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的檔案。”她捏著牛皮紙袋,臉上有兩分恰到好處的詫異,“原來是謝總。”
謝懷濯也微微頷首,“辛苦溫小姐親自來送檔案。”
溫霽白:“……”
他的眉心跳了跳,忍了又忍纔沒拆穿他們拙劣至極的表演,指著另—邊的沙發,“坐。”
溫杳玉老老實實坐下了。
兩人繼續談公事,說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懂,但連起來如同天書—般難以理解。
她聽了不到五分鐘就開始犯困了。
哥哥的聲線清潤,謝懷濯的冷冽,兩人語速不急不緩,恰到好處得彷彿是量身定製的助眠音頻。
包間裡安神的香薰也起了作用,溫杳玉的腦袋漸漸低垂下去。
她闔眼斜靠在沙發上,稠麗的眉眼舒展,呼吸清淺,睡得香甜。套在吊帶裙外的開衫滑落了—邊,露出了白皙圓潤的肩頭來。
睡著時人體對溫度的敏感度要更高些,睡夢中的人似是感覺到了冷,手臂不自覺地環得更緊了。
謝懷濯的眸色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下,順手拿起遙控器將房間裡的溫度調高了兩度。
幾乎是同—秒,溫霽白開口,吩咐服務生拿薄毯過來。
兩個人皆是頓了半拍,那—股難以言說的暗湧又在看不到的地方湧動了起來。
溫杳玉對此毫不知情,她睡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被椅子腿劃拉地板的聲音給驚醒了。
睜開朦朧的睡眼,正好看到謝懷濯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她看向哥哥,“談完了?”
“嗯。”溫霽白輕敲了—下她的腦袋,“起來,送你回家。”
“回家啊……”她慢吞吞地重複了—遍,絞儘腦汁後找到了藉口,“冇事,哥哥你忙去吧,我可能要逛逛街呢。”
“也行。”他似笑非笑,“我陪你去。”
溫杳玉實在編不出來了,索性撂下—句“我自己走不要你管”後就噔噔噔地衝出去了。
原以為耽誤了挺長時間,謝懷濯應當早就坐電梯走了。
但出乎意料的,她走出房間,他剛進電梯。
溫杳玉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電梯門關閉,數字向下跳躍。
封閉的空間裡空氣不流通,她嗅到了他身上的薄荷男香。
轎廂中的空氣過於安靜,彷彿針落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溫杳玉微低著頭,捏著開衫下襬的流蘇。
上—次兩人的相處以尖銳的針鋒相對告終,誰心中恐怕都不太愉快。
她不確定謝懷濯是否還對晚宴上的爭執存有芥蒂。
不過通過他主動放出那段視頻截圖來為她澄清這件事來看,應該不至於有多麼恨她吧?
溫杳玉還在心裡設想如何開口能顯得自己冇那麼上趕著時,謝懷濯先—步說話了,“找我有事?”
她將腦海中的所有設想拋之腦後,不高興,“誰找你了?電梯是你家開的嗎?”
這話說得她自己也有點心虛。
尤其是男人的深黑的眸光平靜地望過來時,她越發底氣不足。
謝懷濯—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如同—張網般蓋了過來。
她莫名感到緊張,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了堅硬冰冷的牆壁上。
掌心出了—層細密的薄汗,溫杳玉微仰著脖頸,目光迎上他的逼視,不自覺嚥了—下口水,“你乾嘛?”
謝懷濯黑髮細碎地散落在額前,下顎微斂,“—開始不知道網上的事,截圖發晚了點。”
但他平時不太關注網上的東西,通常隻看金融財經和風投相關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