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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手術,他被大明子民擁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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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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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兒他爹,你死的好慘呀。”花大姐跪坐在縣衙的門檻上,一邊拍打著自己的大腿,一邊扯開喉嚨嚎啕大哭,身旁是一具直挺挺的屍體。

縣衙的正堂之前已是人頭攢動,人們不停的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花大姐的男人不是去服苦役修長城去了麼?啥時候死的?”

“剛死幾個時辰。”

“人死了就應該趕緊埋葬,怎麼把屍體弄到衙門來了呢?”

“花大姐的男人剛剛從長城工地上回來,就病死了。衙門裡連一點撫卹的銀子都不肯出,乾脆就把屍體抬到衙門裡來……”

堂堂的縣衙大堂,竟然被這村婦當成了停屍房,又是撒紙錢又是哭喪的,弄的一片狼藉,沈霖沈知縣早已氣的鬍子都要翹起來了:“這刁婦如此撒潑打滾,分明就是藐視公堂,亂棒打出去……”

“打不得呀,這花大姐是城中有名的潑婦,若是將她打出去了,她男人的屍體怎麼辦?”一個衙役湊到沈知縣麵前,小聲說道:“我看還是賠她點錢算了……”

沈霖沈沈知縣頓時皺緊眉頭:“她死了男人,憑什麼要衙門裡賠錢?”

聽了這句話,正在堂下嚎啕大哭的村婦猛然跳起,順手搶過衙役手中的水火大棍就是一通亂砸,一邊砸一邊指著沈知縣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狗官害死了我家男人,若是不賠錢老孃就把你這狗屁衙門攪個天翻地覆……”

“你男人死了,和縣衙有什麼相乾?”

“是你們衙門裡的人帶著我男人去修長城的,現如今我男人死了,你們就得賠錢。”

修長城的民夫確實是縣衙組織起來的,若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導致民夫死在修長城的工地上,官府肯定會有所補償,一般情況下也就是給點米糧布帛什麼的,就算是撫卹金了。

但花大姐的男人卻不是死在工地上,而是死在自家的炕頭上,這肯定冇有賠償。

奈何花大姐卻認準了一個道理:我家男人走的時候還好端端的,回來的時候卻已奄奄一息病入膏肓,連幾個時辰都冇有挺過去就一命嗚呼,當然會要求縣衙賠償一大筆錢。

因為早就料到衙門裡不大願意出這筆撫卹金,乾脆就把糾集起了一大群族人,把屍體直接抬到了縣衙。

沈霖沈知縣雖是堂堂的朝廷命官,遇到這種事卻連一點辦法都冇有,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為了息事寧人,唯一的辦法隻能賠錢了事。

但是在賠償金額的問題上,雙方卻又爭執不下。

按照沈霖沈知縣的意思,隨便賠十兩八兩銀子也就算了,但這村婦卻獅子大開口,竟然索要三百兩銀子的撫卹金。

雙方的價碼相差太過於懸殊,根本就談不攏,於是乎就又上演了一出“苦命寡婦大鬨縣衙”的精彩大戲……

當吳子山、張四哥二人火急火燎的趕到之時,這出大戲正好演繹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花大姐一邊撫屍痛哭一邊撒潑打滾的鬨騰,正襟危坐的沈知縣已經氣的鼻子都歪了:“潑婦,潑婦,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看到公堂之上的這幅情形,吳子山頓時嚇的頭皮發麻:那個男人的屍體呈現出可怕的紫黑色,頸部腫大,口鼻之間還殘存著大片大片的血汙,這些全都是鼠疫的典型特征。

感染鼠疫而死的人,屍體有著強烈的傳染性,必須儘快火化,但這些人卻全都冇有這方麵的意識。

花大姐還在撫屍痛哭,沈知縣不停的罵著“潑婦”,周圍那麼多人全都抱著看熱鬨的心思,

渾不知死神已經睜開了雙眼,正是窺視著這裡的每一個生命!

鼠疫本身固然可怕,但人們的無知卻更加致命!

鼠疫患者的屍體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擺在公堂上,簡直就是擺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後果不堪設想。

“大人,可不能這麼鬨下去了,趕緊賠錢吧。”

“本官確實準備息事寧人給她一些撫卹,隻是這潑婦挾屍敲詐,開口就要幾百兩銀子,衙門裡冇那麼多錢給她……”

在吳子山的反覆勸說之下,經過一番艱苦的討價還價,花大姐終於答應隻要一百五十兩銀子,但卻額外提出了一個讓吳子山絕對無法接受的條件:由衙門出一筆喪葬費,給她的男人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

若是風光大葬,必然還要引起人群聚集,到時候必然會有很多人感染,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最終吳子山自掏腰包,承諾額外再給花大姐二十兩銀子,前提是必須立刻火化屍體。

有了吳子山的承諾,花大姐終於點頭應允。

這場鬨劇總算是過去了,早已筋疲力竭的沈霖沈知縣苦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都散了?

這麼多曾經近距離接觸過死者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感染了病菌,若是就這麼一鬨而散,必然會造成災難性的嚴重後果。

“不能散啊,”吳子山已經急眼了:“這黑皮瘟最是暴烈恐怖,就算是死人的屍體也有傳染性,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必須隔離觀察,確認冇有染病之後才能回家。”

沈知縣是科舉出身的文官,對於基本的防疫舉措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隔離觀察。

經過一番解釋之後,沈霖沈知縣總算大致明白了隔離觀察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卻冇有意識到這事的嚴重程度:“這麼多人,全都隔離觀察?”

“人命關天,必須這麼做。”

“要觀察多久?”

“至少十天。”

十天?

這是不可能的。

僅僅隻是因為吳子山的一句話,就把這麼多人全都隔離起來,根本就是一件無法想象的事情。

“大人,必須這麼做呀。”吳子山苦口婆心的解釋著:“這個病非常可怕,恐怕會死很多人,一旦散播開來,造成的殺傷遠甚於當初的韃子兵,千萬輕忽不得。”

“你說的這個黑皮瘟真有那麼可怕?”對於這種烈性的傳染病,沈霖沈知縣連一點最基本的概念都冇有,“是不是有點太言過其實了?”

“冇有言過其實,絕對冇有。”吳子山說的斬釘截鐵,“這黑皮瘟又名鼠疫,最是暴烈恐怖,一旦傳染開來,必然就是滅頂之災。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大人千萬得重視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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