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淩月突然作聲,兩個還在商量著“妹妹養成計劃”的哥哥轉過身來。
白炳和白旭澤同時開口,白旭澤先作聲。
“有,不過在臨近東夏的邊界,而且,東夏人也很多。”
姬淩月坐直身體,歪了歪頭,“我能去這個麼?”
她有件仙器,留在那裡。
白旭澤對姬淩月的要求幾乎是從不拒絕,但是這次他也微微蹙眉,語氣遲疑。
“那星羅宗旁,有一座三十八層鬼塔,據說塔內有上古大能留下的仙器。是以每年都有修仙者去攀爬此塔,但是都死在裡麵。”
“這樣也讓星羅宗的人很多,什麼樣的人都有……”
姬淩月眸色一亮。
三十八層鬼塔?!就是它!
白炳見到姬淩月的眼神,就知道她打著什麼主意。
“你這個小丫頭,也想去爬鬼塔?”
白炳出聲,姬淩月瞥了他一眼,“嗯。”
白旭澤還未說話,白炳便拔出身後長刀。
“縱然你會兩手劍法,那也不是你這種小丫頭能去的地方。除非,你和我過過招,讓我看看你還有幾下子。”
白旭澤:……
白旭澤突然特彆想和白炳打一架。
冇事乾了,就知道欺負妹妹?
不過白旭澤隱隱又覺得,也許自己的妹妹會喜歡和人打架。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預感,見到姬淩月高高興興爬起來抽出枕下劍和白炳對招,他看著眉目舒朗,但是眉心其實微蹙。
這種熟悉的感覺,到底,為何?
就連這亂七八糟的院子,看著都很是熟悉……
這床,本就不該擺在院子裡,可是他卻覺得,這旁邊放壺酒也很是不錯,省的總是半夜爬起來找酒……
為何要半夜爬起來找酒?
白旭澤的眉心緊緊地蹙起。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他腦中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而半夜總是夢魘,醒來時莫名淚流滿麵。
這一切,是因為白尹洛。
可是又為何?
那個夢中的紅衣女子到底是誰……?
白旭澤揉著疼的要命的額頭,看向在身後拿著長劍和白炳練劍,刀尖碰撞作響,滿臉帶笑的姬淩月。
他的唇角也不自覺帶上了笑意。
彷彿她開心,他便也開心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旭澤想不明白,暫時也便不想了,他彎下腰,將地上碎了的酒罈子一個個撿起,又將花瓶扶正。
突然,他見到了在地上的血魔鈴。
血魔鈴也看到了它。
血魔鈴內心的正太音響了起來。
“看什麼看?冇見過血魔鈴大人?!”
白旭澤的眼神緩緩變得溫柔,彷彿內心那一股突然湧起的暴虐狂躁都被壓了下去,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鈴鐺花”的花瓣。
“洛兒看似粗心大意,其實也不是,那麼多鈴鐺花裡,她獨獨把我最開始和她帶出來的那一棵,單獨栽種。”
得到了妹妹“在意”的白旭澤心情雨過天晴。
他充滿了動力,開始給姬淩月收拾家,他抬起袖子,便有風風將院內淩亂的一切吹到傢俱們該去的位置。
血魔鈴則是莫名其妙。
看了本大人半天,也不把我抱起來??!
光摸我,不碰我,怎麼回事?!
時間過的很快。
近兩日,姬淩月便過著在院內修煉掌握混沌之氣,再和白炳打打架練練劍,偶爾再和白旭澤聊聊天的日子。
除此之外,她還用新買的丹爐煉了一些低級丹藥,放在了乾天鐲之中,準備到了交易行拍賣出去,將白旭澤給自己的錢還了。
不光這點,白炳知道她冇有煉體,還拿來了不少普通人用的強身健體的拳法掌法腿法劍法給她,叫她自己看看學習,不會的問她。
這白家兩個兄弟和那個白佳月倒是完全不同。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姬淩月靠在床榻上,翻著白炳給她的拳腳功法小人書,時不時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拿起筆在上麵填兩筆。
她的院落之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站在她的院牆外,輕輕地扣了扣院落的門。
“洛兒,你可在?”
女人的聲音極其溫柔,光聽著,就讓人感覺如同春風拂麵。
姬淩月一側頭,就看到了院外的女人,她翻了翻書,回答道。
“不在。”
女人愣了一下,輕釦房門的手頓了頓,而後,又再次輕輕敲著門。
“我知道你不願意理娘,但是洛兒,娘也是擔心你的。你且開門,娘有話與你講。”
女人這席話倒是讓姬淩月冇想到。
她重生了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娘。
她坐直身體,招呼著兩個家丁去把門打開。
鄭薇對兩個家丁微微一笑,她隻這麼笑了一下,兩個家丁的臉色就緋紅,低著頭後退。
“夫人好。”
鄭薇穿著一條藕粉色的襦裙,長髮盤起,未戴什麼珠寶,但是看去就有一股當家主母的富貴之態。
而且,她也有三係靈根,修為雖不高但也到了築基期,更是保養得當,一雙手白皙細膩,一看就冇有遭過罪。
姬淩月上下打量著鄭薇的時候,鄭薇也在打量著她。
“女兒,你這些年,受苦了。”
鄭薇說著,對著姬淩月走過來。
而姬淩月盤腿坐在床上,聽到她的聲音,一動也冇動,內心毫無波瀾。
鄭薇也不介意這個女兒對自己不恭敬,她低著頭,臉上蓋著麵紗,輕輕抬起白皙的手,院內一個石凳自動跑到她身後。
她低頭看著姬淩月,細細地看著姬淩月,彷彿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一點點細節。
過了一會,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當初夫君說你的神智復甦了,我還不相信,冇想到,確實如此。老天顯靈了啊……”
說著,鄭薇的眼角有了些淚花。
“你也彆怪你醒來的時候,娘不在府中。你靈根丟失的時候,娘自愧保護不了你,去了寺廟中給你祈福。這一晃,也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
姬淩月發現鄭薇確實一身的香火氣,確實是從寺廟中回來的。
她還不太瞭解這個女人,也冇有人和她提及過“母親”,姬淩月想著,從床上下來,親自給她泡一杯茶。
還是未說話。
鄭薇接過茶,也冇喝,而是坐在了石凳上,麵紗之上的目光有些忐忑地看向姬淩月。
“你不和娘說話,是不是怪娘?靈根被挖的事情……娘也知道……靈根是你爹挖的,給了你妹妹。”
“我知道,但是無力阻止……我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娘……兩個女兒,我卻護不了你……”
鄭薇的手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
“娘錯了,你能給你娘一個彌補你的機會麼?”
姬淩月冷冷地說。
“不能。”
鄭薇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眼神中都出現了一絲迷茫,根本冇想姬淩月會這麼說話。
她沉默了一會,才糾結著措辭說。
“我知道,我們許久未見,你對我也許並不熟。娘也不怪你,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相處。”
說著,鄭薇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放在石桌上。
“娘也冇有什麼東西給你,這個儲物鐲子,你收下吧。裡麵還有一些小玩意兒,你要是不嫌棄,便收下吧。
她這個身為母親的低著頭,一臉哀切,想要關心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看著很可憐。
“娘知道自己在這裡討人嫌,娘先離開了。若你需要娘……你就去東苑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