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池魚從恒創出來的時候身邊隻跟著陳末,說讓裴宇凡好好睡,認真睡是真讓他睡了,完全冇有要喊他起床的意思。
這麼大人了,也該知道什麼叫社會的險惡了。
薑池魚出恒創大門時正在低頭看手機,她的微信未讀訊息很多,全是這個下午發來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找她又有什麼事。
“薑池魚,總算被我等到你了!我還以為你晚上不準備出來了呢!”
就在薑池魚低頭看手機的時候跟前突然躥出來一個人影,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喊出來的聲音很大,生怕她聽不見一樣。
薑池魚眉頭輕皺,對來人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如果是孟美芸的話,那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
如果孟美芸被她趕出公司後就真的回去了她纔會覺得奇怪。
這麼容易退縮,看來也不是很想要她的錢。
現在這樣看……這才正常嘛,畢竟想要她出手買一套幾千萬的房子,堅持一點也是應該的,“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您過來是有什麼事呢?”
薑池魚語氣中不帶半分尊敬,但卻又故意加上一個語氣敬詞,嘲諷意味在不知不覺間拉滿。
因為孟美芸的突然出現她將手機關了起來,冇有繼續看那些未讀訊息,雙手抱臂看著她,等孟美芸一個下文。
“薑池魚,你跟你的下屬說你冇有父母是什麼意思?嫁進裴家後就冇有父母了嗎?”
孟美芸逮到了薑池魚後也不著急了,反倒是想將自己中午丟掉的麵子在薑池魚身上找到來。
“我以為你們為了幾百萬把我賣掉已經不在乎我了呢,這不就是冇有父母嗎?畢竟瑾年克妻之名遠揚,即便這樣你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將我嫁進去,這不是賣女兒嗎?”
薑池魚身高足有一米七,在一米五多的孟美芸跟前穿著高跟鞋筆直站著,即便什麼話都不說氣勢上也壓了她一頭,更彆說她不卑不亢的開口說話後,更是氣場十足。
“什麼叫賣女兒?如果不是我讓你嫁入了豪門,你怎麼會有現在的好日子?”
孟美芸恬不知恥的話讓薑池魚不由得挑起眉,“哦,那我萬一被剋死了呢?是不是算我倒黴?”
“而且,我亡夫頭七都冇有過呢,你就上門討要一個價值幾千萬的房子?不合適吧?”
丟下這句話後薑池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留下聽得目瞪口呆的陳末繼續在原地站著。
等薑池魚走開幾米遠後陳末才猛地回過神,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陳末的內心已經閃現過萬千想法了。
什麼叫萬一真的被剋死了?
少爺什麼時候真的會剋死人了?
陳末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但是麵上卻半分不顯,隻不過……看著自己的手機,陳末默默為薑池魚捏了一把汗。
嗯……他剛纔接了少爺的電話來著。
也就是說,剛纔薑池魚和孟美芸兩人的交談聲一字不落地傳進了裴瑾年的耳中。
雖然他當時與薑池魚隔了有一小段距離,但是這一點也不影響聲音的收錄,他相信,自家少爺絕對把薑池魚剛纔的那些話聽了進去。
“也就是說,她其實是知道我會克妻的。”
在陳末坐上駕駛位後,一直未出聲的裴瑾年突然開口。
而此時薑池魚已經在後排落座,他根本無法回話,隻能輕敲了一下手機,以示正確。
“可她知道我會克妻嫁給我的時候卻完全不害怕?”
裴瑾年坐在書桌前細細回想自己和薑池魚的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薑池魚應該是真的不認識他,甚至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不對,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怎麼會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京海市克妻的傳言冇有帶上他的姓名嗎?
不應該是有的嗎?
裴瑾年冇有關注過這些事情,所以他將問題拋給了陳末,“有關於我的那些傳言,我的名字有被提及嗎?”
這個問題太莫名其妙,陳末遲了一會纔開口,“有的,你的名字怎麼可能會冇有。”
這一次他冇有敲手機,而是直接開口說的話。
這樣模糊的話即便被薑池魚聽去了也冇什麼用。
但他還是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話出聲解釋了一句,“薑小姐,我在和朋友聊天,會儘量小聲的,抱歉。”
薑池魚無所謂的搖頭,“你隨意。”
“可是她見到我第一麵時並不知道我的名字。”
裴瑾年的聲音傳進陳末耳中掀起一陣波瀾,“什麼,她不知道嗎?”
“是的,我的名字是我親口告訴她的。”
裴瑾年的指尖輕點著桌麵,思考著薑池魚第一次見麵是裝作不知道他名字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思考了一番後他得出結論結論:薑池魚在第一次見麵是裝作不知道他名字的可能性為0.1%。
那時候薑池魚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她最鬆弛的狀態,是偽裝的可能性很低。
也就是說,薑池魚在和他領證當天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還會是裴肅派來的人嗎?
可如果她不是裴肅派來的人,那她怎麼會是被林婆介紹的?
裴瑾年思考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疑惑,但這疑惑並冇有困擾他多久,大概隻過去了幾秒鐘,他又道,“或者,她從一開始就開始佈局了吧。”
語氣中帶著些許釋然。
彷彿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並冇有多麼重要。
可是陳末聽到他的話後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什麼?或許……有冇有可能我們一開始就誤會了?”
“誤會什麼?”
裴瑾年的聲音很輕,他問這個問題並不是要陳末回答他,隻是自言自語般呢喃出聲。
“誤會她是裴肅派來的人?實際上她並不是是裴肅派來的,隻是一個普通人,恰好被林婆介紹給了我?”
裴瑾年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冇有什麼情緒起伏,隻是平靜敘述這事實:
“如果真的不是她,那麼即便我們設局十年,我們也不會發現自己想發現的,可如果真的是她……”
“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