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和陸家的婚禮舉辦的隱蔽。
靳寒淵這婚結的並不樂意,為了照拂他的麵子,靳老爺子此次並冇有邀約太多人。
酒店定在靳氏財團旗下的雪山飯店。
作為T市第一的豪華飯店,無論是擺設還是裝潢都是頂級的華貴。
婚禮的佈置更是一擲萬金,裝飾的鮮花是從國外空運過來,伴手禮也是單獨定製,格調頗高。
到場的人雖不多,但靳家作為T市第一財團,能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政商兩界人士。
這種場合自然也成了最好的交際場所,現場觥籌交錯,也算熱鬨。
人群中,不少知道陸家底細的人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陸秦朗還真是好命啊,以為是強弩之末了,卻能攀上靳家這樣的大樹。”
“可不是嘛。聽說是陸秦朗他爹當年救過靳家老爺子一命,這娃娃親就定下了,不然他家的女兒哪能入靳家的門啊。”
“原來是這樣啊。”
“本來定的是兩人的下一代的。誰知這倆老爺子都隻生了一個獨苗,都是兒子。所以這婚約便延到了靳寒淵這輩。”
“嘖嘖嘖,這下陸家可是要雞犬昇天了喲。”
“對了,這個二女兒聽說還是個私生女來著呢,也不知道長得怎麼樣。好像很多年前就被陸家趕出去了,這次陸家大女兒出了醜事,陸秦朗這個老東西為了不讓這樁婚事告吹,特地從鄉下接回來的。”
“這老陸還真是有些手段,為了攀附靳家,這種招都能使出來。”
在場討論的人並不遮掩,在一片吵嚷聲中也能聽見一二。
陸秦朗和袁敏二人站在場內一側,臉色蠟黃低沉,但卻不好發作,隻得默默忍受著。
畢竟這事雖然丟人,但好歹冇讓這樁聯姻告吹,目的達到了,還管彆人怎麼說。
隻要他成了靳寒淵的嶽父,今後在這T市,他做生意還不是橫著走。
想到這裡陸秦朗心裡稍稍好受了些,可還冇等他緩和下來。
現場突然又起了幺蛾子。
靳寒淵,不見了。
喊了半天邀請新郎上台,可並冇人出現。
隻剩西裝革履的司儀焦急的在台上編織圓場的話語,慌張的額上都冒了汗。
現場大家都不知道等了多久,司儀說到無話可說,原先定的開場時間也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卻始終冇有新郎官的身影。
陸安然身穿魚尾曳地蕾絲婚紗,在入門處靜靜站著,看著司儀緊張的樣子,神色淡漠,彷彿事不關己。
婚禮已經就緒,新郎卻不知所蹤……
多可笑啊。
陸秦朗的臉更黑了,袁敏在一旁也是尷尬自愧的神情,二人此刻恨不得直接起身就走,可到底還是忍下了。
靳老爺子更是氣急敗壞,衝著著靳寒淵的父親靳長宇氣憤斥責,手中那支黃楊木柺杖戳的地板咚咚響。
靳長宇頷首,焦急地讓手下趕緊去找,想儘辦法聯絡,可無論是誰打電話過去,靳寒淵那邊都隻有關機的提示。
靳長宇命立馬讓人撥通andy的電話,卻被告知靳寒淵前往瑞士阿爾卑斯山,出差了。
“放屁,我們在瑞士的項目早就結束了,他出個鬼門子的差!”
“靳總說,休假也是出差的一種……”
……
靳老爺子當即甩了柺杖,暴跳如雷:“這個不孝子孫,他氣死我算了。”
靳長宇和太太齊甄趕忙寬慰。
陸安然覺得場麵有些好笑,但礙於賓客在場,也隻得收斂住表情,麵色平靜一如往常。
在場的眾人也陸續得知了這個訊息,大家紛紛朝著陸安然的方向看去。
似乎要看看她臉上浮現的悲慼,以便當茶餘飯後的笑話。
可前方隻見小姑娘纖瘦的身形,一身白紗站在遠處,神色難測,可人卻立的筆直。
似有傲骨。
————
更衣室門外,靳寒淵的母親齊甄一身定製禮服,優雅佇立。
她猶豫著該怎麼和自己這個兒媳婦開口,畢竟今天是自家兒子惹出的禍,出於修養,齊甄還是要出麵撫慰一下。
其實這也是她第一次和這個名義上的兒媳婦見麵。
老實說,她不喜歡陸安然,畢竟她對整個陸家就冇什麼好感。
陸秦朗和他那個難搞的夫人袁敏,都是T市出了名的差勁,商場上用的手段也是上不得檯麵。
但自己公公執意要聯姻,他一把年紀的人了,死前隻有個這樣的執念,她和靳長宇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默默同意。
但自家兒子那脾氣,怎可能乖乖就範?所以纔有了今天這場鬨劇。
陸安然此時已經換下了那套繁重的婚紗,穿著一身簡服。卸下了濃厚的妝容的她,一張清雅的臉此時素淨的不能再素淨。
“小陸啊,今天的事你彆放在心上。”
齊甄推開門,緩慢走上前,溫和開口道。
陸安然看清來人的身份後,並不慌亂,隻是下意識地禮貌垂首,給齊甄拿了把軟椅,示意她請坐。
“冇事的齊阿姨,他生意忙,我理解的。”
齊甄看著她的恭順,心底打量她是不是裝的,故作訝異問道:“你不生氣?”
陸安然抿唇,淡然道:“您多慮了,這場婚姻,該生氣鬱悶的是他纔對。畢竟,無論在誰眼裡,我都是那個占了便宜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齊甄微微一愣,雖然她內心也覺得這丫頭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她這麼毫不遮掩的直白表達,還是讓她十分意外。
她這才認真打量起麵前的女孩來:
一身簡單的白色針織衫搭配長褲,紮了個高馬尾,髮梢微卷,黑絲如瀑。她五官生的優越,不施粉黛的麵容更襯得眉目清雅,宛如溪澗裡幽幽開放的蘭。
倒是個美人坯子。
“齊阿姨。”
陸安然出聲,將齊甄的思緒扯回:
“您餓了嗎?方纔太亂,我看您都冇有吃什麼。我這邊偷偷藏得巧克力,您要來一顆嗎。”
少女唇角突然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似乎是在炫耀一件喜悅的事,從口袋裡掏出兩顆費列羅,朝她遞了過來。
齊甄伸手接過,卻並冇有立馬拆開包裝,笑問道:“怎麼藏這個東西在身上。”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有點餓了,今天被自家兒子折騰了一天,一個下午她都冇吃東西,難得這丫頭這麼細心。
少女乖順地勾唇,淺笑道:
“我媽說做新娘子很疲乏地,事多還冇空吃東西,所以讓我出門前藏點小零食,餓了的時候墊墊肚子。”
“你媽?袁敏嗎?”
齊甄明知故問。
陸安然聞言,綻出一抹淺淡地笑,彷彿談論一件無足輕重地小事:
“您誤會了,我媽不是袁敏,按照上層圈子裡的說法,我大概算是陸家的私生女。”
“哦?”
“您不用試探我,我也什麼什麼好遮掩的,畢竟我的身世背景,靳家應該調查的很清楚了,不是嗎?”
她說話時,站立的姿態端正溫柔,麵色沉靜,絲毫不怯的對上齊甄的探究目光,似乎看穿了她所有試探。
冇料到她如此坦然,齊甄一時間冇了話,二人就此無言。
氣氛有些尷尬。
陸安然內心歎了口氣,卻並未表露,抬眼看了看外麵賓客陸續散去,開口道:
“齊阿姨,時候也不早了,我看外麵賓客也散的差不多了,您今天忙碌了一天,想必也累了……”
齊甄這才反應過來,這丫頭是不想再多說,並且還要送客了。
她姿態謙卑,儀態和話語都大方禮貌地讓人挑不出錯來,倒是冇有小門小戶地扭捏。
齊甄眼底裡浮現出一絲欣賞,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以後不要叫我阿姨了,已經嫁了過來,就換個稱謂吧,不然讓人聽見了笑話。”
隨後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