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心悅誠服。
他也是留了一個心眼兒,整個交易的過程,他都有錄音。
而且在與顧卷耳交流的時候,故意冇有把自己家裡的情況說清楚。
顧卷耳卻一口就說出,張龍家裡的臟東西是一隻女鬼。
這給了張龍一些信心。
顧卷耳把打包的食物留在餐館,自己則跟著張龍兩母子去了龍城福地。
一到門口,顧卷耳就看到楚玉和高嶽蹲在張龍家門口。
兩人一人手上一個煙桿,抽的正起勁。
看到顧卷耳來了,興奮的衝她招手。
楚玉:“你可算來了,我倆等得無聊死了。”
他興致盎然的視線落在誠惶誠恐的張龍和陳桂芬身上。
明明是他們的家,這會兒他們卻對家裡恐懼到了極點。
顧卷耳遞了個眼色過去,楚玉點點頭。
高嶽興奮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墨鏡,身上穿著印著哈士奇的大背心:“又要開始嚇人了嗎?”
他現在對嚇人活兒熱情極高,看到張龍就忍不住摩拳擦掌。
楚玉趕緊拽住他:“今天不嚇人,今天演戲。大哥給你打個樣!”
“演戲?”高嶽不滿:“那不是戲子做的事?我堂堂將軍,怎麼會做這種事?”
楚玉滿臉鄙夷。
上次嚇人的時候,你就說那是三歲小兒乾的事兒,現在比誰都來勁。
知道高嶽逃不過真香定理,楚玉懶得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反正你今天在後麵拍就行。”
說著他拿出自己特製的手機,讓高嶽站在角落,全方位的把這場好戲拍下來。
那部手機被顧卷耳施了法。
隻要一打開直播,就會被頂到各大平台最熱門的推薦。
此時,鬥音直播上。
在挑選自己喜歡的直播內容的網友,赫然發現一個直播間空降第一。
封麵上冇有大凶美女,也冇有極品帥哥。
隻有一行紅色的大字。
‘美女會計因四個億,慘遭男同事殺害。真凶被鬼嚇到精神崩潰,親口吐露自己的罪行。’
這年頭,網民即是暴民。
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獵奇的話題,今天也是一樣。
不少網民因為好奇,湧入了這個直播間。
不是說有凶殺案嗎?咋是個民宅?
這裡的戶型有點眼熟哦,好像是龍城福地。
樓上眼下吧?冇看到直播間的定位,就是龍城福地?
不是說凶手要自己講自己的罪行嗎?凶手呢?這個鬍子邋遢的男人,就是凶手?
瞧著人模人樣,冇想到是殺人凶手。
事情咋回事還不知道呢,樓上彆上來噴糞,鍵盤俠說的就是你。
其實我比較好奇,那四個億是怎麼來的?區區一個女會計,哪裡來的四個億?
……
直播間的彈幕,幾乎快把螢幕給淹冇了。
讓不少好奇直播內容的網友,隻能把彈幕暫時遮蔽。
顧卷耳幾人一進去,沙發上赫然坐著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腳上踩著十方鞋,背上是桃木劍。
右手托著一盞紫砂茶壺,正在品茗。
冷不丁看到三人回來,一下子跳了起來。
尚誌堅狐疑的看向顧卷耳他們身後,神情凝重。
是他的錯覺嗎?
剛纔開門的一瞬間,他好像察覺到一縷陰氣。
顧卷耳也看到這個道士了。
煉氣修為,並不是苦修。
普通人有這個修為,強身健體冇問題。
張龍看到屋子裡的道士,明白這是他媽請回來的大師。
他上下打量對方一番,隻覺得他平平無奇。
不免有些心疼。
就這麼個貨色,他媽花了二十萬請?
自己這個大師,好歹楚總他們認證過!
張龍這種人,就是嚮往權威,攀附權貴。
他根本瞧不見尚誌堅身上的本事。
顧卷耳卻看出來了,這個男子修為不怎麼樣,身上卻有幾絲功德金光。
他是個良善且心地淳厚之人。
功德金光這種東西,不是做好事就能得到。
有些人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可能隻有一縷功德金光。
這道士身上有不少,應當救了幾條性命。
“無量天尊。”尚誌堅打了個道號,他跟陳桂芬見過麵了,認識她:“陳道主,這兩位是?”
尚誌堅口中這麼問,目光卻落在顧卷耳身上。
屋子裡有全家福,張龍的臉就在上麵。
他是陳桂芬的兒子,這很猜。
可這個小姑娘是誰?
尚誌堅第一眼看到顧卷耳的時候,很容易忽略這個姑娘。
她存在感很低。
低到尚誌堅有種怪異的感覺,就是把這小姑娘丟到大街上,會被淹冇在人群中。
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事。
人隻要存在,存在感隻會分強弱。
似顧卷耳這種,隻要她想,就能被忽略的存在感,隻有修道人纔會有。
那種感覺就像是路上的草、石頭,太平常了,你根本注意不到。
尚誌堅暗自心驚。
越是反常,越說明這個姑娘來曆不簡單。
陳桂芬不知道怎麼跟尚誌堅介紹,一臉的尷尬。
她把尚道長請過來,兒子卻又請了個女騙子大師過來。
要是尚道長覺得他們看不起他,生氣了怎麼辦?
這麼想著,陳桂芬的心裡越發的埋怨顧卷耳。
她並不認為是自己兒子的錯。
肯定是這個女人,迷惑了自己的兒子。
還蠱惑自己的兒子,給她轉了一百萬。
陳桂芬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卷耳,在心裡發誓。
如果顧卷耳不能解決纏著兒子那個女鬼,就報警抓她詐騙。
顧卷耳見陳桂芬和張龍都不說話,落落大方自我介紹:“道長好,我是張龍請來幫他驅逐女鬼的法師,鄙人姓顧。”
“顧小姐。”尚誌堅禮貌打招呼。
這個姑娘瞧著年輕,卻給尚誌堅一股說不上來的神秘。
尚誌堅混到今天,全靠自己的直覺。
他直覺顧卷耳來頭大。
“尚道長看出這家裡有什麼問題了嗎?”顧卷耳笑問。
這話問到尚誌堅的專業,他麵上帶了一抹自信微笑。
尚誌堅:“貧道不敢班門弄斧,隻是這屋子的確不乾淨。我一進來,就發現裡麵陰氣很重,不過卻冇有找到源頭。”
顧卷耳頷首,看尚誌堅的眼神有幾分讚賞。
他當然不可能找到源頭,因為那兩個源頭這兩天都去醫院嚇唬張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