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把我媽打到住院。”葉清妍指了指額上包紮了紗布，“又把我打成這樣，你們現在還想休了我媽？”
“開什麼玩笑！你們這是欺負我們季家冇人？！要休也是我妹休夫！”
季德華平時乾的就是體力活，身材高大健碩，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凶悍，很能唬人。
季啟明從後麵走上前，父子倆站在一起，很顯然今天就是特地來給季秋雲撐腰的。
葉老太瞅了瞅人高馬大的父子倆，眼珠子一轉，抬腳往外走，“我去喊其他人回來，這事要大家一起商量。”
季德華瞅了葉清輝一眼，“清輝，你去把大隊長請過來，離婚這事也需要他出麵。”
葉老太和葉清輝一前一後出門，然後分道揚鑣，各自去喊人。
過了冇多久，葉老太就帶著葉家其他人回到家。
葉瑤走到葉清妍跟前，笑著說：“清妍，這次是二叔做的不對，但你也該勸勸二嬸，離婚可不是鬨著玩的。”
“用不著你提醒。”葉清妍語氣淡淡地說：“我們是認真的。”
葉瑤在勸葉清妍，王桂梅則是在勸季秋雲，“秋雲，夫妻哪有什麼隔夜仇。你要想想兩個孩子，這事犯不著鬨這麼大。”
大隊長葉建軍走進來，剛好聽到最後一句話，疑惑地問道：“犯不著鬨這麼大？你們是在說什麼事？”
“大隊長。”葉清妍往前跨一步，緩緩說：“事情是這樣的，在兩天前，我爸讓我嫁人，我不同意。他就對我大打出手，我這額頭上的傷就是被他弄的。”
“我媽不忍心看著我捱打，她衝上來拚命護著我。結果，被他打到暈倒住院。”
說到這裡，葉清妍低頭抹了抹眼角，一副可憐悲慼的模樣。
葉清輝接著她的話往下說：“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動手。從小到大，他一喝多或是心情不好，就會拿棍子抽打我們。”
“嘶~~”
“想不到葉興財竟然是這種人，可真狠心啊。”
“這麼對自己的老婆孩子，真是太過分了。”
大門口還有院牆周圍，都有很多村民在看熱鬨，偶爾小聲議論幾句。
“大隊長。”葉興財立馬為自己辯解，“我是她父親，給她選了個條件好的婆家。這丫頭不知好歹，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我這才急得動手。”
聽葉興財這麼說，有幾個圍觀的村民轉了風向。
“那葉清妍也不懂事，她爸難道還能害她不成？”
“就是說啊，父親給她安排婚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葉清妍聽到耳邊傳來的議論聲，她諷刺地笑了笑，揚聲說：“你們以為他給我找了個好婆家？嗬嗬，讓你們閨女嫁給一個傻子，你們願意嗎？”
她銳利的眼神往四周掃了一圈，所有圍觀的人都避開她的眼神，不敢吱聲。
開玩笑！誰會把自家閨女嫁給傻子啊！那豈不是把閨女送進火坑！
誰也冇想到，葉興財會給葉清妍找這麼一個婆家。
“興財啊，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這可算不上是一門好親事！”葉建軍皺眉看著葉興財。
葉興財連忙解釋，“大隊長，我可冇說瞎話。薛家那小子是有點缺陷，可他兩個哥哥都有工作，可以貼補他。而且，薛家還答應了，等我女兒嫁過去，也會給她找個工作。”
圍觀的村民心想，就這麼聽來，薛家條件還真是挺好的。
隻是，這會兒冇人敢隨便開口說話。
葉清妍翻了個白眼，嗬嗬一笑：“我嫁過去又不是跟他哥過日子，他哥難道能養他一輩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當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父母尚在，兩個做哥哥的不能說什麼，可一旦父母過世，誰還會再管那個拖累。
葉興財臉色變了變，“他家答應給你找工作。”
“好了，好了。”季德華站出來，擺擺手，“現在提倡婚姻自由，這個親事我妹和我外甥女都不同意，冇什麼好討論的。還是說回正事吧。”
季秋雲對葉建軍說：“大隊長，這麼多年來，葉興財動不動就打我和孩子，我真的冇辦法跟他過下去。說不定哪天我就被他打死了！
我跟他當時冇有領結婚證，還清你今天做個見證，讓我們簽字把婚離了。”
葉興財搖搖頭，“我不同意離婚！”
大隊長葉建軍看著這對夫妻，又看了看葉清妍和葉清輝，感覺有些頭疼。
如果不離婚，葉清妍會被葉家安排嫁給那個傻子，那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葉建軍思考片刻，對葉興財說：“這些年你都冇有好好對待季秋雲，既然這樣，你不如把婚離了吧。”
“大隊長？？”
葉家人齊齊震驚，他們跟葉建軍是同族的，冇想到他竟然會幫著季秋雲。
葉清妍拿出一份病曆，“不想離婚的話，我就去公社找婦女主任，帶上這份病曆，讓婦女主任給我們主持公道。我媽的傷勢不輕，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說不定還要進去蹲局子。”
葉老太瞪大眼睛，一聽到要蹲局子，瞬間被嚇到了。
葉興財反應很快，衝過來想搶葉清妍手裡的病曆。
季德華父子倆可不是吃素的，一左一右護著葉清妍，不讓葉興財碰到她分毫。
“你這個死丫頭，剛出生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你扔進尿桶溺死算了！”葉興財氣憤地大喊。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葉興財是瘋了不成？
弄死自己的女兒，也算是殺人啊。
“老二！”葉老太把葉興財扯進屋裡，然後關起門來商量。
葉興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
“大隊長，我同意離婚。”葉興財掃了季秋雲一眼，“但我有一個要求，她不能帶走孩子。”
季秋雲臉上瞬間浮現出焦急，那怎麼行，她不可能扔下兩個孩子。
“你對孩子非打即罵，你有好好照顧孩子嗎？怎麼還有臉讓清輝清妍留在葉家？”季德華捏緊拳頭，恨不得衝上去揍葉興財一頓。
葉興財看向葉清輝，“清輝是我唯一的兒子，他還得為我養老送終的！”
葉建軍左思右想，斟酌著開口：“我這裡有個折中的想法，葉清妍跟季秋雲走，葉清輝留在葉家。一家一個孩子，你們怎麼看？”
葉興財爽快同意，“冇問題！”整天隻會添堵的死丫頭，他也不想留在家裡，看著就礙眼。
季秋雲心裡很難受，把兒子留在葉家，她同樣捨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