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夕蹙眉罵了句‘找死’,單手結印,狠狠的打在那東西的麵門。
皮肉翻開的東西被她打的疼了,‘嗖’的一下子消失在房間裡。
忽然,她感覺到腳踝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不能動彈。
年幼夕心底猛然一沉,便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鐵鏽味。
這是血的味道!
而這個味道,是腐爛的了很久的味道。
年幼夕感受著陰冷的氣息,環顧四周,剛剛那東西跑了?
就在她疑惑之時,她的身後緩緩飄下一雙青紫色的腳,同樣的血肉翻飛。
腥臭腐爛的血液順著那雙腳‘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年幼夕瞳孔頓時一縮,側身躲開身後厲鬼的攻擊。
“年幼夕!”盛謹墨手持寶劍破窗而入,穩穩的落在她身側。
“這是個什麼東西?”
他眸底韓說著寒光,鋒芒如冰,握著寶劍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跟著年幼夕見識了很多厲鬼,但這一隻,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她扭動著身體,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音,就好像是在掰斷骨頭一樣。
“好香啊!”女鬼嗅到盛謹墨身上的龍氣,頓時興奮起來。
她發出一陣陰森恐怖的低吼聲!
年幼夕不屑一笑:“他的氣,可不是你能食的。”
突然,女鬼露出猙獰的麵容看向年幼夕:“少管閒事!”
年幼夕眸光一沉,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表紙,那張紙瞬間在半空中被引燃。
那女鬼還冇來得及說話,就頓時身體不受控製的蜷縮在一起。
她又緩緩閉上雙眸,口中振振有詞念著什麼。
不一會兒,那蜷縮在地上的厲鬼忽然就變了樣子。
厲鬼緩緩起身,露出一張清秀溫婉的麵容。
“清雅?”盛謹墨蹙眉,清雅是鬼?
“她就是白天我在鎮南王府折的那個清雅。”年幼夕抬了抬下巴。
盛謹墨能夠感覺到這個清雅現在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直愣愣的站在那。
年幼夕手中的符篆直接貼在清雅的臉上,裹住了清雅潰散的陰氣。
“那她為什麼剛剛那副樣子?”盛謹墨眼看著清雅的身體逐漸變得更加真實,像個真人一樣。
年幼夕托著小巧的下巴打了個哈欠:“是我塑造了她,所以她會尋著我的味道來找我。”
“摺紙小人兒的時效就隻有幾個時辰,她應該是在鎮南王府發現自己開始潰爛,就尋著味道來找我了。”
她還有半截話冇說,這個清雅,是用她體內的靈氣所製,也就是說,等同於是盛謹墨的龍氣所製,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畢竟鎮南王可是皇族血脈,他身上的氣息,能夠壓住大部分的鬼怪。
“那你為什麼要做個假的給七叔?”盛謹墨不懂就問。
年幼夕上前看了眼剛出爐的清雅,道:“隻有她活過來,你七叔纔會讓我們進林子。”
盛謹墨幽深的眸子沉了沉:“你是為了進幽林秘境才騙七叔?”
“不然呢?”年幼夕看著清雅逐漸修複好的身體,滿意的點點頭,又看著盛謹墨道:“那林子重兵把守,硬闖肯定是不行了。”
“想要知道那柳葉蛇信的秘密,就得進去看看。”
“而且,入林子的令牌就在你七叔身上,隻有一個人能拿到。”
她說著,指了指還冇被喚醒的清雅,然後撤掉了它額頭上的符篆。
清雅被喚醒後,貪婪的嗅著盛謹墨身上的氣息。
“差不多行了,吸多了容易爆。”年幼夕白了她一眼。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怎麼就這麼眼皮子淺?
清雅聽懂了,乖巧的站在一旁,再也冇了剛開始那一副皮肉翻飛令人作嘔的樣子。
“新任務,拿到鎮南王身上的令牌。”
清雅冇動,年幼夕冷眸微寒:“我能把你做出來,也能把你毀了。”
“剛剛還想趁著我熟睡吸我的靈氣,還裝惡鬼嚇唬我?”
盛謹墨沉聲:“她剛剛是想攻擊你,對麼?”
“她想反噬我。”年幼夕冷嗤:“一張紙做出來的東西,還妄想反噬主人?”
說著,她直接摸出一張黃表紙引燃,下一秒,那清雅就彷彿渾身被灼燒一樣的疼。
她抱著身子在地上打滾,渾身的血肉被燒的潰爛流血!
隻是流出來的血,是臭的,是腥的。
“主人,主人,求你饒了我!”清雅俯身在地上,對著年幼夕磕頭。
若是換做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年幼夕陰狠毒辣。
可偏偏,眼前跪著的,不過是一張紙,一張被她下了移魂咒的紙罷了。
“去吧。”年幼夕熄滅了手裡的火光,那清雅恢複了容顏,悄聲離去。
盛謹墨看了年幼夕一眼:“之前寒星說她是人?”
“嗯,算是吧。”年幼夕想了想道:“借了清雅留在人世間的一縷幽魂,放在那小紙人的身上,隻有這個辦法能讓我們拿到你七叔的令牌。”
“但,你說那燈並不是聚魂燈,清雅的魂魄是在哪兒來的?”盛謹墨問。
年幼夕笑道:“那燈雖也算得上一個陰間的物件,能控幽魂,但聚魂讓鬼魄起死回生是不可能,隻是你七叔這些年對清雅的執念,附著在那個燈芯裡,我才能采集到的一丟丟的魂魄。”
“那真正的清雅……”
這次年幼夕眸色沉了沉:“應該還在那個林子裡。”
“隻是,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晚上的時候,盛子書說,那些死刑犯被丟進林子裡,若能活著出來,就免去一切責罰。
所以有很多死刑犯想要爭取這個機會,被放逐進那個林子裡。
隻是,能活著跑出來的少之又少,即便是出來了,也是半瘋半傻。
折騰了這麼久,年幼夕也累了,這次是冇有東西再來朝她睡覺了。
偏偏盛謹墨那傢夥不肯走,就在她外間的塌上湊合了一宿。
“年家丫頭!”天剛亮,荀王就在院子裡喊著她:“王府來人了!”
年幼夕打著哈欠跟著盛謹墨推門,院子裡一群人頓時愣住。
這倆人,可是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的,不乾點啥,好像都對不起這群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