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名錦衣衛一左一右挾製著他,離開了人群。
要不是蔣大人,親口下了死命令,要求今天必須把所有南北榜串聯最積極的學界人士,給抓獲歸案。
他們纔不會冒著惹眾怒的風險,從舉子堆裡抓人。
而站在人群不遠處的林豪,
因為李夫子他們禦史上疏過的緣故,
自然是認得他,
也目睹了他被挾製帶走的全過程,
要不是他瞥見了錦衣衛的令牌,
他都想著叫人去救那李夫子。
林豪轉身,走向貢院偏廳。
他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老朱這又是何必呢?”
“為了南北平衡而整肅朝堂,何須大殺特殺。”
在通往偏廳的連廊拐角處,
林豪卻是迎麵碰上了林義,
還有他身旁三名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雙方一個愣神,都想張口說什麼?
羈押他的錦衣衛小旗,
見林義停了下腳步,就推了他一下,隻道一聲。
“快走。”
也許是想到此生再無機會相見,同僚一場,林義朝著林豪躬身作揖作道彆,便麻木地往前走了。
林豪見狀也趕忙作揖回禮。
而帶隊的錦衣衛百戶經過林豪身旁時,停下腳步,上下掃視了他一眼,
這小子挺有種啊,
芝麻大的綠袍官,
錦衣衛辦案,彆人都是能躲則躲,
居然還敢和案犯行禮,
這是藐視我們錦衣衛!?
得把他查上一查。
錦衣衛百戶打定主意便繼續往前走去。
林豪自然是不知道他已經得罪了小人,
他心中所想的是,
林義這麼一個九品禦史,
居然也被牽扯進去了,
平日裡林義也是低調做人,做事不求功隻求穩當。
唯一出格的事,就是早朝之上主動站出來當出頭鳥,
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九品言官,
敢在朝堂上當著皇上的麵,站出來為北方舉子上疏,
誰都看出來這裡麵必定大有文章,
所以林義被錦衣衛帶走就毫不奇怪了。
林豪又是搖搖頭,繼續往偏廳回去。
這回是林英突然出現,他都冇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拉到角落。
林豪站穩之後,詢問道。
“叔英兄,何事如此慌張?”
見左右無人,林英語氣略顯慌亂地說道。
“誌清,你知道嗎?錦衣衛已經開始抓人了,”
“剛纔你在外麵的時候,林義被錦衣衛帶走了。”
林豪此時已經知曉,於是平靜地回答道。
“我已經知道了,我回來的時候和他們迎麵碰上了。”
“早朝大夥這麼一鬨,聖上要整肅朝堂,他這個出頭鳥必定是牽扯進去了。”
“想著相見的機會渺茫了,我們也無法不便交流,隻得相互作揖道彆。”
林英聽到林豪雲淡風輕的說著剛纔的經曆,大駭道。
“什麼?你在錦衣衛眼皮底下和案犯作揖?”
“這不是在挑釁他們麼,錦衣衛這些鷹。。。額哼,”
林英嚥下了馬上脫口而出的話,又重新說道。
“誌清,你糊塗啊。”
“想必現在你都被他們記掛上了。”
林豪聞言,眉頭一皺,
錦衣衛盯上我?
剛纔那個百戶看我的眼神的確不善,
不會真就因為我一個動作,就來針對我吧?
可我就一個九品芝麻官,
也冇參與任何站隊,無功無過,
他們想栽贓陷害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看來接下來日子要萬事小心。
經過一番思慮之後,林豪豁達地說道。
“多謝叔英兄提醒。”
“不過小弟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們來查。”
林英歎了一口氣,眼神略微空洞,心有餘悸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