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颳起的不是陰風,而是一股夾雜著怨氣聚頂的鬼頭風。
這種風不是厲鬼就是鬼王,而且,這鬼王顯然不是剛剛被她困在陣內的繡娘。
就在眾人納悶時,突然看到從陰影中緩緩走近一個身影。
那人手中捧著一個盒子,眾人最先入眼的,不是他,而是那個個盒子。
那是一個深紅色的木匣子,雕刻著繁瑣的圖騰,盒子的蓋子上,像是刻著兩條蛇。
蛇頭吐著信子,在詭異的月色下,彷彿活了過來。
“多管閒事。“陰惻惻的聲音從那個身影中散出。
但是冇人看清他的模樣,烏雲遮月,陰風陣陣,隻覺得這個人,哦,不,這隻鬼,有點跟那些爬出來的不一樣,他穿得比較乾淨,是個講究的鬼。
雪花飄的更猛烈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年幼夕正琢磨著這傢夥什麼來曆,他忽然飄到了自己近前。
她滿眼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鬼,有些愕然。
這是一隻曆經數百年的厲鬼,但身上的氣息卻有些不同。
一般停留於人世間的陰狠厲鬼,都是麵目猙獰滿身戾氣的。
因為他們或是橫死帶著怨氣,或是心有不甘留戀人間。
尤其是他們每增加一份戾氣的時候,那麵目就會更加猙獰一分。
但這個不一樣,因為太帥了。
而且很年輕,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
雖然皮膚有些蒼白,但擋不住他那張清秀的臉,跟現代的小鮮肉有一拚。
尤其是那雙眸子,乾淨清澈,好像從未涉世的孩童一般乾淨。
這倒是讓年幼夕有些奇怪,這鬼頭什麼來路?
眼看著七星陣就要鎮不住這些留下的厲鬼,年幼夕薄唇抿著,口中念訣壓住。
寒星滿頭大汗,看著眼前這隻,他也是第一次見著。
“年幼夕。”帥哥鬼那雙清澈的眸子打量著她:“你來了。”
聲音陰冷,帶著些期待。
一隻阿飄,期待她?
年幼夕好看的眉蹙著:“你什麼來路?”
她從現代穿越百年而來,自認從未跟這麼帥的鬼打過交道。
尤其是這鬼居然還知道自己的名字,有點讓她搞不清狀況。
帥哥鬼看著她疑惑的臉,那雙薄唇忽然笑了:“我等了你數百年。”
“你居然把我忘了?”
幽怨的語氣,委屈的神情,頓時上演一出‘渣女恩怨情仇’。
年幼夕額角抽了抽:“你確定我們認識?”
“你嫁人了?”帥哥鬼不答反問,那陰惻惻的目光突然轉到盛謹墨身上。
盛謹墨薄唇抿著,一雙黑眸和帥哥鬼對視,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鬼氣,但他卻依然堅挺。
手中玲瓏寶劍發出微弱的震動,似乎是在提醒著他什麼。
帥哥鬼看了眼他手中的寶劍,冷哼一聲:“靖王,盛謹墨。”
年幼夕一怔,哎呦喂,這帥哥鬼不但認識她,還是認識她男人?
眼看著七星陣就要崩,那帥哥鬼突然一揮手,那些厲鬼居然乖乖退下。
冇有一隻再敢造次,隻留下院中那至陰致寒的氣息圍繞著眾人。
“你究竟是誰?”年幼夕目露警惕之色。
這樣察覺不到戾氣和陰氣的鬼王,她可冇把握對付。
就算加上寒星,都有些難。
“你想滅了我?”那帥哥鬼像是讀懂了她心底的想法,忽然冷聲。
年幼夕乾笑一聲:“是敵是友?”
帥哥鬼忽然上前一步,下一秒,盛謹墨直接將年幼夕摟在懷中,警惕的看著帥哥鬼。
年幼夕被他摟的有些喘不過氣,可卻能感覺到他心臟加速的跳動。
盛謹墨怕了?不應該啊?
“到還挺‘恩愛’。”
帥哥鬼突然幽怨的看著她:“你真的把我忘了嗎?”
“那年櫻花樹下,你我的約定?”
年幼夕這下一個頭兩個大:“你跟我?”
“還櫻花樹?”
帥哥鬼冷冷的看著她:“看來,你真的忘了……”
盛謹墨冷眸深邃不見底,一抹寒光乍現:“你究竟是誰?”
帥哥鬼搖搖頭,歎了口氣,似乎是幽怨的委屈著,轉而將懷中捧著的紅木盒子,塞給了年幼夕:“當年你給我留下的,我現在物歸原主。”
隨即,那帥哥鬼瞬間後退數步,像是在自言自語什麼:“我欲將心嚮明月……”
年幼夕差點被氣死,啥意思,她是溝渠唄?
她剛要問清楚他到底是誰,那帥哥鬼直接向後退了數米遠,瞬間消失不見。
而隨著他的消失,整個院子裡剩下的厲鬼冤魂,一個不剩,全都冇影了。
隻剩下王長生愣愣的看著,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他拚儘了全力,掙脫了繡孃的頭髮纏繞,但是到最後,還是一無所有。
“王長生。”繡娘站在七星陣法中,恍惚的看著外界的幾人。
“你害我!”
年幼夕輕歎一聲,道:“他命不該死。”
剛纔那帥哥鬼的突然出現,改寫了王長生的命運,明明是改被厲鬼索命,誰知……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向陣法:“繡娘,我送你去投胎,你可願意。”
繡娘緩和了一下,然後眉頭微微皺著,她不解的看著年幼夕。
“道長,我不會魂飛魄散嗎?”
年幼夕搖頭:“你未曾害過人,反倒救了人。”
若不是繡娘把大丫留在這,怕是早就被王長生父子給賣了。
所以繡娘也算是做了善事,她應該投胎再世為人。
繡娘看著年幼夕,眸色激動,雙手緊緊握著:“可,王長生……”
“他不會有好下場的。”年幼夕冷冷的看了眼王長生和他兒子:“他們兩個,苟活於世,將萬人唾罵,生不如死,潰於病榻,再無後人,輪迴畜生!”
繡娘聽了年幼夕的話,頓感胸口一股惡氣散開,神清氣爽百倍精神。
她站在七星陣中,突然昂起頭望著天:“老天爺,你開眼了!”
看著仇人生不如死,比殺了他更解恨!
與其讓他痛痛快快的死了,不如就讓他們這輩子萬人唾罵,下輩子輪迴畜生道!
繡孃的怨氣散了,年幼夕做法送她去了陰陽輪迴路。
她剛鬆了口氣,盛謹墨就在她身側沉聲:“那個男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