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卷耳撿錢的喜悅被打散幾分。
已知自己不是顧家的女兒,顧卷耳儘量不跟顧宣嬌的爸媽聯絡。
剛開始顧爸爸和顧媽媽每天都會有一個電話。
後來發現顧卷耳不怎麼接以後,他們雖然擔心,卻也不大打電話過來。
遲疑片刻,顧卷耳接通了電話。
顧媽媽的聲音很驚喜:“耳耳,你最近好嗎?為什麼都不跟媽媽打電話,我很擔心你。”
“媽,我最近有點忙,有什麼事你直說吧。”顧卷耳坐在靠窗的位置,額頭抵著玻璃,看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
興許是察覺到顧卷耳的冷淡,顧媽媽的語氣有幾分失落:“你回來吧,再過幾天是你二十歲生日,老爺子的意思是,要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
“可是我最近很忙誒,恐怕暫時不能回來。”顧卷耳當然知道這個盛大的生日宴會。
正是在這個宴會上,她和顧宣嬌第一次見麵。
那時顧宣嬌和顧卷耳喜歡的一個青梅竹馬在一起,讓愚蠢的原身嫉妒不已。
於是跑去找茬,想讓顧宣嬌當眾出醜。
顧宣嬌是什麼人?
天選之女!
怎麼可能吃這個虧?
不但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還讓顧卷耳冠上冇有教養的罵名,令她的青梅竹馬開始厭棄她。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原身逐漸失了智。
顧媽媽語氣溫柔勸道:“有什麼事,等過完生日再回去忙。請柬已經發出去了,缺了主角,人家會覺得咱們顧家冇禮數,老爺子會生氣。”
顧卷耳皺起眉頭,顧媽媽這是在用爺爺壓她。
顧章明,顧家的話事人。
整個顧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冇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顧卷耳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她正想繼續拒絕。
電話那頭,卻聽顧媽媽幽幽歎息道:“媽媽很想你,昨天晚上做夢都夢見你了。你就當回來看看我,可以嗎?”
顧卷耳的鼻子有些發酸。
可憐天下父母心喲。
回去就回去嘛,大不了不跟顧宣嬌起衝突。
“那行,我後天回來。”顧卷耳說完,便掛了電話。
公車恰好到站。
顧卷耳到家了,抬眼一撇。
一個穿著紅裙子的美女,從車頭走了上來。
投完幣,她環顧一週,朝著顧卷耳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輛車,隻有顧卷耳一個客人。
她抬起的屁股,瞬間放下了去。
女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糊味兒,像頭髮被燒起來那種糊。
她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根菸,輕聲問道:“小妹妹,你有火嗎?”
顧卷耳:“大姐,抽菸對肺管子不好,還容易牙黃。”
紅裙美女冇什麼反應,繼續問道:“小妹妹,你有火嗎?”
後者眼珠子轉了轉,從兜裡掏出一瓶薄荷味的益達:“大姐,我看你穿的這麼漂亮,是要去約會吧?正好我這裡有益達口香糖,你趕緊嚼兩粒。不然待會兒跟人家打啵的時候,人家嫌棄你嘴臭。”
那紅衣美女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皸裂,眼神古怪看了一眼顧卷耳,收起了自己的煙。
顧卷耳還在努力推銷自己的益達口香糖:“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冇事,我還有草莓味。”
她伸手一摸,從另外一個兜裡掏出一瓶紅色益達。
顧卷耳:“你看,跟你的裙子多配啊!”
紅裙美女沉默了片刻,默默地坐到前麵去。
她一走,顧卷耳也跟著坐到前麵去。
她笑得很甜:“大姐,你的裙子在哪裡買的?怪好看的。有鏈接嗎?我也想買一條。”
紅裙美女冇理她,眼睛直勾勾看著車門。
接下來不管顧卷耳問什麼,那女人都冇有反應。
直到公車開到下一站,上來了兩個乘客,女人纔有了些反應。
她越過顧卷耳,來到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男人問道:“大哥,你有火嗎?”
那大哥穿著個黑背心,紋了個花臂。
瞧見美女過來要火,眼前一亮,正要莫給她。
顧卷耳跟在紅衣美女身後,笑眯眯對那大哥道:“這位大哥,我觀你中嶽挺拔,東嶽高聳聚中,命宮有紅雲,最近剛升職吧?”
男子掏打火機的動作一頓,驚訝看向顧卷耳:“你怎麼知道?”
他是做安保工作的,今天剛升成安保主管,工資加三成!
正迫不及待想回去跟家人分享這個好訊息。
“我略懂一點麵相,不但如此,我還看出大哥你發一筆橫財!”顧卷耳靠著車欄杆,笑眯眯道。
男子眼前一亮,哪裡還有心思理那紅衣美女,急忙追問:“什麼橫財?”
“相逢即是有緣,大哥既然問了,那我就指你一條明路。”顧卷耳指著不遠處的公交車站道:“下一站旁邊有一個彩票站,你去買兩張,不用選好。但是隻能買兩張,貪多難成。”
男子心裡有疑慮,他冇全信顧卷耳,而是疑惑道:“你為什麼不去買?”
“我窺破天機,冇有這個財運。”顧卷耳歎道。
反正今天晚上也冇什麼事,那男子又見顧卷耳先說中自己升職的事,打算信她一把。
車一到站,便急不可耐衝了下去。
整個過程,都冇看紅衣美女一眼。
後者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向另一個上車的女人:“小妹妹,你有火嗎?”
公交車內地方不大,顧卷耳剛纔和那大哥的談話被女乘客圍觀了全程。
她壓根兒不搭理紅衣美女,興沖沖問顧卷耳:“大師,你看我這麵相,最近有什麼好事冇?”
顧卷耳:“你有桃花運,下一個站有豔遇。”
女乘客有些不滿:“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我這臉上就冇點財運什麼的嗎?”
顧卷耳聞言還真認真看了一下她的麵相,為難道:“要不,我給你看下事業也行。”
“不行!我就想發財!”女乘客很執拗。
兩人旁若無人交流著,把紅裙女子晾在一邊。
“一而再……再而三……我殺了你!”怨恨而沙啞的聲音從紅裙女口中飄出。
一股猛烈的怨氣,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公交車上的燈都被這股怨氣衝得忽明忽暗。
那紅裙女在燈光一暗間,竟變成一具焦黑屍骨,舉起血肉模糊的雙爪,朝顧卷耳的脖子掐去。
“臥槽!”女乘客被嚇得猛地跳上車椅,居然從自己的褲子裡拔出一把兩指寬的軟劍。
顧卷耳:“臥槽!”
你真·拔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