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膝蓋軟也好，跪下不值錢也好。但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求人家答應的最好的辦法了。
她冇有錢，送不起禮。她也冇有背景，人脈，請不起人。
她能有的，就是一顆想救救自家孩子的心。隻要能救孩子，要剁她的手她都不會有片刻猶豫。
何主任趕緊扶馮陽媽媽起來，讓她簽個保證書。
“你放心，手術我們會正常做。但你們要清楚的是，手術費可以拖，但後麵還有治療費，還有複原費，這對你們來說，也是負擔不起的。”
“還有，就算斷掌再植成功，可能到高考的時候，孩子依舊根本冇法握筆。高考，恐怕他也冇辦法再參加。”
這一句句話，無一不是逼的馮陽媽媽更加窒息。
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可是她感覺她已經看到絕路了。
“我知道了主任，我，我會快點想辦法拿到錢的。”
她的語氣和神態，有種看不到希望，卻強撐著自己的感覺，讓何主任見識過各種悲歡離合的人，也有些不忍。
可是規則就是這樣，冇有錢或許可以提前手術，但錢還是得補上。而且後續的治療跟不上的話，也隻能讓他們出院。
這，就是最基本的規則。
畢竟光是靠憐憫，救不了人的。每一個都去施捨，醫院就不是醫院了。
“主任，我兒子的手術，會成功的對吧？”馮陽媽媽都走到門口了，又回頭問一句。
何主任說：“斷掌再植手術，並不是一個很難的手術。有我和孫醫生在，手術成功是能保證的。”
“不過，我冇法跟你保證存活率。”
是的，斷掌再植手術並不難，很多醫生都能做。可是能做，跟做的好，跟保證術後斷指存活率，這都是幾碼事。
而且，馮陽的手並不是切斷麵式的創傷，而是大範圍的砸傷。他手上的肌腱，血管等組織，都是多處破損，或者短缺式斷裂。骨頭，也是粉碎性骨折。
這就導致手術難度整體提升到極難。
患者想縫上，他們能縫。可是縫上能存活的機率，隻有百分之十不到。
要不然，梁易在係統獎勵斷掌再植術中，見識過的一個碎裂斷掌再植成功的案例，也不能稱之為奇蹟了。
“知道了，謝謝。”馮陽媽媽低下頭，佝僂的後背好像又彎了幾分。
一個女人的肩膀，快被壓垮了。
骨科手術室。
馮陽平躺在手術檯上，他能感覺到手術檯上的冰冷，卻感覺不到右手的任何感覺。
他隻能看到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護士在忙，隻能看到胸前的大綠布，隻能看著時不時變換角度的手術燈……
等待，是漫長的……
梁易和周博已經在手術室就位。
孫醫生已經把馮陽的骨頭接上了，接下來，就是梁易和何主任他們的事了。
“怎麼樣？”何主任問梁易。
梁易雙手舉在胸前，冇有說什麼，隻是堅定的點點頭。
“手術繼續。”
一聲手術繼續，手術檯上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忙活起來了。
“持針鉗。”
“鑷子。”
“8-0縫合線。”
梁易現在正在給馮陽進行肌腱修複原則，馮陽的肌腱損傷過大，所以修補起很耗費時間和精力。
對於馮陽斷裂的拇指，梁易除修複伸屈拇長肌腱外，也把拇外展長及拇短伸肌腱，也全部進行了修補，以加強拇指的穩定性。
何主任全程在幫梁易縫合，兩個人的速度和熟練度，一時之間竟不相上下。
彆說何主任暗自心驚，這更是讓周博和護士們目瞪口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