”
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眼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幽幽的,看得人心裡發慌。
薑明月垂下眼簾避開他的視線乖乖道:“懂了!”
看她有些侷促不安的,謝淵讓開道路:“去洗野菜吧!”
“嗯!”
薑明月拿著盆簍飛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謝淵並冇有馬上進灶房,視線虛停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很久冇有挪開,直到一陣清風吹來,他深吸了口氣,壓下所有的躁動,進灶房準備晚飯。
水井邊,薑明月打水清洗野菜時,腦海裡不由地浮現起謝淵剛纔看向自己的眼神,直勾勾的且很肆意,有種被他的視線灼透的感覺。
胡思亂想中,幾滴井水灑在了她的身上,薑明月拍了拍有些發熱的臉頰,專心洗菜。
灶房內,謝淵處理好河蝦,望著還在清洗野菜的人詢問了一句。
“洗好了嗎?”
薑明月急忙拿著盆簍站了起來,避開他的視線,走進灶房道:“洗好了。”
他要是不催促一聲,她恐還不知要洗到什麼時候,看來剛纔嚇到她了。
“幫我燒火吧!”
“奧!”
比起之前,薑明月生起火來已十分的嫻熟。
“這些河蝦你想什麼吃?”
“啊?”
薑明月抬頭看向了男人,買蝦的時候光想著要難為他,並未想要怎麼吃。
“這蝦挺大,清蒸如何?”謝淵看她冇什麼主意商量道。
“好!”
薑明月看男人往鍋裡添了一瓢的水,將擺放好的蝦放在了篦子上,然後放了幾片薑和一勺子的果汁?
因謝淵往蝦上灑時,薑明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果香,和剛纔她喝的那杯茶的味道極像。
“這是什麼?”薑明月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稱為果醋。”
謝淵蓋上鍋蓋溫聲向她解釋道:“去年遊曆時跟著幾位朋友進山,偶遇一山泉水,十分甘冽,就摘了些山果,釀了些果醋。”
薑明月聞言一臉驚訝道:“冇想到謝大哥還會釀醋,真不了起。”
聽她語氣恢複了往日的親近,謝淵抬頭看著她飽含深意道:“醋很好釀,你要是想學日後我可教你。”
薑明月並未聽出他話語中的深意,點點頭問:“你剛纔給我的茶水也用了果醋嗎?”
“不是果醋,而是果醋中的山果,喜歡?”
薑明月重重點了點頭。
“灶房內還剩一些。”
謝淵打開櫥櫃,看著裡麵的幾個竹杯,選了最外頭的那一個,洗了洗後,又倒了一杯遞給了薑明月。
“謝謝!”
謝淵垂眼看著粉唇貼著竹杯喝茶的人,喉結聳動了一下,移開視線問:“魚,紅燒還是清蒸?”
“紅燒吧!”薑明月喝著茶說。
謝淵輕輕‘嗯’了一聲。
薑明月喝了茶,視線有點不受控製的落到了謝淵的身上,也許是要做飯,他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灰色麻衣,翻動魚時從袖口處隱約可見肌肉輪廓,一股勁實感。
嘖嘖冇想到他看起來瘦,身材還挺好。
“在看什麼?”
低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薑明月心裡一跳,看謝淵並未抬頭看她,薑明月緩緩吐出一口氣,胡亂找了個理由:“在看你怎麼做魚。”
“學會了嗎?”
“冇有!”
薑明月說完低頭專心燒火。
謝淵掃視了一眼她微紅的臉,嘴角微微勾了勾又迅速放平了。
薑明弘寫完試捲來到灶房,先看了一眼認真做飯的謝淵,又看了看認真燒火的姐姐,二人雖誰也冇有說話,氣氛卻異常的和諧,竟讓薑明弘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後,他急忙搖了搖頭,一邊往裡麵走一邊問:“可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
“答完了?”謝淵望著他問。
“嗯!”
“那就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好!”
謝淵很貼心的準備了兩桌,中間用屏風隔開,蝦是已剝了皮的,魚是冇有小刺的魚背,雞湯中雞塊雖不多,但有一雞腿、還有一雞翅。
自從離了家,薑明月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細心照顧,感動的同時又有點酸楚,她想爹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