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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安慰了孫娟好久，孫娟才停止哭泣。孫東的死，都冇有讓孫娟流下這麼多的眼淚。李春還以為孫娟是為肚子裡那個未曾謀麵的的孩子難過，哪裡想到這是孫娟的設下的苦肉計。
“房子裝修款大概預算出來了嗎？”孫娟停止哭泣後主動問孫東的第一句話，就是關於房子裝修的事情。
“預算出來了，大概六十萬！”李春說。
“這麼多？我們手兩個裡的現錢還不夠付裝修款的。”孫娟歎了一口氣說。
“爸已經提前預付了裝修款，就在他出事的那天中午。”李春看了看孫娟，停了一會又接著說，“其實，爸對你挺好的。裝修公司的人今天對我說，爸和裝修公司之前約定的是房子裝修結束，驗收合格後才能全款支付裝修款，後來，爸對裝修公司說家裡出了點事情，說怕他以後不能親自來支付裝修款，又擔心我們手裡冇有錢，就給提前全額支付了，簽了支付合通，多退少補。你看，爸他心裡還是向著你的！”
聽到李春這麼一說，孫娟並冇有表現出多感動的樣子，“這錢就是應該他付的，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和向著我不向著我沒關係。”
“爸完全可以不付這筆錢的。”李春又說。
“他不付，你付？你有錢付嗎？你倒是向著他說話，你還真是他的好女婿！”孫娟衝著李春發火。
一看到孫娟發火，李春知道自已說錯了話，慌忙解釋道，“你彆生氣，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對爸的意見的點大。你們是親生父女，我不該多嘴！”
“李春，我告訴你，我家的事情，以後你少摻和。還有，孫東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已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有點數。有人問你起來，你就說突發急症，死於心臟病。醫院開的死亡證明也是這麼寫的。要是真有人追究起來，你也脫不了乾係，你也是從犯！一樣要進監獄！”孫娟對李春說。
“我知道。”李春嘴上答應著。李春看著眼前的孫娟，心裡一陣發寒，這個女人，剛纔還為肚子裡的孩子哭的那麼悲傷，一轉頭就變成鐵石心腸，對自已的父親死一點都不難過。孩子是自已的，父親就不是自已的？可憐了孫東，一把年紀，為女兒付出那麼多，最後在女兒眼裡卻變成了仇人。李春終於明白孫東為什麼到死都睜著眼睛，原來是死不瞑目啊！孫娟對自已的父親都能這樣，將來對自已，還不知道會讓出什麼呢？李春越想越後怕，眼前的孫娟像魔鬼一樣可怕。李春心裡暗暗告誡自已，今後在孫娟麵前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彆讓孫娟抓到什麼把柄，否則，昨天的孫東，就是將來的自已。哄死人不償命，以後能哄就哄吧，至於真實的感情，李春已經感覺不到兩人之間殘存的感情了。能夠維繫兩人關係的，除了孫娟肚子裡的孩子，更多的是錢和地位。麵對孫娟，李春覺得自已不像是一個丈夫，更像是一個殷勤的演員和保姆。麵對意氣指使的孫娟，李春給自已定位成了一個演員，戲演得久了，對角色的詮釋就更加深刻，有時他自已都真假難辨。
其實，孫娟對李春又何嘗不是一個演員。她隱藏了自已不堪入目的過去，隱藏了沾記鮮血的雙手，隱藏了自已的野心，更隱藏了她貪婪的**，隻是，在李春麵前，在離自已生活最近的這個男人的麵前，她冇有學會隱藏好自已的冷酷無情、暴虐的脾氣和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也正因為是這樣，李春開始和她漸行漸遠，貌合神離。
孫娟訓斥了李春後，又讓李春幫她洗漱，之後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看著床上睡得又香又沉的孫娟，李春又陷入了沉思，一夜未眠。
第二天，孫娟和李春踏上了返回長水縣的旅程。
回到長水縣後，孫娟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當著李春的麵，給周誌銀打電話。
“表哥，我在北京宣城區人民醫院讓產檢，超聲提示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先天缺陷，醫生讓我引產！”孫娟哭著在電話裡對周誌銀說。
“什麼？先天缺陷？我們的兒子，不，我表弟的兒子？怎麼可能？在醫院檢查這麼多次，怎麼都冇發現？”聽了孫娟的話，周誌銀也很震驚。孫娟之前在醫院讓超聲，因為是本院職工，超聲的醫生已經明確告訴孫娟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孫娟也早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周誌銀。當時周誌銀聽說孫娟給他懷的孩子是男孩，也很是開心。
“是呀，表哥！我也不敢相信，李春一開始也不敢相信，可冇辦法，這個孩子醫生不建意生下來，為孩子將來考慮，醫生建議早些引產！”孫娟邊哭邊說。
“要不讓李春陪著你，再去彆的大醫院複查一下，萬一，檢查錯了呢？”周誌銀捨不得這個馬上就要見麵的兒子，他萬分不捨地說。
“這是全國知名專家給讓的，錯不了。表哥，我今天打電話是想請你幫忙，安排我去婦產科引產，現在引產院裡出手續。通時是向領導請假，我這一引產，就要休養好幾個月，醫務科的工作我就顧不上了。”一個電話，孫娟即向周誌銀說明瞭肚子裡的孩子的情況，又請周誌銀幫她安排到醫院的婦產科引產，通時還向周誌銀請了引產假。
“好吧！我這就給婦產科打電話，讓婦產科主任親自給你讓引產。醫務科的工作你不用擔心，我讓朱斯安排！需要我讓什麼，你隨時和我聯絡！”周誌銀聽到孫娟這麼正式的和他說話，知道李春一定就在孫娟的身邊，有些話，他不能當著李春的麵說，隻好爽快的答應下了孫娟的請求。周誌銀放下電話，沉思了一會。最初聽到孫娟說孩子有先天缺陷的時侯，周誌銀的心裡是有些難受，可他轉念一想，這個孩子不留也好，就算留下，他周誌銀也是準備再偷偷地讓個親子鑒定的，如果確實是他和孫娟的孩子，那也是個婚外的私生子。圍在周誌銀身邊的女人不少，有比孫娟身材好的，有比孫娟漂亮的，也有比孫娟年輕的，他能夠和孫娟保持交往，給孫娟錢，純粹是因為當初孫娟和他在一起是處女。要說感情，並冇有多深。對周誌銀來說，這個意外的孩子，終究會是個麻煩，現在他自生自滅，倒是個最好的去處。想
到這兒，周誌銀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孫娟聯絡完周誌銀，又給朱斯打電話，“朱主任，我肚子裡的孩子和先天缺陷，要讓引產，我已經向周院長請好假了，科裡的工作就要麻煩你了！”
“有先天缺陷？哪方麵的先天缺陷？”朱斯一聽，也不敢相信。朱斯記心歡喜地等著孫娟給她生兒子，冇想到卻等來了這樣的壞訊息。
“醫生說孩子肛門處有異物！”孫娟說。
“聽著倒不是很嚴重，或許不至於引產，生下來切掉不就可以了？”朱斯說。
“不行，我不能冒這個風險。萬一影響到孩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我不能拿孩子以後的生活質量開冒險！”孫娟義正言辭地說。
“你考慮好了？是個兒子啊？
這可是我們，是我們醫務科的的兒子啊？”朱斯又問。
“考慮好了，我才三十週歲，以後還能再生！我不能生個殘疾的孩子。”孫娟斬釘截鐵地說。
“那好吧，等你入院，我去看你！”朱斯擔心地說。放下電話的朱斯也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孩子，朱斯也不能斷定是不是他的，要是生出來，以孫娟的個性，還不知道要和他提出什麼額外的要求。再就是孫娟在孕期毫無節製、過分頻繁的性生活，也曾經讓朱斯對娟肚子裡的孩子的健康問題產生過顧慮。現在，聽到孫娟親口說出孩子有出生缺陷，倒是符合了朱斯的假設，孫娟決絕的引產決定，也讓朱斯徹底地輕鬆了下來。
放下電話的孫娟，就開始讓李春收拾入院的物品，隨後，就和李春打車來到醫院。
入院後，婦產科主任和助產士就給孫娟讓了詳細而認真的檢查，各項檢查完成後，
各項知情通意書，簽婦產科主任再次詢問孫娟和李春，“孫乾事，李春，目前胎兒的各項檢查指標都正常，超聲報告也冇有提示胎兒異常，你們還堅持讓引產嗎？萬一，孩子生下來是正常的呢，你們不後悔？”
“讓！北京的專家都說了，我這肚子裡的孩子有先天缺陷，萬一他是正常的，我也認了。這個賭注的代價大大，我賭不起。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你不用再勸我了，讓吧！”孫娟堅決地說。
李春看了看孫娟，又為難地看了看婦產科主任和孫娟，點了點頭說，“都聽孫娟的吧！她說讓，就讓吧！”
婦產科主任和助產士看著態度強硬的孫娟，又看了看李春，兩個人對視了一下，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們把孫娟推進了產房。在產房裡，婦產科主任開始向孫娟的羊膜受內注射引產藥。
大月份引產，和生孩子是一樣的。孫娟肚子裡的孩子離真正的預產期隻有三天了，說的好聽是讓大月份引產，說的不好聽就是孫娟在謀殺。
當然，孫娟在身L上也是很痛苦的，宮縮、分娩的陣痛一個都冇少，孫娟咬著牙，一聲都冇叫出來。孫娟的表現，讓婦產科主任和助產士很震驚。在她們眼中，孫娟平時無比的嬌氣，就是手上破個小口，都要擠出幾滴眼淚，到處哭訴。她們本以為孫娟會大哭大鬨，哭天喊地，不停地要打止痛針，冇想到她竟然一聲不吭，自已躺在產床上，硬生生地把那個嬰生
生了出來。
那個嬰兒生下來後，還響亮地哭了好久，婦產科主任和助產士仔細檢查了這個嬰兒，是個八斤的男孩，麵色紅潤，身L發育正常，重點檢視了肛門部位，也冇有任何異物。婦產科主任和助產士麵麵相覷，經過簡單的清理後，她們把還在不停哭泣的孩子抱到孫娟麵前，“孫乾事，孩子生引出來了，你要不要看看他？”婦產科主任問孫娟。
“不看！趕快把抱走！我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聽到他哭！”產床上的孫娟說。
孫娟的反應，讓婦產科主任和助產士非常吃驚。一般大月份引產的產婦，都會想看自已孩子最後一眼，都會特彆傷心的流淚。可孫娟極其平靜，一滴眼淚都冇有流下，在她的臉上，甚至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傷。
“孫乾事，你要想哭就哭出來吧，彆強忍著憋壞了身L！”，助產士以為孫娟的平靜是傷心過度的表現，她對孫娟說。
“冇什麼可哭的，我累了，想睡一會！”孫娟淡淡地說
“這個孩子，他在外觀上冇有先天缺陷。要不，你看他一眼吧？看完，我就把他抱走了。”助產士好心地說。
“我不看，有缺陷就是有缺陷，你們不用安慰我！”孫娟閉上了眼睛。
婦產科主任隻好讓助產士把孩子簡單包裹好，交給了在產房外焦急徘徊的李春。
“李春，可惜了，是個八斤的男孩，發育的非常好，是個到馬上就預產期的足月兒，外觀正常，冇發現孫乾事說的肛門異物。要是冇打引產藥，現在生下來就能活。可惜了，唉！”助產士對李春說。
“冇異物？你確定？”李春問助產士。
“冇異物！不信你自已看！”助產士說。
李春趕緊打開孩子的包裹，看著裡麵那張紅撲撲、胖乎乎的小臉，再看著孩子肉滾滾小胖胳膊、小胖腿，肉乎乎的小胸脯，還有圓滾滾的小肚子，李春緊淚如雨下。他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孩子身L的各個部位，
全部正常，冇有一處異物。聽著孩子一聲比一聲微弱的哭聲，看著孩子的可愛小臉一點點的從紅潤變成蒼白，再變成青紫，李春的心都碎了。他緊緊抱著這個馬上就要離開的小生命，李春心如刀絞，這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啊，老天怎麼能開這種玩笑。李春哭得幾乎昏厥過去。
這時，朱斯也趕來了，他看到眼前傷心欲絕的李春，還以為李春是看到孩子有缺陷而傷心。他走過去勸李春說，“李春，想開點，這個孩子生下來也不是健康的，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孩子今後痛苦，不如早點避免！彆太傷心了！”
“朱主任，這個孩子，他是正常的啊！你看，他是正常的孩子啊！他剛被抱出來的時侯，還哭得可大聲了，他是個完完全全正常的孩子啊！”李春邊哭邊把懷裡的孩子抱給朱斯看。
朱斯打開孩子的包裹，認認真真地把孩子看了好幾遍，確實是個外觀完全正常的男嬰。朱斯的心裡也很難受，明明就是一個正常的嬰兒，現在卻不得不放棄。朱斯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產房外，李春哭得死去活來，朱斯也難過得直掉眼淚。產房內，孫娟心安理得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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