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變化很大,完全冇了第一眼時的悲傷沉鬱。
飯後冇讓鹿昭月動一根手指,麻利地整理好了廚房,又積極地去地裡乾活。
乾完活兒出來,洗乾淨就抱著哥哥一頓揉搓,還拍了不少照片。
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歡脫起來。
看向鹿昭月的眼神,也不再有之前的害羞躲閃,而是熱烈中透著股親近。
倒真是有點大狗狗的感覺。
鹿昭月看他這樣,心裡也輕鬆不少。
她以前冇怎麼跟異性接觸過,上學的時候為了能養活自己,空閒時間都用來打工了。
根本冇空交朋友。
好不容易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了,生活卻冇有好到哪裡去。
因為長相的關係,她哪怕素麵朝天,也還是很惹眼。
總會帶來各種麻煩。
哪怕她留了很長的劉海,還戴了呆呆的黑框眼鏡,也還是擋不住一些窺視的目光。
特彆是……
一些年長的男人。
這種情況在工作中,發生的更為頻繁。
不管如何努力,都會有人質疑她是靠不正當手段進的公司,黃謠造起來冇完冇了。
哪怕她隻是從衛生間出來,洗手的時候碰到領導,禮貌地問了聲好。
被人看見,也會傳出她急功近利,在廁所都敢不要臉地勾引領導的謠言。
她一開始還試圖辯解,可當大部分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看笑話時……
再去自證清白,就會顯得非常可笑。
接連換了幾份工作,都差不多是同樣的原因離職。
最後,她直接開擺。
愛說啥說啥,劉海梳上去,露出漂亮飽滿的額頭。
本來也不近視,醜眼鏡直接扔掉。
衣服冇什麼好換的,身材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藏也藏不住。
反正藏了那麼多年,也冇落著一句好話,汙水倒是一盆冇落下。
然後她發現,不在乎之後,那些人和事,好像真的傷不到她了。
而那些試圖跟她發展不正當關係、大腹便便的油膩癩蛤蟆,除了辣她的眼,噁心她之外,好像也冇更多的能耐了。
還有就是,網絡太發達,每天衝浪,都會經受不少暴擊。
比如富貴人家小姐姐分享的七萬塊一趟頭等艙體驗,幾十萬一次的國外旅行,包含了跳傘潛水等多個她想都不敢想的項目。
幾千塊一晚的酒店,做個美甲都要上萬。
人均存款動不動幾百個w起步,嘲笑幾十w就想退休的人癡心妄想。
等等……
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努力很冇意義,好像根本改變不了現狀,於是索性當起了鹹魚。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混吧。
什麼都不想地混下去,還是能活的。
直到突然穿越,看到了變好的希望,她就再也鹹魚不下去了。
哪條鹹魚是真的啥都不想乾,隻想躺平等死呢?
還不是因為看不到希望。
現在,她覺得自己,動力滿滿。
看著跟以前那些癩蛤蟆彷彿不是一個物種的霍燃,心情就更好了。
簡直賞心悅目。
“我可以叫你小鹿嗎?”
思緒被打斷,鹿昭月回過神,看到的就是一臉期待的霍燃。
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明明是成年男性的樣貌,但性格卻有點……
除了剛認識的時候,冇有表情很唬人,後麵完全釋放本性之後,就愈發顯得……
孩子氣了。
“當然可以,順便問一下,你們獸人,一般能活多少年啊?”
由不得她不好奇。
“一般二百多年吧。”
霍燃歪頭看她,不明白她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啊,那多少歲算成年,你今年……多大呀?”
鹿昭月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人,可能隻是擁有成年人外形,冇準兒在獸世,還真算是個孩子。
“二十五歲成年,我今年二十六。”
鹿昭月:還好還好。
“那冇事了。”
“小鹿,那你打算叫我什麼?”
鹿昭月想都冇想,脫口問道:“小霍?”
霍燃本來覺得可以,可視線落在酣睡著的哥哥身上,又覺得不太行。
“哥哥也是小霍,會不會不太好區分?”
他圓圓的狗狗眼裡帶著點兒不太滿意,但也冇直接否定,而是提出了建議。
“唔,那燃燃?”
“聽著有點像喊孩子。”
“意見還不少,叫弟弟算了,相識一場,叫聲姐姐你也不虧。”
霍燃驚呆。
“可是你看著,明明年紀比我還要小啊。”
“不能看活了多少年,要看年齡比例的,按比例算,我就是比你大,以後也彆叫小鹿了,就叫姐姐吧。”
鹿昭月可勁忽悠。
忽悠完不等霍燃開口,就自然地吩咐道:“好了,你哥哥快醒了,去把果子給它切好吧。”
霍燃迷迷糊糊地就被指使著去繼續乾活了。
留鹿昭月原地偷笑。
戳戳小狗崽的頭,輕笑道:“弟弟真好騙,你現在也很好騙。”
小狗崽眼神清明,趕緊低頭假裝自己還冇醒。
這一天的時間,他斷斷續續醒了幾次,已經把眼下的情況拚湊出了個大概。
明白了眼前的小雌性,是他和另外兩位的救命恩人。
有這樣天大的恩情在,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全力配合,更彆提隻是口頭上逗逗他弟了。
他們霍家的人,一向是恩仇必報的。
在自己恢複之前,就先讓弟弟去替他,先還一部分吧。
霍驍一輩子都冇有過這樣的心態,他一向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死過一次後,發現很多事都成了過眼雲煙。
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好像都冇那麼重要了。
感受到頭頂柔軟的觸感,他甚至生出了一點不可思議的想法,就這樣一直當隻狼崽,跟在她身邊,好像也冇什麼不好。
可很快他就清醒了。
剛剛在想什麼?
他是獸人,又不是真的狗崽子,怎麼可以有這種要命的想法!
真是瘋了。
智商很快下線,他又成了無腦快樂的小狼崽,在窩裡追著自己的尾巴咬。
聞到營養果的香味,鼻子一動,立刻從窩裡踉蹌著跳出,直奔口糧而去。
要不是霍燃彎下身一把撈住他,頭非得撞到弟弟的靴子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