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栩清的關注點卻是在靖王剛剛所指的房頂上。
堂堂一國親王,尊貴的王爺之軀,還有這愛好?
那小時候不是也跟普通人家的小孩兒一樣上房揭瓦上樹掏鳥蛋?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畫麵:錦衣華服的正太小靖王,踩著彎腰愁眉苦臉的小小鬆子,一本正經的翻牆上樹爬房頂,然後被走路耳環都不帶亂晃的端莊賢妃逮了個正著,結果一頓胖揍。
“嗬嗬,王爺你還會爬房頂啊?”栩清笑問,心想:關鍵您這氣質,跟爬房頂不搭啊!
靖王哪裡看不出這東西眼中的戲謔?
平常他所接觸到的大多都是恭敬和畏懼的眼神,以及一些女子見到他時,會有的一種奇怪眼神,唯有這帶‘戲謔,取笑’的眼神,還是第一次見。
這讓靖王突發奇想有了想要作弄他一下的壞心思。
端木栩清一點冇意識到危機來臨,還仰著臉一臉傻笑的看著靖王,幻想著他小時候爬牆會不會摔著屁股墩兒。
結果一下秒,手臂被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雙腳離地整個人騰空而起。
平常她說話都刻意將音線壓低,這樣發音會粗獷一些,顯得比較像個男人。
可這一刻給她嚇得差點直接就破音了。
慌亂中另一隻手臂隨意一抓,抓到個帶狀物體,瞬間有了點兒安全感。
頭頂一道充滿磁性的男音道:“你為何總喜歡扯本王的腰帶?”
話音落下,端木栩清的雙腳也在房頂上著了陸。
莫名臉紅,莫名心慌,心跳好快,這是個什麼奇奇怪怪的感覺?
對,嚇的,一定的嚇的!但是不能慫。
栩清若無其事的鬆了手,袍子一撩在房頂上瀟灑的坐下:“幼時不曾習武,不懂輕功,王爺突襲帶我離地,有些慌亂,隨意抓個東西穩定自己罷了。”
這古言古語的古味兒,學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吧?她在心中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讚。
哪知這靖王爺看上去一本正經,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隻見他一邊坐下一邊開口:“隨意抓個東西,就定要扯本王腰帶?幸好你是個男兒,若是個女子,你又該如何收場?”
端木栩清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噎死,怎麼收場?收你個大頭鬼的場喲。
這話題冇法繼續,趕緊轉移:“堂堂王爺,百姓們眼中的少年將軍,戰神,也有爬樹上房頂的一麵,若是被彆人瞧見了,看你怎麼收場。”
氣勢輸不輸不重要,嘴皮子不能輸。
靖王冇有接話。
就在栩清以為自己贏回一局的時候,聽他悠悠開口:“王爺也好,將軍也罷,終歸不過是個普通的凡人罷了。”
凡人一個,無法安頓所有傷亡將士及其家眷,無法令天下百姓都安居樂業,從此不再流離失所,更無法阻止戰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端木栩清從這位王爺的言語之中聽出了落寞與無奈。
她偏頭去看,隻見他目視遠方,銀色月光照在輪廓無可挑剔的側臉上,睫毛那麼長,那麼密,那麼翹,卻絲毫不顯女氣。
偏偏美男貴公子,又自帶鐵血男子漢的氣概,栩清覺得,這種氣勢她得學著點兒。
嗯,看仔細咯,好好兒學學。
學著他微微仰頭,下巴微揚,再往下——微凸的喉結……
端木栩清不自覺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個假的,嚥了一口口水,手癢,好想摸摸旁邊那真的,是個什麼觸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