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唯嬌重生了,重生在她剛及笄的這一年裡。
盛府中張燈結綵,迎來客往,恭賀尚書大人四十大壽。
盛唯嬌的繼母,原來的外室蔣媚算計著給盛唯嬌下藥,好讓盛唯嬌代替盛清瑤嫁給勇猛無腦,被皇帝日漸厭棄的大皇子。
前世裡此事事成,盛唯嬌嫁給大皇子,成為大皇子眼中滿腹心機算計的功利女子,大皇子對她冷淡苛責,卻反而對設計了此事的蔣媚母女心懷愧疚。
即便是盛清瑤之後進入東宮,成為了太子良睇,也依舊是大皇子心頭那一抹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之後盛清瑤每每回到盛家之後,都要藉故挑事,當著大皇子的麵說她欺負盛清瑤。
無論她怎樣解釋,大皇子都不相信她。
大皇子甚至為了給盛清瑤出氣,當著盛清瑤的麵打她。
爾後太子登基,大皇子兵敗被軟禁,臨死之前拉著她一起喪身到了火海中。
而她那真正滿腹心機的姐姐搖身一變成為了新帝的德妃,並給外室上位的繼母求來了誥命之身。
身體隱隱有著痛處,即便已過了兩世,盛唯嬌彷彿都還能感覺到那被大火一點一點吞噬灼燒的痛苦。
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那她這次勢必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活出不一樣的色彩。
隻是早在十年前的時候,她外祖護國公府就因遭人匿名舉報府中藏有龍袍而被滿門抄斬。
她的母親因此病倒在了榻上,她父親公然將外室帶進了家門,當著她母親的麵苟合。
不僅如此,她父親還和外室一同陷害她母親偷人——她母親那時已是病入膏肓,如何偷人?
就這樣,她的母親被父親休棄,被沉了塘。
外室領著她所出的女兒公然登堂入室,盛唯嬌彼時隻有六歲,她打小是在外室的苛責與白眼中度過的。
她一介弱女子,絲毫靠山也無,想要報仇談何容易。
所以她得給自己尋一個靠山。
盛唯嬌將目光放到了太子謝麒的身上,她知道,驚才絕豔的太子殿下將會在三年後登基為帝,抓住這根稻草,她不僅僅能活命,還能榮寵加身,報仇雪恨。
然而內宅女子想要見到當朝太子何其艱難,剛巧,她那渣爹的四十壽辰就是一個好機會。
這一日裡,不僅僅大皇子會過來,太子也會過來。
盛唯嬌特意打聽了太子的喜好,她知曉太子謝麒年幼失母。
元後出身世家大族,溫柔善良,她去世多年,太子都很懷念元後。
而元後生前最喜梅花,她身上常年都帶著一股清淡的梅香味。
而今正是冬日,盛唯嬌便折了好些梅花,又洗了梅花浴,力求要在太子謝麒的心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宴會伊始,盛唯嬌便在四處搜尋著太子的身影。
她前世裡嫁給大皇子之後是見過太子的,太子清冷如玉,仿若天山上的雪蓮,即便是對著前世裡身為寵妃的盛清瑤,也是言行有度,從未失了身為東宮儲君的威嚴。
想到這裡,盛唯嬌有些緊張。
太子是在宴會中途的時候過來的,見到太子,好些人與太子寒暄。
太子喜靜,與熟識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後,便去了後院假山處。
盛唯嬌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太子的時候,她的婢女秋荷也在四處尋找著她。
秋荷是外室蔣媚安排的人,她會在今日給盛唯嬌下藥,然後將同樣中了藥的大皇子引到她的閨房,造成她勾引大皇子的假象。
盛唯嬌知曉一切,她並冇有躲起來,而是主動迎了上去。
“二姑娘,你今日去了哪裡,讓奴婢好找,今日賓客極多,都是朝中重臣,若你將哪個人給衝撞了,便是老爺也保不了你。”秋荷責怪道。
秋荷是蔣媚派來監視盛唯嬌的人,素來都比盛唯嬌這個主子架子還要大,尋常時候不乏打罵責罰。
盛唯嬌掩去眼中一切鋒芒,跟著秋荷回到了後院裡。
秋荷記著蔣媚交代給她的事情,倒未曾多言,待到了房中之後,秋荷便將事先準備好的摻和了媚藥的茶水端給盛唯嬌道:“二姑娘,你出去了這許久,想來應是口渴了,呃......”
秋荷正說話的時候,盛唯嬌抄起一旁的板凳便朝著秋荷的後腦勺上給砸了下去。
秋荷應聲倒地。
盛唯嬌迅速的換了一身衣裳,然後又將自己今日所穿的衣裳給換到了秋荷的身上。
一點一點的將秋荷給搬到了榻上,解下她的髮髻,三千青絲飛揚,完美的遮住了秋荷的麵容。
做完這一切,盛唯嬌走出了房中。
她躲到了一個角落裡,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盛清瑤身邊的婢女正攙扶著剛剛中了藥的大皇子送到了她的房中。
盛唯嬌唇角勾起一抹譏嘲的笑意,而後冇有絲毫猶豫的衝著方纔太子的方向走去。
太子方纔是去了假山處,盛唯嬌細細蒐羅著。
隔著重重石障,她看到了那一抹清冷的身影。
她飛快的扯開自己的領口,然後朝著假山而去,直接投入到了太子的懷中。
謝麒性子清冷,不喜吵嚷,因著假山這處無人,他便想在這裡透透氣。
正剛想出去時,不想一個轉身,便被個滿身梅香味的女子給撞了個滿懷。
因著幼年親眼目睹父皇與小姨在母親靈堂前苟合的一幕,使得太子自幼時起便十分抗拒與人親近。
他不近女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若有人近太子身半步,輕則受傷,重則殞命。
太子也不想這般,但身體本能的排斥讓他毫無辦法。
然而今日謝麒輕嗅著這鼻尖近在咫尺的梅香味,令他恍惚間便想起了母後。
謝麒的母後體弱多病,在他四歲那年,元後便死了。
但謝麒永遠記得,他的母後在臨死之前跪在地上求太後善待他,求朝臣扶持他。
他的母後雖然柔弱,卻為他做儘了自己可以做到的所有的一切。
他永遠懷念他的母後。
思緒從過往的回憶中脫離,謝麒俯身,便撞到了一雙如小鹿一般純真柔弱的雙眸。
少女因著驚嚇甚至都失了聲。
“救......救我。”她說。
柔弱的少女有一張姝麗至極的麵龐,眼尾泛紅時,便顯出幾分惑人的媚態來。
謝麒順著往下,不經意間便看到了一抹瑩白。
他下意識的扶住了她的腰身。
盈盈一握,極是柔軟,不若想象中那般恐怖,反而觸感極好。
他有些詫異。
少女似是怕極了,她伏在他的胸前,攥緊了他的衣裳。
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微顫,她看了看身後,又看了看身前,似是有些羞意,一聲雪白肌膚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連忙想要退後,但因為太過驚惶,險些摔倒。
謝麒眼疾手快的又扶住了她的腰身。
她仰頭看他,清純柔弱的眼眸中帶著無措,又驚又羞,她薄唇微啟,想說些什麼,又因著太過驚慌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有這般可怖嗎?
太子溫聲道:“慢慢說,不著急,可是被狗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