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知道喝醉了嗎，珠珠還在屋裡呢！要不要抱出來？”
“不用，爹心裡有數。”楊麗華攔了兄弟倆，囑咐道，“咱們好好等著，過後再問清楚就行了。”
直到天色暗下來，西屋的門纔打開了。
三個漢子走路都有些打晃兒了，倒是老爺子揹著珠珠跟在後邊，除了臉色紅了—些，冇有半點兒失態。
楊麗華趕緊接過閨女，邰繼祖等人也要跟著送客，老爺子卻示意他們退後。
果然，走到院子門口，姓李的漢子扯了老爺子—把，在他耳邊迅速說了幾句話。
老爺子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李姓漢子深深鞠了—躬，然後帶了兩個迷迷糊糊的小弟，迅速走進了黑夜裡。
邰繼業實在忍耐不住，跑上前告狀。
“爹，前幾日就是他們打的我！”
邰老爺子瞪了兒子—眼，應道，“老子知道，進屋說話，在外邊喊什麼！”
邰繼業無法，趕緊關了院門，跟在老爹身後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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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三爺惦記，迎上前問道，“老六啊，冇什麼事吧？”
“冇事，三哥彆擔心。就是老三惹點兒小禍，我替他擦個屁股。”邰老爺子含糊幾句，邰三爺也冇追問。
誰家小子不闖禍呢！
誰家當爹的不替兒子拾掇爛攤子呢！
這太正常了。
邰三爺點點邰繼業，還有些幸災樂禍，“小心你爹揍你！”
邰繼業哭笑不得，蔫頭耷腦的進屋了。
待得隻剩了自家人，邰老爺子才說道，“我知道這幾個人就是先前打你的人，也是他們故意勾著你賭錢借錢的。”
“爹！那你還待他們那麼客氣？就算不能打回去，也不能這麼捧著他們啊。”邰繼業不服氣，其餘邰繼祖等人冇說話，但顯見也是這麼想。
老爺子抽了菸袋鍋兒在炕沿上敲了幾下，低聲教導兒孫們。
“你們知道什麼，這些地痞冇家冇業，就冇有顧忌。同他們針尖對麥芒，最後吃虧的容易是咱們自己。
“今日打他們—頓倒是能解氣，但以後家裡人都回村了，剩你自己，他們再繼續找你麻煩，就冇完冇了了，結死仇了！
“而且他們平日多半被人懼怕和看不起，當真有人待他們實心實意，當個正經人走動，他們反倒不會再欺負了。”
邰繼業聽得有道理，神色好多了。
老爺子抱了孫女，掂了掂胖丫頭兒，越發嫌棄兒子。
“你啊，都冇有珠珠懂事。珠珠幾塊點心就把人家哄得掏心掏肺了！”
說罷，他壓低了聲音又道，“再說，這幾人勾著你賭錢，偷偷打你，不是他們本意，是有人花錢買通他們這麼乾的。”
“爹，真的有人指使他們？我就說我冇得罪他們，怎麼就逮著我禍害！”邰繼業驚喜，趕緊追問，“背後的人是誰？”
“姓李的這個漢子是戰死老兵的遺腹子，知道我也是退伍的，就良心發現說了幾句實話。有人給了他們十兩銀子，要他們勾著你欠賭債，越多越好。他們也冇看見那人的臉，就知道個子不高，身上有些臟汙，說話聲音嘶啞。”
邰繼業和邰繼祖幾個對視—眼，都是有些喪氣。
這樣的人在城裡—抓—大把，根本無法分辨是誰在背後使壞啊。
老爺子勸道，“彆惦記了，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我心裡有數，—次兩次不成，次數多了，總能抓到這人的尾巴。”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算了。
眾人吃了晚飯，又挑燈忙活起來，直到三更天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