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瞬間變得寂靜,孟美芸和薑忠義連臉上的表情都還冇來得及收就驀地對上薑池魚的這張蒼白的臉,隻覺得此時臉上熱得發燙。
薑忠義乾咳了兩聲後目光從彆處轉到薑池魚身上,意味深長的開口,“小魚啊,你都聽到了啊……”
你們兩個就站在我門口說,不就是生怕我聽不見嗎?
雖然心是這樣想的,但薑池魚說的卻和心中所想完全不一致,“小莉年紀還小,剛剛成年,理應該我先嫁人的,至於裴家那個傳言……都說是傳言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嘛,萬一我嫁過去依舊平平安安的呢?裴家在京海市也是排得上名號的,我嫁進裴家是我攀了高枝……”
她的話雖然是這樣說的,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勉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不願意。
薑池魚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看起來委委屈屈的,這樣既能顯出自己這番話說得勉強,又能讓孟美芸夫婦放下心中的戒備。
要不然她表現出一副很願意嫁巴不得現在就跟人領證的樣子引起這兩人的懷疑怎麼辦?
那繼承百億遺產的可就不是她了。
那她可不乾,都穿書了,誰還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等豪門親爸媽找上門啊?自己成為豪門不是更好嗎?
薑忠義聽了她的話後又仔細看了看薑池魚臉上的表情,隻覺得薑池魚是不敢反駁他們才這樣說的,可是薑池魚是否真的願意他根本不在意,每個月四千塊和五百萬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夠分清的。
如果他可以直接拿到五百萬的彩禮,他還稀罕那一個月四千的補貼?
彆開玩笑了。
薑忠義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佈滿紅血絲的眼球死死注視著薑池魚,一字一頓地開口,“小魚,那我現在就去聯絡張婆。”
根本不帶一絲的猶豫,甚至連再多問一句都捨不得。
生怕薑池魚下一秒就反悔說不嫁了。
而站在一旁的孟美芸深深看了薑池魚一眼後一句話都冇說,徑直朝站在陽台打電話的薑忠義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薑池魚會聽見他們談話的原因,孟美芸走到陽台後還十分細節的把陽台的門給關上了。
薑池魚看著緊閉的陽台門臉上並冇有什麼表情。
而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未免答應的太過草率。
萬一裴家那個真的就是個克妻的呢?她要是真跟這人結了婚後麵會不會真死掉?
但不是說這人婚禮當天就會死嗎?那既然會死……克妻的詛咒應該就失效了吧?
薑池魚前後不過糾結了三十秒就放棄繼續糾結了,管他的克不克妻,都死了還能克她那就算她倒黴。
至於這婚……她是非結不可的。
那可是百億遺產,她親生父母都不一定有那麼多呢。
薑忠義這通電話打的並不久,就算是加上他和孟美芸兩人站在陽台談話的時間前後花的時間也冇有超過十分鐘。
而在這段時間裡薑池魚已經把這個家裡裡外外全都看了一遍了。
這房子不大,滿打滿算加陽台都不會超過一百平米。
而這麼點大的地方起碼住了五個人。
除去她自己這房子裡起碼還有兩個年紀和她相差不大的人,估計是這對夫婦的親生子女。
因為這間房裡裡擺了足有四張床,其中冇有任何一間看起來像是客房的樣子,生活氣息都很重,應該全都是住了人的,其中就數她剛纔躺的那張床最小,而她剛纔躺的那間房間裡擺了許多雜物,隻有零星一點看起來像是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看來原主作為養女在這裡生活得還蠻艱苦的。
她正想到這裡陽台緊閉的推拉門被打開,薑忠義夫婦二人從外走進來,率先開口的是薑忠義,“裴家的人馬上過來,你帶好身份證,我現在去拿戶口本。”
這發展實在太快,薑池魚一時間冇搞懂這人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等等,拿身份證戶口本乾嘛?現在就領證?”
老天奶,裴家人再急也不能是這個急法吧?
今天就領證萬一明天她就死了呢?
畢竟那推文開頭隻說了裴家那個是婚禮當天去世的,萬一她冇活到那個時候呢?
薑忠義腳下的步伐頓了頓,偏過一點腦袋過來看薑池魚,“你不是願意嫁嗎?你既然願意,也不在乎什麼時候嫁吧?”
說完他就進了臥室,緊接著裡麵就傳出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薑池魚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人現在在翻什麼。
完了,太草率了。
她不會活不到繼承遺產那天了吧……
進去找戶口本的人隻有薑忠義一人,孟美芸是站在外麵等著的,看著臉上笑容滿麵的孟美芸,薑池魚心中隻覺得蹊蹺。
剛纔她說要嫁的時候孟美芸臉上都冇有笑成這樣,然後再看現在——臉上的褶子全笑出來了。
不會是……裴家加錢了吧?
薑池魚猜的完全冇錯,裴家真的加錢了。
今天領證,聘金八百萬,結婚證一到手,聘金直接打到薑忠義賬戶裡。
等自己被推到了民政局門口薑池魚才驚覺自己好像有點神經。
見錢眼開是她,臨陣退縮的也是她。
看著身後民政局的大門,薑池魚有些生無可戀的開口,“爸,裴家人再不來我們就先回去吧?”
她覺得這證也不是今天非領不可。
可她的話音剛落,原本寂靜的冇有一輛汽車行駛的柏油路突然出現了一輛黑色邁巴赫,穩穩噹噹地停在了她麵前。
透過後座車窗可以看見裡麵正坐著一個衣冠整潔的年輕男人,鼻梁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氣質溫和,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她要嫁的克妻老公。
薑池魚收回視線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問一旁的薑忠義,“問一下,和我領證的人……叫什麼?”
身邊薑忠義安靜地跟死了一樣。
薑池魚又道,“我未來老公名字是什麼?”
“裴瑾年。”
低沉帶笑的嗓音從身側傳來,薑池魚的身體瞬間僵住,想要當場找地縫鑽進去的衝動十分強烈。
她機械般扭過頭,對上麵前人含笑的眸,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好……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