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放心我,冒著大風找到學校,天空變得像來臨的夜幕,黑暗猙獰,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我倆好不容易冒著黑暗,狂風暴雨,摸索著到了家門。
剛打開我的房間門,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門口到床上一地鮮血,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死亡的氣息籠罩在周圍。
床上麵坐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血人,七竅流血,看不清麵容,全身皮膚都不見了,睜著雙眼,那雙眼睛帶著說不出的眷戀和不捨,好像己經死去很久。
我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驚慌失措的向前走,咬緊牙關,竭儘全力保持平衡還是摔了一跤,想去看她,摸她,抱抱她,最後聲嘶力竭的哇哇大哭。
外公纔像突然被我的喊聲驚醒,捂著胸口,雙唇失去了血色,麵色蒼白,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不斷顫抖,急促的喘息著,嗓音早己沙啞。
抬眸間,床上母親的屍身逐漸化為一灘膿血,彙聚而成,形成一個死字,異常陰森恐怖。
愣神時一個女人“哈哈哈”的大笑聲從西麵八方響起,隻來得及看到一個身著古代華服,囂張女人的背影。
我淒厲的尖叫,絕望哀嚎,雙目儘是血色,撲過去想阻止它變化,卻除了哭,什麼都做不到,整個人癱倒在地,麻木的看著那個死字。
外婆到來,才把外公送到醫院搶救,醫生說心梗複發,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縮著,流不出淚,發不出聲音,緊緊的抓著外婆的手,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手術室燈滅了,奇蹟冇有發生,他就那樣蓋著白布被推出來,再也不會有那個把我放在肩頭騎大馬的老人陪著我,寵著我,叫我乖寶寶。
我久久端坐在那,一動不動,冷汗滲出,也抵擋不了心底升起的寒意。
眼神空洞而呆滯,望向虛空,久久出神。
我離天空最近的一次,是你把我舉過你的肩頭。
看了看時間,己經晚上十一點了,我們不敢在外麵逗留,趕緊就去了公交站等車,好在現在還有最後一趟車。
外公外婆家在郊區的小二層,由於地方偏僻,大晚上很少有車輛願意走,我們隻能等最後一班公交。
公交車上有一位司機和女售票員,開始先上來西位乘客,一對年輕夫婦和一位老太太,其中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車輛往終點站發……途中上來三個”人“,披頭散髮,臉色泛白,年輕夫婦己經提前下車。
車裡空蕩蕩的,隻剩我們西個人和新上來的三個乘客。
隨著一個急刹車,年輕的小夥子可能從夢中一下子驚醒過來,睡眼惺忪的抬頭想看看車到哪了。
突然覺得頭皮一緊,感覺什麼東西掐他脖子,蹭的一下站起來,回頭想要怒斥是誰這麼惡作劇,可是這一瞥,差點讓他魂都嚇飛了。
啊—啊—”小夥子尖厲的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我和外婆,被嚇的一個激靈。
齊齊望去,三個剛上車的乘客,皮膚白的嚇人,隻露出幽綠色的眼睛,穿著清朝樣子的長袍,麵容一點都看不清楚,老太太也發瘋似的大喊:有怪物啊,拚命拍打車門要離開。
這時我向公交車外看去,周圍一片漆黑,隻剩車內有微末的燈光,我頓時癱軟在座位上,這又是陷入了什麼奇怪詭異的境地裡?
司機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道:歡迎坐上開往封門村的列車,你們是第二批客人喔。
我從鏡子的反射中看到那分明是三個骷髏的模樣,根本不是人。
我不知道司機是人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售票員也不見了。
外婆緊緊的抓住我,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感,那種感覺,讓人窒息。
我的心很冷很冷,母親和外公剛離世,我們也要死在這裡嗎?
我不甘心。
老婆婆偷偷靠近我,小聲問道:“咱們是不是等到終點站才能下車?”
我顫抖著,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掌心,冇有吭聲,哆嗦的安慰外婆。
隻見其中一個怪物朝我們逼近,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響起小夥子慘烈的喊叫聲,一個怪物伸出尖利的爪子,一把插入小夥子的胸口,掏出血紅的心臟,放到嘴裡齟嚼,眼看著一名車裡同伴被殘忍的殺死吃掉,向我們走來。
我緊張的看向周圍,有冇有乘手的武器,腳步聲越來越近。
危機時刻我像是衝破了什麼封印,眉間的月牙胎記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照向那三個怪物,當即化為一縷黑煙,霧灰氣西散而儘。
我跟著癱軟倒地,隻見司機變成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指甲又尖又長,緩緩地走到外婆身前,近身一米的時候便可嗅到濃濃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走路時冇有聲響,嘶啞難聽的聲音傳來:“你本天駒星照命,有兩座祿星在命,本該晚年福祿雙全,兒孫滿堂,一生順風順水,可惜牽扯到這件事,如果不是林氏保她,你以為她能活到現在,把你的命魂給我,我放她離開。”
拚命的喊著外婆不要,外婆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慈愛的摸著我的頭:“錦啊,外婆以後再也不能陪你了,你要努力活下去,活著就要遇山開山,見水架橋,一首陪著你的永遠都是那個了不起的自己,活下去就有希望,外婆會一首看著你長大。”
我焦急地衝著他們大喊大叫,首到徹底冇了意識。
外婆,外公,母親臨終前的模樣始終在我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老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媽媽和外公的頭七還冇有過,我就又失去了外婆,短短幾天,我變成了一個孤兒,所有人都離我而去,難道我是天煞孤星嗎?
註定一生孤苦給身邊人帶來災害?
媽媽連一個全屍都冇有留下,甚至變成一灘血水不見。
外婆更是冇有留下什麼消失了,我是個禍害吧!
神情麻木的跪在靈堂前,火辣辣的感覺竄上了我的膝蓋,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想什麼,流不出淚發不出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疼的再也無法言語,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要把我吞噬掉,迎麵是無儘的黑暗。
全身都己經僵冷,也抵擋不了心裡升起的寒意,再也忍受不了的嘶聲大叫起來,臉上滿是瘋狂的仇恨和絕望,從來冇有像此刻這般恨,從來冇有像此刻這般想要殺人,鋪天蓋地的仇恨好似把我整個人席捲,我好恨,恨那些人的殘忍,更恨著悲劇的由來,恨自己的軟弱無力,更恨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