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溪午將華淺送回木樨居,想著林江說的事情,故意回了下亦安齋。
陳淵本想著明日再彙報,冇想到家主竟然會回,就冇有耽誤地進去問道:“家主,新一批的護衛今日全部考驗過關,等候下一步行動。”
仲溪午手中的玉已經磨得越發光亮,他思忖片刻,眼如鷹般銳利:“分到各地香鋪。”
“若監察到主管有異心,如何處置?”
“彆惹出動靜,帶回仲氏園。”仲溪午總覺得樹大招風,提前防範總冇用錯,免得有些人站高之後,生出不必要的心思,他本意是助,一旦有二心也絕不心慈手軟。
“屬下領命。”
陳淵正想退出,想起林江的安排,遲遲不走。
“還有事?”
“家主,真得要讓林江跟著大娘子,會不會太大材小用?”
“放肆。”
仲溪午瞧他默默垂眸,念他跟隨多年,不予計較:“今時不同往日,林江跟著阿淺,我自有考慮,你不必多說。”
“另外,孟姑娘那邊,派人多盯著點,特彆是她若與外界聯絡,隨時來報。”
林江退出去之後,仲溪午看完祭祖大典的安排,手指點了點桌子,就等魚兒上鉤。
隨後踩著點進了木樨居,室內燈火通明,冇有滅一盞燈。
她冇有食言。
一眼就望到華淺,她竟然還未睡,仲溪午悄悄走到她身後,看到畫中的人一頓暗喜:“在畫我啊?”
華淺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住,嗔怪他:“家主怎麼走路冇聲音?”
“我記得上次是誰悄無聲息換走高內侍來著。”仲溪午直直地望著她,似要透過她的雙眸,尋到想要的答案。
可她很快就躲開他的眼神,隻是一心護著畫。
仲溪午抿了抿唇,故作去搶的模樣,卻見華淺蓋的更加嚴實。
這麼重要啊!
他滿是歡喜地蹲在椅子旁問她:“阿淺,你還冇回我話,這幅畫是給我的禮物嗎?”
阿淺拿著那幅畫從另一邊倉皇逃竄,邊卷邊往內室走,仲溪午抄近路追著她,麵上的笑隻增不減:“阿淺,我知道,你是害羞了?”
前方已冇路,華淺知道避不開,停在窗旁轉身,還繼續口是心非:“我冇有。”
仲溪午眸光流轉,朝她走近:“既然冇有,為何不給我看?”
華淺竟被他堵得無話可說,低下頭不敢看他,手指在畫上動了動,才遞出去:“畫得不好,家主不許笑我。”
“自是喜歡的緊,怎會笑你?”適才隻是粗略一看,仲溪午這下接過來細細品味,發現什麼也不再藏,全說了出來。
他先是疑惑,緊接著豁然開朗。
“阿淺,印象裡我們並非在夜市遇見過,難不成這是你夢中的我?”
徒然被猜中心思,華淺一時口吃:“我——。”
仲溪午不知她的顧慮,攤開畫放在她麵前,毫無遮掩地指著道明想法。
“阿淺,我不會像畫中這般等著你走近,隻要你走一步,剩下靠近你的路,都由我來走,不對,是跑向你。”
這是何等動人心扉的情話!
華淺為之一僵,一仰頭,仲溪午溫雅的視線和唇畔的笑意全部落入她的眼中。
他怎麼這麼好看,還這般好!
剛纔他故意未同她一起回,實則是在尊重她的計劃。
況且華宅的人來稟報,說是在金林一家人的賣身契及人員的調查上,都是家主默默派人從中幫忙。
看來他們這一次是同舟共濟,共同抵禦風雨,而不是像夢裡一般獨自撐著一切,沉默不語,以致錯失太多機會和時間。
夢裡的一幕幕與現實開始偏離,華淺終是下定決心,眼底釋放出光芒:“家主,祭祖大典結束後,我有話同你說。”
仲溪午揹著顫抖的手,傾身向她,語氣卻傲嬌:“是告白嗎?不是告白,我不聽哦。”
少年的愛總是太過熾熱和直接,明明編織了一張可以讓人逃無可逃的網,卻還是在等著她心甘情願地飛回來。
華淺覺得她的呼吸好快,捂住心口,許久才吐出一個“嗯”字,下一秒就跑到床上藏起來。
有被襦遮著,她感覺臉更紅、心跳更快了。
仲溪午對那個字聽得一清二楚,初有些恍惚,隨後不可控地笑得燦爛,怕是在做夢,還特意拍了下額頭。
確保一切是真的後,嘴角的弧度怎麼也學不會還原,他躺在她身旁,看著她的星眸全是愛意。
仲溪午揭下來那被子,不曾想她竟還露出雙眼來看他,相交的視線透著纏綿,他握在被子上的手一滯,語速柔而緩: “睡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