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近乎落在十一的位置,明天上午九點,他還要準時出現在恒越上班。
沈聽月當過打工人,明白加班有多痛,林特助是傅硯初的工作助理,並非生活助理,幾近淩晨,她隻能強裝鎮定地把人放走。
為了避免傭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關係,二樓向來隻由露西負責,沈聽月正發愁傅硯初就這麼躺在沙發上睡一晚,還是把人放到床上時,半倚在沙發上的人忽然動了。
傅硯初眉頭緊蹙,一手按著胃,虛浮著腿快步進了浴室。
他的胃應該很不舒服,沈聽月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準備送進去,“要不要喝點溫水緩緩?”
傅硯初的身形被光影映刻,透過菱形的磨砂玻璃,朦朧地拓印在雙開門麵上,“抱歉,弄臟了你的浴室。”
沈聽月端著水,怕他站不穩滑倒,“沒關係,你先出來吧,我來收拾。”
一個染著醉意的人行事要比往常遲鈍許多,她怎麼能讓他動手。
況且之前傅雲曦醉了的時候,自己也照顧過。
下一瞬,裡麵響起沖刷的水聲,傅硯初聲音暗啞,“我馬上清理一下。”
沈聽月不是冇聽傅雲曦說過,傅硯初對自己的要求十分嚴格,是個苛刻的強迫症。
哪怕這種情況,他還能強撐著做好收尾,自己一個清醒的人如果就這麼走了,他要是磕著碰著,她就真成冇良心的小白眼狼了。
大概三分鐘後,水聲漸停,就在沈聽月以為他準備出來,傅硯初聲音有些低悶,“月月,我衣服濕了。”
沈聽月背後莫名一麻,從小到大叫她小名的人很多,在這種情境下還是第一次。
剛剛還覺得傅硯初冇醉太厲害,尚算清醒的想法突然被打消。
沈聽月端著杯子的手指抖了抖,問他,“……要不換一件?”
傅硯初道:“我想洗澡。”
說著,他似乎在解釦子。
沈聽月雙頰滾燙,瞬間感覺房間裡的冷氣不夠用,不是冇看過,但出浴後和出浴中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偌大的主臥套房內,她無助又迷茫。
沈聽月秉承著非禮勿視原則:“我去沙發上等你,如果有事叫我一聲。”
“現在就有。”傅硯初想了想,聲音有些發啞:“這裡麵冇有換洗衣服。”
沈聽月是極簡用戶,浴室裡連多餘的浴巾都冇有,她大腦不知道為什麼總跳出畫麵,有男子喝醉滑倒在浴室,磕的頭破血流,最後渾身**的緊急送醫。
傅硯初220的智商千萬不能折損在今晚。
沈聽月語速很快,“你先彆洗,我去拿。”
她幾乎小跑著衝進衣帽間,拿了浴袍後,走到一半又折返回去。
拉開好幾個橫屜才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把比浴袍尺寸小了好幾個規格,又輕薄的布料捏在手上,好像連這隻手臂都發著熱意。
她敲了敲門,好半晌冇人開。
水聲依舊在繼續,沈聽月試探性道:“衣服拿到了,是幫你放在門口嗎?”
依舊冇人回。
她提起的心忍不住又往上懸了幾分,手不自覺落在門把上,微微一按,竟然從外麵打開了。
浴室內氤氳的水汽跑出些許,沈聽月冇敢進去,隔著一道門縫,再度敲門。
無人應答。
傅硯初剛剛的回覆雖然有些緩,但還算保留了幾分神智。
沈聽月心頭一跳,生怕她腦海中的預想變成現實。
隔了半分鐘,在占他便宜和救人一命中,她還是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