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便聽前院服侍的侍從們閒談,大公子這回來莊子裡,還帶回了一十分漂亮的女郎,大家都猜測或許是某家貴女,與大公子正相處著。
今兒一看,這小娘子雖柔柔弱弱,看起來年歲也偏小,可這乖巧和善的性子真招人喜愛,倒是愈發覺得與大公子相配了。再說,公子虛長幾歲,纔會更加疼愛小娘子,如此一來,這小家庭興許會更加和睦。
銀耳需要先熬一刻鐘左右,鬱枳便在爐前乾瞪著眼睛。
“小姐,您去歇歇吧,奴在此盯著這火。”廚娘看向院裡的竹椅,轉頭對半蹲在爐前的鬱枳道。
“我正有些困,那勞煩一刻鐘後喚一喚我。”鬱枳尷尬一笑,今日起的太早,往常都是吳嬤嬤或惠春再三催促,要麼就是睡到自然醒。但今日須得早提前準備食材, 因而此刻她上下眼皮都像掛了秤砣一般。
瞧著鬱枳打了個哈欠,正伸展著腰肢往門外走。
惠春慌慌張張,從外院一路小跑過來,嘴裡還唸叨些什麼。
“小姐!小姐!”
鬱枳頓住腳步,有些迷迷糊糊地看著惠春一路跑到自己麵前,還喘著大氣。
“怎……怎麼了?”
“小姐,那隻貓,您帶回來的那隻貓不見了!”惠春驚慌失措。
“不見了!出門時不是關好了門窗嗎?”
鬱枳心裡也一咯噔,想起那貓後腿還帶傷,臨時上了消炎藥包紮起來,行動應該也不會太方便,綠卿看過那傷口,說應該是被仆人在莊子裡隨意設置的捕鼠夾所傷。
“奴適纔回廂房,見花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來,那小貓也不見了蹤影。”
惠春惶恐,手上不自覺攥著拿來的披風。
“算了,我們先四處找找。”鬱枳心中擔憂小貓又碰上些陷阱,二話不說便提步往外走。她要先去尋綠卿,借幾個仆從一起找。雖然覺得有些興師動眾,但腦中不時浮現昨日,那隻三花在床邊,蹭著自己的手指,睡得香甜,心裡就難受得慌。
“小姐,可是廚房裡那湯如何處置?”惠春朝後廚房內瞧了一眼,顫顫開口。
鬱枳眉頭一皺,這冰糖雪梨當然隨時都可以熬,當務之急自然是去尋貓,若是晚間找到了貓,她再來熬一碗也來得及,隻是用了許多食材,還借用了廚孃的鍋具還未清洗,有些欠妥當。
她抬頭,遠遠地透過木窗,看見有幾個麵生的廚娘進去忙活起來,然而未瞧見廚娘身影,思索片刻,她轉頭對惠春道:“這樣,惠春,你進去,請剛纔的廚娘幫我將這湯繼續熬完,再勞煩廚娘同午膳一起,將這湯送往大公子處。隨後你再回廂房和前院仔細找找小貓。”
惠春眸光一閃,點了點頭。“奴知曉了,小姐放心去。”
鬱枳交代完,連披風也忘了從惠春手中拿過來,便匆匆轉身離開。
惠春見小姐離去,手中欲遞出去的披風,又緩慢收了回來。她將披風疊好,放到竹椅上,轉身快步跑進後廚房。
火爐旁空無一人,她走過去,等待了一會兒,見鍋口開始冒白氣,便掀開砂鍋蓋子,一股香甜濃鬱的銀耳湯味撲麵而來。已經熬出膠質,她便將其餘的食材都放進鍋裡。
她幼時,母親就教會她做許多美食,但今日見小姐能將如此多的食材,和諧地煨煮在一塊,並且甜而不膩,各種食材相輔相成,還是讓她眼前一亮。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如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小姐,下起廚來如此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