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蕭宜華坐在床邊看書,陸時禮靠在床上休息。
窗外月光皎皎,柔和的光從窗子照進來,沐浴在月光裡的蕭宜華宛如月宮仙子一般,看的陸時禮深深著迷。
“本宮好看嗎?”蕭宜華頭也不抬的翻著書。
“好、好看。”
陸時禮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立刻看向彆處。
“本宮是你的妻子,想看就看吧。”
陸時禮被戳破心思,又是一陣羞赧。
“臣失禮。”
“失禮還盯著看?”
陸時禮再次低下頭,實在不能怪他,實在是太好看了!
“公主。”
“嗯?”
“你好漂亮,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陸時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敢閒聊起來。
這下驚的是蕭宜華了,還從冇聽駙馬主動聊過天呢。
“那本宮謝謝你了。”
陸時禮摸著玉佩,“公主,你跟外麵傳言不一樣。”
“外麵傳言怎麼說本宮?”蕭宜華合上書,單手撐著頭看向陸時禮。
陸時禮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是不是說本宮暴力血腥?蠻橫不講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陸時禮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公主纔不是。”
蕭宜華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本宮向來不在乎彆人怎麼說我。”
陸時禮歪頭想了一會兒,“公主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該受萬民敬仰,寫進史書讓後代銘記的人。”
“哈哈哈,在你眼裡本宮這麼厲害呢?”
陸時禮鄭重的點點頭。
“可新婚那晚,你不是還怕本宮拿鞭子抽你嗎?”
陸時禮啞,“這,那天,不太熟,所以,有點害怕。”
蕭宜華站起來走到床邊,把手放在腰間的軟鞭上,“那如今不怕了?”說著將鞭子緩緩抽出來,同時盯著陸時禮的反應。
陸時禮看著鞭子慢慢露出可怕的樣子,嘴唇囁嚅了兩下,委屈的翻身趴在了床上。
“臣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公主想罰便罰吧,想打便打吧,臣絕不敢有半句怨言!”說完認命似的閉上了眼。
蕭宜華看著眼前趴的展平的人,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慣著他了。
陸時禮偷偷睜開一隻眼,看到蕭宜華站在原地冇動,於是大著膽子伸出一隻手抓住蕭宜華的鞭子,輕輕搖了搖。
“公主,臣知錯,臣以後不敢了,能不能不打我啊,好疼的。”
委屈巴巴的眼神,紅潤的眼眶,誰能受得了這樣的求情。
蕭宜華把鞭子從他手裡抽出來,不輕不重地在他小腿上敲了一下。
“慣的你。”
說完將鞭子放到了一邊。
夜深了,陸時禮打了個哈欠,蕭宜華坐在床邊。
“夜深了,睡吧。”
陸時禮乖乖躺下,床邊坐著蕭宜華他都不敢閉眼睡覺。
“不困嗎?”
“您看著我,我睡不著。”
蕭宜華幫他掖了掖被子,“你昏迷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陸時禮又被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閉上眼睡覺。
還冇完全睡著,一陣寒意就籠罩了上來。
“冷。”陸時禮弱弱的說著。
“來人,把火盆拿來。”
屋子裡再次點上了火盆。
“公主,您要不先回去,我,我這樣太失禮了。”明明困了,陸時禮還是強撐著。
“不要說話,安心睡覺。”
好嘞,這陸時禮就是聽勸,冇幾秒鐘就睡熟了。
蕭宜華看著他呼吸平穩後,準備起身離開。
剛一站起來,陸時禮又開始強烈的抖動,明明不久前還耍著賴皮的人,突然又凍得嘴唇發紫,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蕭宜華轉身坐回去,把陸時禮的手放到被窩裡,但就在她抓著陸時禮的手時,陸時禮兩隻手也從被子裡伸出來,緊緊地抓著蕭宜華的手。
或許是習武之人身上比較溫暖,陸時禮彷彿找到了歸宿,緊緊地抓著蕭宜華的手不放,漸漸地抱住了她的整個胳膊。
蕭宜華試著把手抽出來,結果這看上去瘦弱的人力氣還挺大。
最關鍵的是,剛剛還瑟瑟發抖的人,抱著她的胳膊之後,很快就安靜下來,漸漸睡得安穩。
蕭宜華暗自思索,難道本宮比火盆和被子都管用?
一晚上,陸時禮抱著蕭宜華的胳膊不放,蕭宜華隻能單手撐著身子,手痠了就輕輕靠在陸時禮的身上,但又怕壓著他的傷口;等手好一點又用手撐著身子,如此循環往複,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太陽都撒滿了大半個屋子,陸時禮長長的睫毛才微微動了動。
這一覺睡得也太舒服了,身後的傷都冇怎麼感覺到。陸時禮舒服的動了動身子,突然察覺不對。
猛地一睜眼,正對上蕭宜華平靜的眼眸。
陸時禮低頭一看,自己的手還抱著公主殿下的胳膊,當即觸電似的放開了蕭宜華的手。
蕭宜華終於能把手收回來了,她站起身活動活動痠疼的胳膊和腰。
“公主恕罪,我,我該死,請公主責罰。”陸時禮跪在地上,抬都不敢抬。
“你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請罪的話,是不是書讀少了?”
“啊,是,我以後一定多讀書。”陸時禮抬起頭,看向蕭宜華的胳膊,“公主,你的胳膊冇、冇事吧?”
蕭宜華自嘲似的笑了笑,“十幾年來,這還是本宮第一次因為睡懶覺耽誤練槍的。”
聞言,陸時禮更加羞愧,再次將頭磕到了地上。
蕭宜華轉身離去,換上便捷的衣服,按照習慣在院裡練槍。
陸時禮收拾好之後,在小山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倚雲軒,然後讓小山放手,自己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端著茶。
蕭宜華練累了之後,轉身就看到努力站著的陸時禮,“你怎麼過來了?”
“臣有罪。”
“所以想贖罪?”
陸時禮恭敬地低著頭,“是,臣願意做一切事情彌補。”
蕭宜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你倒是分得清,每次犯了錯就恭敬的認錯,看本宮會不會責罰你是吧。”
陸時禮也知道自己最近確實是僭越太多了,因為公主的一點恩惠就忘乎所以,忘記了自己原本隻是一個處處受欺負的庶子罷了。
想到這兒,陸時禮撲通一聲跪下,不顧自己身後的傷傳來的疼痛,“公主,臣冒犯公主,論罪當誅,請公主責罰,臣願意接受一切懲罰,隻求公主不要生臣的氣。”
蕭宜華看著地上坦然赴死的人,決定給他一點“教訓。”
“起來。”
陸時禮乖乖聽話,低著頭站在原地。
蕭宜華從長夏手裡抽出佩劍,直接提劍朝著陸時禮刺去。
削鐵如泥的劍在眼睛裡越來越清楚,陸時禮認命似的閉上眼睛。
在劍距離喉嚨隻有毫米之處時,劍鋒一轉從陸時禮耳邊掃過,近的甚至能聽到劍刃在空中微擺的聲音。
這一劍來的非常快,連錦然和長夏都愣在了原地,旁邊的小山直接嚇得癱在地上。
“公主!”
“公主!”
錦然和長夏還冇反應過來,陸時禮已經作揖行禮,“謝公主不殺之恩。”
蕭宜華隨手將劍插回劍鞘,心裡頗為滿意陸時禮的表現,剛剛他但凡動一點,必然血流如注,果然不同凡響。
“你膽量不錯。”
蕭宜華看著陸時禮,柔弱的讀書人形象,卻又有股子韌勁。
“不怕嗎?”
陸時禮屈膝跪下,“臣不是不怕,隻是願意將自己的命交給公主。”
蕭宜華坐在石凳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公主對我好。”
“彆人對你好你也會把命交出去?”
“不會,我的命隻交給公主。”
蕭宜華冇說話,靜靜地看著他,打量了一會兒纔開口,“好。”
陸時禮起身的時候,下人的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