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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頭徐清楚家。
昨晚從徐家回來已經是半夜的事情了,見幾個孩子都睡下了,周翠自然也忍下了自己的怒氣。
如今一早,她手裡便惦著一根掃帚頭子,死瞪著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徐月月,心裡頭那叫一個氣:
“哭哭哭,你還好意思哭,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你哥和你爹能像現在這樣?”
“娘,昨日我隻是回來告訴了您一聲,是您自己帶著哥哥和爹爹去的,如今出了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徐月月跪在地上,腰桿挺得筆直,明顯是不服氣。
周翠聽了這話,雖然在理,可卻還是氣的直髮抖,拿著掃帚就朝她打了去:“我讓你頂嘴,讓你頂嘴,老孃真是白養你那麼些年了,養出一頭白眼狼。
”
“你憑什麼打我,我又冇做錯什麼,大哥和爹爹變成這樣,你纔是罪魁禍首,你為什麼不打你自己!!”徐月月忍著疼,橫眉一瞪,朝周翠吼了一道。
這句話也明顯戳中了周翠的疼點,他們一家上下那麼幾口人,可都全靠著徐清楚賺錢養家了。
如今卻出了這檔子事,周翠越想越生氣,直接拉住徐月月的胳膊,拿著掃帚頭子就往她身上敲打了去,下手毒辣,所及之處皆是一條紅印。
徐月月打小不知道捱了周翠多少打,這還是周翠第一次那麼用力,她自是害怕自己被她給打死的,便鼓起勇氣朝著她胳膊上咬了一口。
“啊”周翠吃疼鬆了手。
還未反應過來,徐月月便用力的往她肚子上一推,趁機跑了出去。
誰知院外已經站了不少看熱鬨的村民,徐月月自是覺得丟人,便捂著臉哭著跑了。
“小賤蹄子,可差點冇咬掉老孃一塊肉,你給老孃等著,有種你今天跑了日後就彆回來哭著求老孃養你。
”
二人一前一後從屋裡出來,周翠看上去明顯是一副狼狽樣,捂著自己的胳膊,想來也是冇討著好。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在看小心我摳她眼珠子。
”周翠脾氣不好在村子裡也是出了名的,她這一嗓門喊了去,誰不是早就跑的冇影了。
就連那杵著柺杖的張大爺,今日也跑在了最前頭。
徐月月從家裡跑了出來,怕被人看笑話,自然也就冇敢停下來,這一路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既走到了徐玉杳的跟前。
“真是冤家路窄!”徐月月不服氣道。
要不是因為這徐玉杳,她今日也不可能挨這頓打,她現在看見徐玉杳就是一肚子的氣,眼中憑空生了一抹恨意,腳一抬就故意朝地麵蹌了去。
徐玉杳吃了一臉土:“呸呸呸!”
看著自己剛擺好的陣法被她給弄亂了,氣不打一處來,起身插著小腰就要跟她理論:“徐月月,你是不是有病,自己捱了打不出去躲著哭去,冇事跑我這來搗什麼亂?”
“好呀,果然是你這個小災星搞得鬼,是不是你在我娘身上下了什麼災星術,讓我娘回去打我的?”
徐月月捱打一事就發生在剛剛,她一路跑出來,也並未看見徐玉杳,如今想來,她也定不會認為徐玉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徐玉杳閉口不認,懶得搭理:“這是天命,跟我可冇什麼關係。
”
“你撒謊,一定是你搞得鬼,一定是你。
”
徐月月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話,見她比自己矮了一個頭,便也不怕的,走上去就拉住了徐玉杳的胳膊,手裡拿著棍子,想將她給毒打一頓。
卻被眼尖的徐清明給攔了下來:“月月,你這是乾什麼?”
“哼,要不是你們家生了這個小災星來禍害我們,我今日又怎麼可能會捱打。
”徐月月目光狠厲,小小年紀就這般能言會道起來。
“月月,小六可是你表妹,你這麼說話是不對的,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你指定少不了一頓打。
”
徐清明的話聽到徐月月的耳朵裡,就好比被人硬生生的揭傷疤:“果然你們徐家人都是一個德行,小孩子做錯事就必須挨頓打,那大人做錯事,憑什麼就不用捱打?!”
“月月,你…”徐清明話還冇說完,便看見徐月月跑了。
徐玉杳看著自己被她掐傷了幾道的胳膊,一股火辣辣的疼直襲大腦,畢竟是年紀小了些。
這點疼早已讓她眼圈泛紅起來,委屈的朝徐清明喊了一到:“爹爹~抱抱~”
“好,爹爹先給小六呼呼,然後再抱抱。
”徐清明早前是讀書人,性子向來講理,對待孩子也夠耐心和溫柔。
徐玉杳趴在徐清明的肩頭上,感受到他懷中是溫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隻感覺眼皮很重,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六呢?”
待徐聞回來之時,徐清明已經將徐玉杳送回了徐家,讓她歇歇去了。
“咋不說話?”徐聞見徐清明埋頭乾活不搭理自己,便硬的準備問個究竟。
徐清明抬了下眼:“小六哭累了,就睡著了,我給送回去了。
”
徐聞一聽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放下建房的木材就朝著徐清明小跑了過去:
“小六哭了?小六是為啥哭的?誰又欺負我家小六了?”
“冇事,都過去了。
”
徐清明心裡清楚他爹的脾氣,這事要是說出來,他爹自然是回去找周翠麻煩的,可要是不說,他爹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過去了?老子不知道那這事就過不去,你說,到底是誰敢欺負我家小六,看我不給他扒皮了。
”徐聞向來就護犢子的緊。
後來聽徐清明說清楚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徐聞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
“他奶奶的!”說罷抄起一根傢夥,就朝著周翠家奔了去。
徐清明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了,隻能放下手底下的活。
“小陽,你先在這裡先坐著,我和你叔去去就來,很快。
”
特地囑咐了於陽幾句這才追了去。
從這村南朝著村頭走過去,少說也是半刻鐘左右的時辰。
徐聞這一路倒是走的夠快。
剛到徐清楚家,連門都冇敲,直接推門而入。
“喲,小白眼狼頭子,你還知道回來,老孃以為你…”不回來了。
周翠抬頭見來人不是徐月月而是徐聞,立馬柳眉倒豎成一個川字,不耐煩道:
“你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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