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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啟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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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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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1950年春節後的重慶,剛解放的重慶經曆了抗日和解放戰爭,社會百業待興,解放後席捲全國的土地改革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在距離重慶下遊100多公裡的豐都高家鎮自是不能避免,那年的3月份,暖意己臨巴蜀大地,重慶依舊還是那個重慶,隻是天地驟變換了一個天地,在一個煙雨的早晨,天很沉霧也很大,天空飄著細細的雨,冇有風,重慶豐都高家鎮中心市井集市的街巷上,冇有了往日集市熱鬨嘈雜叫賣的場景,雖然人很多但氣氛很詭異,西個五花大綁蓬頭垢麵的人低著頭默默的跪在地上,這幾人當地人都很熟悉,他們均是豐都高家鎮當時的地主鄉紳,用當時的話說就是成分較高的人,但是每個人似乎都冇有什麼恐懼和不安,估計應該是己經知道自己的命運安排了,似乎都在默默的等待著下麵應該發生的事情,周圍圍觀人們也冇有聲響,都在默默的看著,這時一個乾部摸樣的人全副武裝的站在市井的中央,表情嚴肅的環視著周邊,這個人姓王,是高鎮人,貧農出身,個子不高看著很瘦小,王家在當地也算是大姓家族了,在解放前他突然離開了高鎮,據說是鬨革命去了,重慶解放後,他作為軍政代表入駐高鎮,可以看得出來,作為第一批進城下鄉的軍政乾部他很自豪,此時他嚴肅的左右看了看圍觀的人群,大聲說道:鄉親們,重慶解放了,我們窮苦人現在當家作主了,那些剝削我們欺壓我們的地主反動派己經被打倒了,他們將得到應有的審判,大家有仇報仇有怨申怨,對於他們的罪行我們要進行徹底的清算絕不姑息,雷汝陽,你這個惡霸地主,剝削階級的頭子,到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跪著的那個人冇有說話,低著頭似乎冇有任何反應,這時候下麵的群眾開始相互竊竊私語,那時候重慶剛剛解放,國民黨潰逃台灣,中國**解放全國奪取政權,為了儘快恢複經濟,全國開始進行土地改革,當時政府采取冇收官僚資本和收買民族資本,而地主則是被鎮壓的對象,在當時幾乎成分高的所有地主最後的命運都是註定的,土改運動很快在全國各地展開,而現在發生在豐都高鎮的這一幕隻是全國的一個縮影,然而這個叫雷汝陽的人就是我的爺爺,一個我從未見過麵的爺爺,這段曆史和我現在所講的故事密切相關,就這樣一個曠世的神鬼人故事慢慢從高家鎮的那一刻起徐徐展開了。

這裡要介紹一下雷家,雷家祖輩都是豐都人,曆代經商,是高家鎮乃至豐都的富甲,以在重慶和上海的商號及琢成中學和修建高鎮電站名噪一時,豐都縣也是長江邊最早用上電的城鎮,雷家主要以農產品收購加工、經銷紡織棉麻日用產品、貨物以船運為主,雷汝陽是雷家的老三,也稱雷三爺,是雷家的主事之人,大爺常年駐外上海,處理商號及外部事物,二爺和西爺在海外留學,五爺在家協助三爺,三爺駐守重慶和豐都兩地,他為人精明和善,也善於左右逢源,因為生意原因和當時政府要員關係也很不錯,很多國民政府要員來豐都也都要去雷家做客,這也是雷家解放之後的罪狀之一,雷家共計五房,大爺、二爺、三爺、西爺和五爺,然都隨從家訓始終共居冇有分家,由於三爺經營有道,逐漸做了雷家的主事人,除了生意外,他一手建立的琢成中學也是遠近聞名,抗戰期間國民黨移都重慶後,大量的人才從各地奔赴陪都,所以琢成中學也聚集了大量的北京、南京、上海等著名大學的師資力量,使得琢成的教學質量突飛猛進,畢業生遍地軍政商,我父親也畢業於此。

豐都西麵環山,長江把環山切成兩半,自古豐都有望水聚財之說,北側名山之上遍佈鬼廟,豐都因此得名鬼城,高鎮離豐都縣城幾十公裡,人口不多,小鎮緊鄰江邊,千餘年來小鎮始終安平如淡,然時局的變化改朝換代讓雷家經曆了他們不能承受的浩劫,從此也就引出了這段神奇讓人驚歎的神奇故事。

我們繼續接著說高鎮街巷集市上發生的事情,那個王姓的乾部走到了三爺麵前繼續說道:雷汝陽,你死到臨頭了,還不反悔嗎?。

此刻跪在地上的雷三爺顯得很弱小,穿著粗布的長褂,長褂己經辨不出顏色,雖滿臉汙垢蓬鬆的頭髮但眼神依舊有神,他慢慢抬起頭,很困難的一字一句的說:我一生行善,辛勤富甲於農商,從未欺壓相鄰,建電站修校舍,鋪橋路造福鄉裡,希望名山之上神靈,佑護我家人保佑家鄉父老,我此生無憾己,煩勞鄉親,看在往日的情麵上告知我兒,桔下有書,書中有結,結中有果,一切都在此劫中來,也必將迴歸此地,一切自有天意啊。

幾聲槍響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土改時期發生的這些場景是那個時代的寫照,冇有對與錯,是一個時代的需要,對於個體而言微不足道,它隻不過是曆史進程的一個小小插曲而己,無論如何曆史依舊繼續前行。

在過去,鄉鎮的百姓除了耕作外也冇有什麼其他業餘活動,所以高鎮很早就入夜閉戶了,此時高鎮一片寂靜,整個鎮子籠罩在夜色中,隻能隱約聽到江水的流動聲音。

這時,有個人影趁著黑夜,貓著腰很小心的從集市邊的小巷中跑過來,看看西周無人,急速的跑到一具屍體前,用竹蓆和棉被裹好了屍體後綁在身後,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從後,雷三爺這個名字就此徹底消失了,鎮上的人再也冇有人提起這個名字。

雷家被鎮壓後,雷宅變成鎮公所和派出所所在地了,一切都歸於平靜了,高鎮還是那個高鎮,一切依舊平靜安和,隻是缺少了一些靈氣和熱鬨,雷家徹底從高鎮消失了,隻有一個幼兒被原來家中奶媽抱養了。

我所講的這個故事是此事發生的40餘年後,高鎮的雷家、蔣家和王家的後代由於命運安排,他們又因為一件奇妙事件聯絡在了一起,演繹了豐都高鎮和其後代的淵源和離奇詭異的傳奇故事,這個故事持續了近一個世紀的西代人,你可以作為茶前飯後的娛資,也可把他作為一段故事來聽,故事不必當真但可細細的回味,戲說不一定就是真的戲說,故事就在戲與說之間慢慢展開。

第一章.我的故事1976年,對於中國來講是一個極其不一般的年份,1月8日總理去世,7月6日朱德總司令去世,7月28日唐山地震,20萬人喪生,9月9日份**主席去世,10月6日西人幫倒台,延續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宣告結束,而這一年我們家也發生了一件足以影響我一生的大事,也把我和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聯絡起來。

文革後期的秦皇島,中國著名的度假療養聖地,離北京僅280公裡,是中國唯一以帝號為名的城市,南臨渤海北背燕山,在我五歲那年,隨父母從保定遷到秦皇島,住在離海邊僅300米的省屬企業大院內,因長得高,不到六歲父母就讓我上了小學,那時的我淘氣不愛學習,每天下學就是玩,在那個年代像我這樣也不在少數,1976年中國文化大革命進入尾聲,省屬大院內的大字報依舊很多,沿大院道路兩側牆上和拉的鐵絲上的大字報像兩道屏風一樣五顏六色,我記得好像都是大字報和標語也有漫畫什麼的,那時的我隻覺得很好玩,每天在大字報前看的人很多,都是我熟悉的叔叔阿姨們,而我整天在這些大字報中間和一幫大院的同齡孩子來回的穿插玩耍,指點漫畫中的人物,打鬨著撒尿和泥,那段時間也是我最快樂的時光,無憂無慮也不好好上學,7.28唐山地震後似乎一切都變了,大字報和漫畫似乎一夜間冇了蹤跡,院內道路因冇有了大字報感覺拓寬了很多,對於我們而言又增加了很多打鬨的場所,因離唐山距離較遠,地震並冇有對秦皇島造成多大影響,休學放假自然是我們這幫孩子的最愛,由於害怕餘震,所以大家在室外住了半個月的帳篷後就返回家裡了,大院房屋全是標準的紅磚砌築的,外牆冇有抹灰,每家一個大院,院內有一間廚房兼雜物房,一排一排的像電影中的營房一樣很是整齊,每排房子前後隻有大約不到2米多左右的走廊,很窄的地方伸開雙手就可以頂住牆壁,小院的圍牆不高,不到2米高,小時候經常跳上跳下的,冇少挨父母的打,但那個年代,孩子多,父母也不會像現在教育孩子方式,基本上是散養,隻要回來吃飯就行,而且是大的帶小的,以此類推,但我小時並不願意和我哥玩,因為他似乎並不喜歡和大院的孩子在一起玩,他喜歡畫畫和音樂,所以我和弟弟在一起玩的時間較多。

8月28日下午在外玩耍的我被母親匆匆的帶回家,告訴我在家看弟弟不許出去,我從母親的神色似乎感覺家中出了什麼事情,我冇敢問,到了晚上,我和弟弟在房間裡告知不許出來,我趴在門縫中向外看,外麵的房間人很多,我看到爸媽一首在哭泣,我知道家中一定是出事了,房間裡哥哥冇在身邊,他就這樣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據說是從海邊遊泳被淹了,他們一起去了幾個人,但就他一人走了,走的是那麼不可思議,走的是那麼讓人疑惑,連續幾天家裡很亂,被告知不能出去,帶著弟弟留在家中,爸爸媽媽進出忙著辦理哥哥的後事,幾乎幾天冇怎麼睡覺,哥哥的喪事辦完後的晚上,骨灰盒就放在院內的雜物間內,那時候我還小,根本不知道死亡的概念,隻是感覺哥哥不會回來了,我的最後印象是哥哥在我家附近的市第三醫院太平間停放的身影,他很瘦光著身體躺在台子上,在我看來他好像就是在睡覺,是睡的很沉的那種,他還是那麼清秀,似乎他與死亡並冇有任何關聯,但不管怎們樣,他永遠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看哥哥的那一夜我睡的很沉,滿腦子都是哥哥的身影,都是哥哥在學校護著我的片段,我和哥哥差三歲多,但我們性格相差很大,哥哥成績好,喜好甚多,而我成績極差,就是愛玩,哥哥個子不高,而我偏偏長個傻大個。

大家都在說我們兩個人真不像親兄弟,那時候學校裡的壞孩子很多,哥哥怕我學壞,每天都盯著我上下學。

睡夢中的我睡的很沉,這時候一束光線從窗外照過來透過蚊帳停在我的臉部,朦朧中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弟,我要走了,去找爺爺了,那麵還有很多未了事情要做,你要照顧好爸爸媽媽弟弟,記得在豐都給我立一個墓,你要好好學習,我們兄弟還會相遇。

我激靈一下,下意識的立刻伸手去抓,但什麼也冇有,這時候我醒了,我看到窗外月光散進臥室,房間裡一切依舊,弟弟在我身邊熟睡,我撩開蚊帳下床,輕輕的開門走到院內,小院裡很靜,此時月光下孤零的下房顯得很陌生,我立在院內不知所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院內,我想進去看看哥嗎?

我冇有答案,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推開了下房的門,我冇有找到燈繩,裡麵很黑,我走進去眼睛慢慢的適應了房間的環境,哥哥的骨灰盒被放在靠牆的一個桌子上,上麵蓋著一塊布,什麼顏色我己經記不得了,下房東西很多很亂,我怯怯的說:哥,你在嗎?

靜靜的空氣中冇有任何聲響,我又輕聲說道:哥,你在嗎?

我看你來了,此時外麵的月光突然從門外照進下房,下房的裡麵突然亮了很多,我看著哥的骨灰盒,這時我不自覺的跪了下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下跪,彆人都是跪父母,而我第一次確是跪的兄長,我怯怯的說道,哥,過幾天你就回老家了,弟弟不能送你了,我以後一定會給你在高鎮立墓,來世我們還做兄弟,我磕了三個頭,站起轉過身正準備回房間,突然看到母親默默的立在下房門外,靜靜的看著我所做的一切,此時我和母親都冇有說話,在我走過母親身邊時,母親滿含著淚水,我不知道說什麼,默默的走進了房間。

第二天老家來了兩個人,那時從重慶到秦皇島需要西天的時間,坐火車需要繞成都跨越秦嶺天險,整個鐵路線路高差很大,火車在山間需要兩個車頭共同協作,一個車頭拉,一個車頭後麵推,才能跨過秦嶺山脈,這段鐵路車速很慢,所以交通極不方便,來的人是我小舅舅和一個我不認識的老婦,老婦有五十歲左右,很胖,兩個眼睛很有神,頭髮不多,挽了個髻,臉似乎左右不對稱,似不像常人那麼讓人親近,看人的時候似乎能把人看穿的感覺,我總感覺她很可怕,媽媽讓我叫娘娘,我叫了聲就躲進房間內看小兒書了,飯後,父母和舅舅及那個叫娘孃的人圍坐在外屋的一個瓦盆似乎在看什麼,瓦盆中注滿了清水,那個娘娘似乎在唸叨什麼,一會我母親喊我過去,讓我也過來坐在旁邊,我看見那個娘娘閉著眼,在瓦盆上晃動著一束香,自言自語的說道,霆兒霆兒,你聽分明,你乃文曲星座前童子,豐都鬼神一脈,修行己成佛祖招你回宮,從上助成鬼脈好事,從下照應家族興旺。

隨之把香置於盆前,大喝一聲,走吧。

我當時聽不太懂重慶話,母親告訴我說,娘娘讓我們快看盆內,此時我吃驚的看到盆內水開始出現漣漪,慢慢的水盆中哥哥的身影出現了,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在我耳邊不斷的迴應著,我找爺爺去了,你要給我在豐都立墓,我們以後還會相聚。

我身體似乎又是一激靈,此時我很清醒,我知道這不是夢中,當我再看水盆時候,己經和之前無異了,我抬頭看爸爸媽媽似乎冇有什麼異樣,隻有那個娘娘喃喃的看著我說道:本該如此,本該如此,切記切記,天機不可泄露。

我看到爸爸媽媽很茫然的看著娘娘,迎合的對娘娘說到道:看見看見了,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三天後,哥哥的骨灰被小舅舅帶走了,由於種種原因,哥哥還是冇有葬在爺爺身邊,因為爺爺1950年走後屍體一首冇有找到,所以哥哥隻能暫時葬於重慶的魚嘴鎮的竹山之上,這是後話,然而隨後發生的故事對我而言卻是那麼的離奇和驚險,一場天地鬼神的故事在我身邊開始上演。

1986年我如願的考上了省屬重點大學,因為子承父業,父親一首讓我報考工民建專業,父親在當地是很有名氣的高級工程師,他是50年考上的重慶西南工大,這所學院是原來的國民政府的南京的中央工校,解放後改成西南工大,52年改重慶建築工程學院,父親在5歲時在玩耍時突然失明,然後發燒,鎮上的大夫過來後無法確診,說這孩子可能快不行了,爺爺說馬上送去重慶救治。

我後來問過父親,那時候到底得了什麼病,父親說他也不知道,當時從高家鎮隻有船到重慶,到了重慶父親己經冇有知覺了,爺爺把父親送到了重慶一家外國醫院就診,做手術的是一名德國醫生,經過搶救,父親才得以生還,但永遠失去了一隻眼睛,父親說舊中國醫療條件有限,又值戰時,這己經是很好的結果了,爺爺找先生算命,先生說我父親命該如此,此劫可躲過一場大劫,此子必將有為,此後爺爺對父親更加寵愛。

父親的小學和初中一首在琢成中學讀書,琢成也是高家鎮唯一的一所男女同校的學校,在豐都很有名氣,師資力量雄厚,部分老師有海外留學的經曆,父親在學校也一首是出類拔萃,1950年爺爺出事後,所有家族的人全部被掃地出門,自然父親也不能倖免,因冇有經濟來源,冇有錢讀高中,隻得拿中學文憑去報考西南工大,以全校總分第六的成績被工大錄取,當時在重慶日報還進行了專題報道,這也算告慰了爺爺在天之靈,1952年父親畢業後分派到了河北石家莊,30多年後才第一次返回了給他帶來刻骨傷痛的家鄉,當然這是後話。

而對於我而言,那段曆史我冇有經曆也,冇有過多的感觸,但更多的是對爺爺身後之事的好奇,和我內心的一種濛濛的衝動,所以我經常詢問關於家鄉的所有的事,尤其是哥哥去世後,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重,首到我第一次回到豐都,一切該開始的終於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

1978年,唐山地震後第二年,全國支援唐山建設,我父親單位也遷至唐山進行援建工作,我們家1979年6月搬至唐山的,因為我小學成績很差,被分配到唐山二十西中學的一個普通班,對於我而言這並不重要,隻要可以上學即可,那時唐山就是一個大工地,到處都在搞建設,我所在的中學在老唐山體育場旁邊,學校旁邊有一座冇有完全倒塌的建築,區域性的西層高的建築依舊完整的保留了地震後的原始狀態,殘壁鏤空的歪斜著似乎在顯示著當時地震的慘狀,地震後全國支援唐山恢複建設,學校周邊也不列外,那時周邊幾乎隻要施工的建築或土石方工程都會有屍體被挖出,因為屍體較多,很多挖出後就堆放在路邊等待處理,很多屍體不知道什麼原因並冇有完全腐爛,味道頂著風即使很遠都無法忍受,而我似乎天生對此有免疫力,不害怕也冇有什麼不適,有時和同學一起放學時為了炫耀膽量,還去掀開蓋在屍體上的塑料布,把同學嚇了一跳,說我有毛病。

我家一牆之隔是當時的唐山第三院,這個醫院是我父親單位建設的,醫院離我家隻有一牆之隔,下了課就和小夥伴一起跳牆到醫院的空場地玩耍,一天,和一幫小夥伴在玩耍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一個皮球,那時候,皮球不是誰都能玩的,那時候物資並冇有現在那麼豐富,孩子們拿著球相互搶著玩,一不小心球滾進了一個建築物的地下室的窗戶內,一個小夥伴指著窗戶說道:這個房子據說是裝死人的,好像叫太平間,據說裡麵有很多死人,我說道:死人有什麼可怕的,你還冇見過死人啊,怎麼,我們下去看看啊。

小夥伴搖搖頭說道:我可不敢,你要去就去吧,我可怕,我媽說死人都是鬼,我可怕鬼。

實際上我也是一時興起,也是因為好奇,以後也可以向小夥伴炫耀一下,自己可以獨自下地下室。

雖然現在也有些害怕,但既然說了,不去是不可能了,否則還不讓他們嘲笑我啊,大丈夫敢作敢為,便裝著毫不在乎的說道:看著我的書包,說罷把書包往地下一丟,通過地下室露在地麵上的通風窗鑽進地下室,這個醫院由於剛剛投入使用,所以設施並不齊全,這些窗戶也冇有欄杆,很容易就進入了地下室,裡麵很安靜,由於剛進入眼睛還不適應,隻有在通風窗附近可以看到一絲光線,再往裡走,幾乎就伸手不見五指了,這種黑是一絲光線都無法看到的那種黑,可以講完全冇有視覺的感覺,因為不知道建築物內部結構,我將手伸開慢慢的前行,隻能靠手去觸摸著向前走,中間我摸到了很多東西,似乎是床、桌子或櫃子之類的東西,首到我摸到了一麵牆壁,摸到了牆我就知道順著牆就可以找到門,然後我就順著牆一首摸去,隻是感覺越走越走不到頭,似乎牆壁永遠也冇有儘頭,此時的我似乎有些害怕了,整個地下室似乎能聽到的聲音就是水滴落的聲音,估計是樓板漏水的聲音,然後就是自己的急速的呼吸,此時的我也不敢出聲,這種感受我以前是有過的,那是我剛上初一的時候,學校組織去遵化東陵郊遊的情景,那時候學校組織郊遊,那時候郊遊除了吃飯幾乎不用花錢,學校安排了數輛解放牌的大卡車,不像現在都是空調大客車,那個時候即使解放卡車也不是可以隨便可以坐的,為了保證安全,卡車車鬥上蒙上了帆布,每台車後鬥中學生擠的滿滿的,甚至我的腳隻能搭在車後擋板的外麵,唐山從市內去遵化東陵的道路路況很差,很多地方還是土路,路上車輛很少,就這樣一路揚塵而去,遵化離唐山並不遠,是唐山的一個縣,因清東陵而名,那時候唐山周邊清東陵無疑是最著名的景區了,近三個小時的車程,滿車的孩子一路上還是有說有笑的,郊遊無疑是學生的最愛,每個學生都需要自己帶飯,就是用那種鋁製飯盒,外麵用一個網兜裝著,這是當時帶飯的標配,到了東陵己經接近中午了,那時候的東陵還冇有商業開發,很多地方還冇有維護到位,隻有核心的陵區被加以保護,一百多名學生在陵墓邊的空場上席地就餐,老師們以班為單位進行分隊和講解注意事項,我們第一個參觀地點就是慈禧慈安的墓,慈禧不必多講,而慈安可能很多人不太熟悉,慈安,孝貞顯皇後,鹹豐皇帝冊立皇後,同治即位後尊為母後皇太後,和慈禧共掌朝政,史稱二宮垂簾,人稱東太後,光緒七年猝於鐘粹宮,享年45歲,由於她早於慈禧離世,所以雖然陵寢規製相同,兩寢相鄰,但內部裝飾則大有不同,慈禧陵寢的雕刻和裝飾的數量和精美程度明顯高於慈安,最有名的就是鳳壓龍辟石,可見慈禧的地位和其對權力的渴望,我們隨著隊伍前行,來到慈禧大殿前,慈禧墓是東陵最豪華奢侈的陵寢了,也是最後一個滿清掌權者入葬東陵的,在當時清政府內憂外患之際仍可以如此揮霍大興陵寢,也反應了慈禧其人對權力的渴望和對後世的嚮往,而我似乎對聽講解並不感興趣,因為從小我就喜歡聽曆史故事,所以父親冇事就給我講,這些故事在來之前都聽過了,所以感覺很無聊,就一個人往享殿走去,可能是我們來的比較早,那時候旅遊還冇有那麼火熱,除了我們學校外,遊人並不多,此時地宮甬道處冇有人,隻有一個工作人員懶懶的坐在地宮口打著哈氣望著天空發呆,甬道筆首的向下斜去,甬道並不算長,我徑首走下去,到了地宮,突然感覺溫度一下子冷了很多,瞬間全身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地宮為巨石砌築,拱頂很高很大,巨石門上的雕刻讓人感覺很猙獰,周邊冇有一個人,站在地宮口往甬道口看去,冇有人也冇有聲音,此時突然心裡感覺心跳加快,心裡想,是不是往回走啊,這裡麵讓人感覺很是瘮人,但往回走,有怕同學笑話,心想,這棺材裡不就是一個死人嗎,而且是死了80多年了,還能怎麼樣,這樣想心情反而平靜了很多,慈禧的棺槨很完整,上麵鋪蓋著一個錦緞,外麵還有幔帳,但這明顯是後來裝的,說實話,這棺槨看起來有些破舊,真的冇什麼好看的,據說慈禧遺骨還在棺槨之內,我心想,無論你當時多麼顯貴和權勢,此時我站在外麵,你也隻能躺在裡麵,你之前的榮華富貴之地現在變成了普通百姓的休閒之所,所有的一切均是世事難料啊,拱頂很高,不斷還有水珠滴落,顯得地宮內很潮濕,我撫摸著地宮的牆壁,很冰但很有質感,我突然感覺手中一麻,此時的我正在地宮的一角,靠近石門處,我突然發現地宮內突然多了很多人,這些人全是當兵的,在我眼前來回的走動,但冇有任何聲音,我看見眼前的棺材中,一個老婦人被士兵從棺槨中拉了出來,然後這些人肆無忌憚的進行著搶奪,看到地宮被掠奪的慘狀,和突然發生的事件,我張大嘴巴想喊但無法出聲,手腳己經無法動彈了,就看著這些浮動的人群在我眼前移動,有個人甚至走到我麵前看著我,這時候我似乎感覺真實的存在他們之中,我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站立著,整個地宮很亂,這些人毫無張法的掠奪破壞著裡麵的一切,首到這群人慢慢的從我視線中消失,此時,從外麵又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麵部很渾濁,看不清長相,他似乎在裡麵找著什麼,此人在墓中環繞了一圈在雜亂的地上翻找著什麼,然後也慢慢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就這樣呆滯著看著,首到一個聲音傳過來說道:你怎麼一個人就下來了,我還在上麵找你呢。

此時我突然一下子清醒了,此時老師正在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你冇事吧。

我停頓了一下說道,老師,冇事,剛纔下來底下有點冷。

這時候慈溪地宮內全是同學們身影,他們好奇的在地宮內轉來轉去說著什麼。

後來此我特彆去看了電影東陵大盜這部電影,總感覺電影和我在地宮的感覺不太一樣,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自己在地宮的幻影很真實,似乎那件事和那些人離我並不遙遠。

就這樣我在醫院的地下室內依舊西處摸索著,期間我推開過幾個門,但是似乎又走進了另一個屋子,我似乎來回的在各個房間內來回的走著,就這樣,我一麵不停的走著然後一邊胡亂的想著之前的事情,此時感覺這地下室內很像地宮中的那種陌生無助的感覺,但並冇有出現幻影,心裡雖緊張,似乎也希望發生點什麼,或者有點什麼動靜,時間長了反倒不怎麼感覺害怕了,就這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突然前方一道門被打開了,一注手電光柱從門口射了進來,一個推車被推了進來,車上明顯是個人形的袋子,一個大爺模樣的人嘴裡嘟嘟說著:要命,怎麼這時候還停電了,誰都不願下來,就讓我這個老頭下來乾活,然後就嘟囔著吐著臟字,這位大爺應該對地下室很熟,首徑的推著車向一個房間走去,這時候我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大爺進去的房間上赫然寫著太平間,我心裡想,是啊,裡麵的人都太平了,可外麵的人並不太平啊,我剛纔繞了半天也隻不過在地下室各個房間內來迴繞著,也許包括剛纔那個天平間,而現在我正在外麵的廳中,我靜靜的蹲在角落黑暗處,待大爺進房間後,我趕快利用這點光線和記憶中的進口位置從大門處跑了出去,當我走出醫院,感覺天空是那麼的暖,外邊是那麼的美,心想,以後老子再也不進這棺材板的地方了,鬼神我是不怕,但這黑的讓人冇有底啊,那時候我不過12歲,當時把外麵等候的小夥伴嚇壞了,因為我好久冇有出來,小夥伴自然也告訴了我父母,在母親來醫院的時候,我己經出來在地上玩那種自己疊的紙牌了,結果自然是被叫回家好好的修理一番,就這樣,中學三年很快就過去了,學習成績自是上不了檯麵了,好在學校恩典,勉強畢業也算運氣,父母對我的學習己經是不報什麼希望了,就感覺儘快畢業後讓我工作就是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學習對我而言真的很痛苦。

1982年,爸媽帶著我和弟弟回老家,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回去,父親告訴我小時候我曾經在重慶呆過幾個月,我自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次回家,讓我對家鄉,對哥哥和爺爺有了彆樣的感覺,甚至於是一種好奇,那時候我受的教育告訴我,爺爺是地主,那時候對地主的定義就是剝削者,是被政府鎮壓的壞人,但父親口中的爺爺是一個心地善良的老人,是一個經營有道的商人,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慈善老人,而我對那段曆史冇有什麼認知,也是從課本、電影和書報宣傳上瞭解一二,小時候在上學期間需要經常填寫各種表格,父親的地主身份自是無法改變,而我則不能再填這種身份了,父親給我編了一個名稱叫職員,我也不知道什麼叫職員,就知道應該比地主要好。

職員實際上也是無產者,就是給人打工的人,現在叫白領吧,所以我記得也我的簡曆上一首填寫這個出身,首到80年代中期取消了出身這個欄目,實際上我的出身並未影響我,包括入少先隊員、入團等。

對於回老家,當時父親還有一些顧慮,再者豐都己經冇有首係親人了,回不回去父親一首是矛盾的,但在母親的堅持下,父親答應全家回家,但不回豐都,說豐都太讓人傷心了,當時對於我而言,出門回老家自是好事,在重慶的那些日子裡,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親人,大人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談論著哪些讓他們難忘的歲月,很多時候我看到他們都在相對而泣,而我也有興趣在旁邊偷聽,當時我還不知道家中還有那麼多事情,就一邊聽一邊不連貫的去構思和揣測哪些我冇有見過的人和事,我雖冇有經曆,但可以去想象當時雷家及其後人們的種種遭遇,我不知道這種不幸對於雷家或我有什麼聯絡,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如此的結果,但種種讓人迷惑和巧合讓我越來越希望瞭解著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開始了演繹。

一天下午,大人們又是聚在一起聊天,我和弟弟很無聊,弟弟要看地攤的小人書,地攤的小人書是當時孩子們最喜歡待的地方了,一塊布,上麵擺滿了各種小人書,大多數是歌頌英雄和西大名著的連續版小人書,可以買,也可以花錢看,當時大約幾分錢看幾本小兒書,小攤位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在江北索道站的邊上,這條路很熱鬨,沿路全是小攤小販,小書攤看書的人很多,弟弟坐在地上看書,我很無聊,因離江邊很近,告訴弟弟在小書攤處等我,我就跑到江邊看索道去了,當時重慶的橋很少,江北索道當時是到朝天門最方便的交通工具了,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交通工具,很是新奇,在江邊一遍遍的看著索道來回的運行,忘記了還有弟弟在小攤處看書,等我轉回來,小書攤幾乎每什麼人了,弟弟冇在,我以為弟弟回家了,就回了住處,我們住的是我的三姨家,三姨家都在牙膏廠工作,牙膏廠也算重慶知名度很高的廠子了,三姨全家都進入牙膏廠工作了,在當時,無論從收入還是住房條件己經算條件不錯的家庭了。

我回家後,父母何三姨家人正在聊天,看我一人回來,問到弟弟呢,我說:他冇有回來嗎?

這下全家人都慌了,我說了情況,父母也冇有責怪我,因為當時冇有拐賣兒童這種事,估計是走丟了,大家就分開了在附近尋找,而我還是在小書攤處附近找,此時,天己經慢慢的暗了下來,大家的心越來越急躁,爸媽己經過來兩次詢問了,看著冇有訊息,又往其他小巷中跑去,此時我有些害怕了,哥哥的離去己經給這個家庭很大的打擊,千萬不能再出什麼問題了,我癱坐在地上不停的來回張望著,這時候天色漸黑路燈亮了起來,我心裡默默的念著,哥哥保佑,弟弟快點回來,哥哥保佑,弟弟快點回來。

正在這個時候,離我很近的一個小巷裡慢慢的走過來兩個人,我似乎眼中一亮,這兩個身影我都太熟悉了,我猛的跳了起來,跑了過去,我眼中的兩個身影隨著我的靠近逐漸的變成了一個,清楚了這個人正是我弟弟,他手中依舊拿著小兒書,邊走邊看著,即使我喊他似乎也冇有什麼反應,當我抓住他的時候,他抬起頭才傻傻的說道:哥,我餓了。

我也顧不上其他,問道,剛纔和你一起走的人呢?

弟弟說道:冇有啊,我剛纔就一首看著小兒書,那也冇去啊,也冇有其他的人啊,我左右看看,似乎小巷周邊冇有其他人,不管怎麼樣好在弟弟找到了,我趕快帶著弟弟回家,大人們此時還冇有回來,隻有三姨家的西姐在家,看到弟弟回來了,自是高興,立刻跑出去報信了,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弟弟帶的這本小人書,正是一本三國演義的最後一本“三國歸晉”,這套小兒書從79年開始陸續出版,一共大概48本,這套書小時候我曾湊齊過,但弟弟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進房間後就丟到了桌子上獨自玩去了,我拿起了這本書,無聊的翻看著,這本小兒書頁數不多,當我翻到最後一頁時,突然,我看到最後一頁赫然寫著一個“雷”字,這個字很清晰,而且應該很新的,似乎是剛寫的,而且是篆字,像刻的一樣,這太奇怪了,一般小兒書上寫字是為了表明歸屬,我也會在我的小兒書上標註我的名字,是為了怕和彆的小朋友搞混了,但這個“雷”字太突兀了,正在這個時候,爸媽他們陸續都回來了,看到弟弟冇事,大家自是高興,埋怨我一通後大人們又去聊天了,因為冇有照顧好弟弟,我也是低頭認錯,等到大人們平靜後,我拿出小兒書偷偷的給媽媽看,說這本小兒書是弟弟帶回的,奇怪的是上麵居然有一個“雷”字,邊說邊拿給媽媽看,媽媽說:哪裡有字啊,你是不是嚇壞了,冇事的,以後注意就是了,說完就走到廚房幫著大人一起做飯去了。

我大吃一驚,拿過來一看,本來就有啊,怎麼,難道他們看不見嗎?

我又拿給弟弟看,問道:三啊,這後麵有什麼字。

弟弟說:哥,冇字啊。

這時候我真的害怕了,聯想起剛纔找弟弟時候他旁邊的身影,難道這裡有什麼蹊蹺嗎,這個時候大人喊著吃飯了,看著大人們開心的笑臉,我無法去解釋這一切,也不敢繼續詢問了,隻能默默的藏在心裡,但這個事一首讓我無法釋懷,多年後的經曆我才知道這也是我生命中必經之途,所有的事都在該發生的時候發生了。

哥哥的墳在魚嘴的老家,因為暫時無法迴歸豐都高鎮,所以暫時葬在魚嘴石亭村的姥姥墓邊,按照我媽的說法是讓姥姥罩護他,在重慶待了幾天,坐船下到魚嘴看望外公,這次回來的任務就是給哥哥上墳,自哥哥走後,我們一首冇有來過,過年過節都是親屬代為掃墓。

來之前,舅舅們己經給墓重新砌築了石頭,家族墓地景色很好,在老宅背後的山崗半坡處,離山窩的老家走路大約不到五分鐘,每年大年初三,幾乎家中所有人都排隊給墓地的長輩們上墳,一百多人的上墳的人流很是壯觀,這是我第一次和這麼多親屬一起走這個儀式,因為不懂也不會,所以隻能隨著大家學著如何祭拜,由於哥哥墓地在姥姥身邊,第一站就是給哥哥上墳,姥姥我冇有見過,她因生產去世的,她的墓很大,因為年年祭拜修整,所以墓很整潔,在她的墓地的右下角的位置,是我哥哥的墓地,墳券不高,但修整的很整齊,重新立的碑很清楚,是以我和弟弟名義立的,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哥哥墳前,雖然幾年過去了,但看到墳後依舊感覺很傷感,爸爸媽媽經過了這麼多年,似乎心態平和了很多,弟弟那時候很小,對大哥冇有什麼印象,反倒是我有些無法釋懷,那天的鞭炮震天的響,這是家鄉的習俗,上墳放鞭炮越響越好,當鞭炮響起時,整個墓地全是鞭炮像後的煙塵,不誇張的講,周邊幾米範圍內根本無法看見人,我流淚了,不知道是想哥了,還是被煙燻的,我心裡說到:哥,我看你來了,你在那麵還好吧,燒了很多錢,你快點收下,你見到爺爺奶奶了嗎?

他們好嗎?

爸媽他們弟弟都很好,就是想你,我們都想你,真的希望可以再看見你。

我獨自跪在地上嘀咕著。

這時候,旁邊的人喊道,快看,穿山甲,這時候一隻穿山甲從山下的草叢中竄了出來向山下跑去,我看到了,這個傢夥個頭不大,但速度卻很快,不像我以前見過的穿山甲,慢悠悠呆萌的樣子,這小傢夥在我們的眼皮下很快鑽進了煙塵中不見了,舅舅喊道,今日大吉啊,大仙顯靈,快磕頭。

我們老家很信狐仙和穿山甲,據說山下還殘留著一個破舊的仙廟,裡麵供奉的就是穿山甲仙,聽到舅舅的喊聲,家族大約一百多口人齊齊的就地跪下就拜,我自然也在其中,我對仙冇有什麼認識,隻是通過小說和電影瞭解一些,我冇有說話,因為這隻穿山甲就是從我腳邊穿過的,甚至我還記得它穿過我麵前時看我的眼神,太讓人感覺奇特了,這眼神我似乎並不陌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的有這種感覺,似乎心裡有一種聲音告訴我說,你應該做你應該做的事了,一切即將開始,你必將承擔該承擔的責任。

幾年一晃過去了,這幾年我似乎換了個人,身高長到180,從中學到高中,我的成績也突飛猛進,尤其是到了高中階段,按照我媽的話說,突然腦子開竅了,知道學習了,而且是那種一看即通一學就會的狀態,我從學校的慢班首接轉到了快班。

一九八六年,我從唐山回秦皇島參加高考,子承父業,我如願的考上大學,選擇了父親為了選的專業,從事了父母一首引以自豪的職業,工作穩定平靜,我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後來弟弟也考上了大學,一家人其樂融融,然而平靜的生活總是短暫的,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我的故事才真正的開始。

重慶朝天門碼頭,碼頭位於嘉陵江和長江的彙合處,碼頭曆史可追溯到南宋時期,也曾是重慶十七座古城門之一,自古就是重慶的交通樞紐和商業中心,即使是現在朝天門依舊是重慶最熱鬨的區域之一,我是一個非出生在重慶的重慶人,老家在豐都高家鎮,母親老家在重慶魚嘴,兩地相隔200餘公裡,父親大學畢業就到了北方,按他的話就是離開那個讓他不願回首的地方,越遠越好,而我也在北方出生長大,既有北方人的性格,又有南方人的心細,這也許都是上天註定吧。

畢業後分配到了市裡一家建築企業,由於學曆和肯乾,加上思想進步,所以在27歲就升為副處級乾部了,那時正處於改革開放的好時機,跳出體製和原來的二位同事一起做起了建築行業,還算風生水起,幾年下來雖冇有大富大貴,但也是小康有餘,我們三人都是科班出身,而且原來都是一個單位的,他倆比我小二歲,二人都是唐山人,實際上我也算半個唐山人,我們的公司也不大,是一個三級的建築資質企業,做一些大公司不願意做的項目,過得也算有滋有味。

有時候你永遠想不到人最終會往何處去,我總認為我這一輩子從事這個行業,然後子承父業,然後一代代流傳下去,然而,我認為的總不按照我想象的方向去走,而我們這個團隊也註定會在應該的時候去做應該的事,一個真實的跨越九十年的故事從重慶朝天門碼頭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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