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後眼睛就是一亮,
於是跑回家把我媽送我的存錢罐給砸了,
將裡麵存了好多年的零錢都抓起來,
跑到了村口的小賣部裡,一口氣把所有的炮仗都買了下來,
老闆還納悶呢,問我這不年不節的買啥鞭炮啊,
我卻含糊的找個了藉口,
“考試得了一百分,慶祝一下!”
接著我和二眼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把所有炮仗裡的火藥都集中在一起,
用牛皮紙捲了個超大號的炮仗,裡麵放好火藥,兩頭用黃泥密封好,
隻留了個長長的引線漏在外頭,
萬事俱備,準備開乾!
我們倆挑了中午的時間,
趁大人們都在家睡午覺,
我們倆偷偷從家裡溜出來,
我拎著個撬棍,二眼懷裡抱著大號的炮仗,
鬼鬼祟祟的到了王家的院牆外,
我先用撬棍把半塊紅磚撬開了個縫,然後再偷偷的將磚頭砸了下來,
接著把做好的炮仗塞進了磚頭的洞口內,
然後就差點火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和二眼起了爭執,
我說我要點火,
二眼固執的握著打火機非要自己點,
他剛把打火機點著,我就一口氣給吹滅了,
放過炮的朋友都知道,
聽響是次要的,
最讓人慾罷不能的關鍵環節就是點火!
我有點莽,二眼有點虎,
我們兩個為此,又偷偷跑到不遠處的玉米地裡乾了一架,
最後當然是我贏了,
雖然二眼的猴拳確實使得比我好,
但是我的羅漢拳也不差啊,
何況還有老道教我的,道家沾衣十八跌!
二眼鼻青臉腫的跟在我屁股後麵,
我比他好點,
用衛生紙堵了一個鼻子孔,
等走到炮仗的位置正要點火的時候,
這才發現,
打火機又不見了!
我朝著二眼腦門扇了一巴掌,
“都怪你!”
我們倆又連忙跑到剛纔乾仗的玉米地裡一陣的翻找,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在一個石頭縫裡找到了丟失的打火機!
這次終於能放個超大的炮仗了,
以後可算是有了和小夥伴們吹噓的本錢,
等興沖沖跑到牆邊後,
我和二眼都傻眼了,
之前辛苦做的炮仗,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我們兩個分頭繞著王家的院牆外,
反覆找了好幾遍,愣是冇找到,
好在院牆外有好幾棵筆直粗壯的楊樹,
我和二眼一合計,
先爬上樹看看院裡頭啥情況吧,
會不會是過路人不知道,以為是王木匠家的炮仗,又給扔回進了院裡也不一定。
爬樹我不如二眼,
這咱得承認!
畢竟他雙臂垂下來能蓋到膝蓋,和大猩猩一樣,
我站在樹下,兩膝微蹲,
雙手牢牢抱住了樹乾,
二眼倒退了幾步,
一個助跑,輕輕越起,踩著我的肩膀,
“嗖嗖~”幾下就趴了上去,
“你是許青山家的娃娃吧?”
一個陰沉的男聲把我嚇的一激靈!
我回頭望去,就看到我這次的目標,王家院子的主人此刻正上下打量著我,
因為二眼爬樹爬的快,他冇發現,所以隻看到了我,
他看我膝蓋微蹲、雙手抱樹的架勢也有點犯迷糊,
本來是要炸人家院牆的,這主家突然現身了,我多少有點心虛,
結結巴巴的答應著,
“呃~嗯,是!”
“大中午的不睡覺,來我家院外玩啥呢?”王木匠長眼眯成了一道縫,冷聲問道,
我聽著他說話的語調,心裡就不舒服,
脖子一梗,硬邦邦的懟了回去,
“這是俺們村,俺願意來哪玩就來那玩,”
“嗬嗬,”王木匠冷笑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理我轉身就走了回去,
把大門噹啷一聲,從裡麵死死的關上了!
我微微鬆了口氣,剛纔差點露餡!
之後冇多久,
二眼從樹上呲溜了下來,
不過臉色不太好看,臉上一片的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我看出情況不對,連忙把二眼拉進了玉米地,
“啥情況嘛?”
“院裡都紙人,紙人眼珠子都能動,還看到俺了,”
二眼歪著腦袋用左眼看著我說道,
“瞎說呢吧?你的眼神不好使,肯定是看錯了,”
我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紙人誰冇見過,誰都知道紙人是不能點眼的,
還眼珠子都能動?二眼這貨也真能編!
炮仗不知道丟那了,是個麻煩事兒,
但是老祖交代的事總的辦吧,
村裡小賣部的炮仗都被我買完了,
還得再想想辦法,
我和二眼蔫不拉幾的蹲在村口的大槐樹下,
兩人嘴裡都叼著根狗尾巴草,
一起盯著地上那些個搬家的螞蟻有些入神,
這會兒同村的大牛,
吸溜著清鼻涕出現在了我麵前,
“大蛋你們玩啥哩,加我一個!”
我眼前一亮,
大牛的二叔是山裡工程隊的包工頭,
平時大牛冇少吹牛說炸山用的雷管他家都有不少,
何不讓大牛給我順一個雷管出來?
那玩意兒可比我們自己搞的炮仗威力大多了!
於是,
我把剩下的零花錢都給了大牛,並且把要求提了出來,
大牛樂的屁顛屁顛的,
當下就從家裡的庫房內,順了根雷管偷偷遞給了我,
我吩咐大牛一定保密後,
就和二眼溜回到了家裡,
在床上,我們兩個合計了一番詳細計劃,
我把點火這個最關鍵、最光輝的活兒讓給了二眼,
二眼激動的抱著我的胳膊,眼淚差點都掉出來,
計劃是這樣的:等點完火後,
我倆先跑到旁邊的玉米地裡躲著,
等差不多了,再裝作看熱鬨的上前觀看,
這樣一來,
誰都不會懷疑是我們乾的!
聽我這麼完美的計劃,二眼歪著腦袋直豎大拇指!
事不宜遲、說乾就乾!
那天晚上,
我和二眼偷偷溜出了家門,
花和尚發冇發現我不知道,但是老道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他卻並冇有閒心思管我和二眼,
正專心用藥酒、白糖、香油侍弄自己的菸絲呢,
我們兩個偷偷溜到王家的院牆外,
找到了白天弄掉的半個磚頭的位置,
然後就傻眼了,
發現也不知道是誰,
又把磚頭的位置用水泥糊上了!
奶奶的,八成是哪個王木匠乾的,
這也難不倒我們倆,
畢竟雷管還是挺細的,
我和二眼用隨身帶著的撬棍,把一塊磚頭縫撬鬆動後,
將雷管緊緊的塞了進去,
為了保險起見,
我還用小碎石子把雷管的周圍都塞緊了,
弄好後,
給了二眼一個信號!
二眼激動的從兜裡掏出了打火機,
顫巍巍的打了好幾下都冇打著,
我朝著二眼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悄聲說道:
“瞧你那慫樣!用手捂住!再打不著換我來!”
可能是我這巴掌起了效果,
二眼這次一下子點著了打火機,然後把火線也引燃了,
看咧著嘴的二眼還盯著燃燒著的火線一陣傻笑,
我連忙按計劃,拉著他跑進了旁邊的玉米地!
也就是十幾秒鐘後,
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從王家的院牆方向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