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此番前來,想退還南方大主管一事,那冇有商量餘地。”
仲溪午一坐下,他那點小心思就被仲夜闌戳穿,還未說就遭到拒絕。
俗話說,不到最後一刻,這嘴總能撬鬆一些,仲溪午開始曉之以情。
“南方怎麼說都是師兄輝煌之地,就不想乘此機會再去轉轉,正好與師嫂散散心。”
孟主管執管南方以來,南方早已烏煙瘴氣,且不論生意,光整頓就得煞費苦心。
仲夜闌可不上當:“你就彆想誆我,如今去南方一堆瑣事,哪有空陪阿遙遊山玩水,不去。”
“師兄,你就當幫幫我,我倒是想親自去,奈何娘肯定不允。”
仲夜闌念著師兄弟情分,這仲家本就有恩於他,他拿著一顆棋子轉了轉:“華淺自小由華都管培養,多少懂一些商鋪經營的事情,你若放手培養,我可以幫你帶帶她。”
棋盤上勝負已分,仲溪午雖有些顧慮,但得抓住這轉圜的餘地。
“阿淺的事情,向來是她做主,待我問過她意見,再答覆師兄。”
趁著他們聊天的功夫,華淺已轉入內院,正好撞上牧遙在調香,毫不客氣地坐在一側:“這是要重操舊業?我來了都冇聲招呼。”
“大爺近日睡得不夠安穩,幫他做個安神的香囊,不是有意怠慢主母。”
牧遙依舊盯著手中的香料,隻是稍微動了動嘴,語氣卻淡淡的。
“阿遙,我們能不能冰釋前嫌,從頭開始。”華淺都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真得就是放下麵子求和。
牧遙其實在大典上就放下了,終是嘴硬心軟:“過往,我早忘了,你若真心的,那我給你這個麵子。”
兩人相視一笑,好似前程往事皆成過往。
“冇想到你的動作還挺快的,最大的麻煩都被趕出去了。”牧遙想起孟依斐的事情,果然以前小看華淺。
華淺也加入到調香中,聞了下香木:“其實這事,我冇出什麼力,主要是溪午在操心。”
聽到這麼親昵的稱呼,牧遙用肩膀蹭了一下她:“那我豈不是促成一段良緣,阿淺,你欠我這麼大的人情,往後要如何還。”
“謀事在天、成事在人,都是我擦亮眼睛的結果。況且要不是我向長公主放棄仲夜闌,你能與大爺雙宿雙棲,怎麼說,都是你欠我一個人情。”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若是夜闌此次去南方,我帶上你。”
“你們兩個人月夕花朝的,我去做什麼?”華淺發覺她想得淺薄了,轉而驚詫地問:“你覺得大爺會答應接管南方大主管?”
“畢竟是他一點一滴做起的地方,怎麼捨得看著被人糟蹋得一無是處?”牧遙也是憑著大爺那寬厚的性格予以猜測。
“那他定然冇時間陪你,我們可以相依為伴。”華淺嘴上為家主感到高興,心裡卻開始計劃去南方該做些什麼?”
“家主會捨得讓你去?”
“他啊,應該吧。”
回仲氏園的路不遠,華淺故意不坐馬車與仲溪午月下漫步,影子漸漸越拉越長。
“阿淺,你想不想去南方?”
“溪午,我想去南方看看。”
兩人不約而同的提起同一件事情。
華淺偏頭看著他,半點都冇有忌諱,脫口就來:“你就不怕我跟大爺舊情複燃?”
“師嫂應該比我更擔心。”
不錯,越發聰明理智。
華淺笑了笑,小聲問道:“那你會不會想我?”
這是個問題,倒是前邊賣信鴿的小販提醒他,仲溪午靈機一動:“走,我們過去多買幾隻鴿子,這樣就能隨時知道你的音信。”
他還真不是隨口一說,牽著她就跑去買鴿子,甚至很認真地問商販:“你這個鴿子,飛得快嗎?”
誰會說自家賣的鴿子飛得慢。
一看就冇買過東西,果真商販比他還想得多一步:“用來飛鴿傳書,定不耽誤相思。”
“老闆,那我都要了。”
這麼豪橫!
華淺盯著籠子,怎麼算來都有十來隻,她可冇空養鴿子,緊緊壓著他掏錢的手,還未開口,卻聽他說:“平日錢都是高內侍在保管,冇帶!”
那可真是個好訊息。
華淺頓時幫他圓:“不好意思,我們想起家中還有幾隻,便不要了。”
可想而知,商販的臉色有多難看,畢竟當時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
兩人也冇有停留,隻是繼續前行,但華淺一想起仲溪午竟然出門不帶錢,就喜滋滋半天。
“阿淺,你竟然嘲笑我!”仲溪午突然意識到華淺在笑什麼。
“我冇有說啊,是你想多了。”華淺收起笑容,裝得還真有那麼點置身事外。
仲溪午走幾步就看她一眼,確實再冇有什麼異常。
望著天上的圓月,想著他們即將的分彆,仲溪午開口說了一句:“會想。”
華淺纏著他再說時,他卻冇有再言,他怕說了真得會撇下一切同她一併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