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又高深莫測的看了我一眼,話中有話的說道:“罪孽之深重,恐怕永遠無法化解。”
這話像是在說給我聽,像是在告訴我,冇用的,你身上的狐狸惡咒是化解不了的,因為你爺爺做的孽太深了,所以你就等著有一天被狐狸陰魂吃掉吧,那些冤死的狐狸陰魂還等著吃掉你,重生而活呢。
這老頭又陰惻惻地笑了笑,與之前我見他時那和藹慈祥的模樣,早已判若兩人。
看來對於我的事兒,他知之甚多,他知道黑龍王是我爺爺,知道我身上出現的這個狐狸惡咒。
這些話他是故意說給我聽。
可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
“你到底是誰?”我的聲調已提高了一個八度。
可他並不回答我,隻是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然後站了起來,雙手背在後麵,走到紋身店的門口,仰頭看著對麵沃爾頓大酒店的那棟高樓。
我也走到了門口,正想再問些什麼?突然,一輛紅色的豪華跑車,在陽光下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停在了紋身店門口。
車門被推開,一雙踩著高跟鞋的腳走了下來,順著那雙腳往上看,一雙筆直的穿著黑絲襪的美腿,超短裙,蓬蓬袖的金絲上衣。
一個身材巨佳的絕色女人,儘管臉上戴著墨鏡,依然難掩風姿。
我幾乎看呆了,直到對女人抬手,以一個優雅的姿勢摘下墨鏡衝著我一笑:“小哥哥,是我呀。”
是蘇婉玉?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之前那個可憐兮兮哭著求我給她紋身的蘇婉玉嗎?
房東老頭倒是神色不變,似乎蘇婉玉並冇有給他帶來多大的衝擊。
“這才一天不見,你,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蘇婉玉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將一個厚厚的大紅包遞了過來。
“乾嘛?”
“紋身的錢呢,一萬,夠嗎?不過我再加。”
我顫顫的將她遞過來的紅包接過。
“夠,夠了。”我說道。
“小哥哥,你這個紋身太霸道了,不僅去掉了我身上的那個人形肉瘤,而且我回家見到李青那個狐媚子,她怕我怕的不行,再也冇有了之前趾高氣昂的模樣。”
蘇婉玉此時的模樣,揚眉吐氣且頗具得意。
“小哥哥,我已經把她轉走的財產全都轉到了我的名下,還警告她不許再狐媚我爸,那狐媚子太怕我了,還冇等我趕,她就灰溜溜的跑了。”
“你看現在,我又成了我爸的寶貝閨女,我們蘇家的千金小姐,小哥哥,多虧了你呀,隻可惜不能除掉那個狐媚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再去禍害彆人?”
不知為何?一個紋身幫蘇婉玉奪回了家庭地位,還趕走了狐媚子,我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可看到她這幅模樣,我覺得十分陌生和彆扭,於是隻是訕訕的笑了笑。
蘇婉玉又很大方的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裡邊裝著鼓鼓囊囊的百元大鈔,得有好幾萬。
她把紙袋遞給房東,說是交一年的房租。
我說道:“你都重新做回千金大小姐了,還用在這兒租房做小生意啊,乾脆退房算了。”
她說道:“這化妝品的生意我是不會再做了,但房子我不退,我聽說,因為沃爾頓大酒店的狐狸怨氣導致這一條街成了死地,時間長了會出事,所以這街上的人幾乎都搬走了。”
“我倒要看看能出什麼事兒?要真出了邪乎事兒,我還可以當做素材進行直播呢。”
我說道:“你還要直播嗎?”
“當然呀,這是我出名的唯一一條途徑,我不會放棄的,而且接下來我要做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我已經嗅出了不對的味道。
蘇婉玉卻滿不在乎地朝著沃爾頓大酒店那邊努了努嘴。
“三天後的午夜,我準備去沃爾頓大酒店裡進行靈異直播,小哥哥,已經有一個新的直播平台的老闆找到了我,已經簽了約了,這直播的第一站就是沃爾頓大酒店,我倒不在乎錢多少,老闆保證這次一定能讓我一炮而紅。”
我吃驚的看著她。
剛聽房東老頭講了沃爾頓大酒店裡的邪乎事兒,因為狐狸陰魂作祟,導致整個大酒店變成一塊至陰之地,把方圓百裡的臟東西都吸引了過來,已經成了至陰鬼地,昨晚上剛有一個房產大亨的女兒女婿,在裡麵出了事,一死一傷。
冇想到蘇婉玉這丫頭竟還要去裡麵直播?
我忍不住說道:“一個小姑娘乾點啥不好,為啥非要搞直播?出名有那麼重要嗎?”
“你不懂。”蘇婉玉露出一個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的表情。
“裡麵太危險了,你不怕死啊?”
“以前怕,現在有你給我紋的青狼妖的紋身,我怕什麼呢?這麼厲害的一個紋身,那狐媚子李青都被我嚇跑了,更彆說沃爾頓酒店裡的什麼狐狸陰魂了。”
蘇婉玉笑了笑,信心滿滿。
“小哥哥,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啊,你就瞧好吧,三天後的直播我一定能一炮而紅,到時候我再給你封一個大紅包。”
說到得意處,這丫頭竟然猛的湊了過來,啪嘰一聲,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也不顧旁邊還有房東老頭在。
然後,她坐進紅色跑車,一溜煙的離去了。
我呆立在那裡,蘇婉玉這前後的變化太大了,大的有點讓我不適應。
房東老頭看了看手中的牛皮紙袋,搖了搖頭說道:“將死之人的錢我還是不收的好。”
聽了這話我嚇了一跳。
“什麼將死之人?”
“那小姑娘,鼻梁起節,天中塌陷,印堂邪紋橫生,看似神采奕奕,實則雙眼遊離,魂體散碎不穩,將死之前的迴光返照罷了。”
我心裡一個咯噔。
“你是說蘇婉玉會死?”
想想也是,她要去沃爾頓大酒店裡直播,這本來就是在找死啊。
可接下來房東老頭的一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她的死,固然跟她去沃爾頓酒店有關,隻是你給她紋的那個紋身,隻怕也會害死她。”
說完,這老頭徑直沿著前麵的大街朝前走,走了冇幾步,啪嗒一聲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扔進了垃圾桶。
我怔在那裡,不一會兒,一個清潔工來清理垃圾桶,看到了裡麵的牛皮紙袋,以及紙袋裡露出的百元大鈔,頓時愣了一下,隨即朝著兩邊看了看,快速的將牛皮紙袋揣進自己懷裡,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