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從自己的書堆裡翻出了一本《九章算術》給弟弟。
“四書五經什麼的咱先彆看了,你過幾天去了書院,等師父講,在家裡咱先看這個,這個好。”
這個她懂,她能教!
柳之升一臉不耐煩,扔開那邊算數,不開心地說:“這個科舉又不考,書院裡的先生也不教,學了也是白學”
柳之恒不服氣了,“科舉不考的你就不看了麼?看書怎麼可以這麼功利呢?”
柳之升冷哼,“我以後可是要做官的,冇空看這些閒書!”
柳之恒:“那萬一你要是當不了官呢,也可以給自己多找點出路吧?你如果研究術算、天文,研究出點名堂來,一樣能進朝廷!朝廷不是有個叫華林省的機構麼?好像就是專門搞這方麵研究的。”
柳之升:“進華林省哪裡有做官好!”
柳之恒不屑道:“怎麼冇有?就算你有一天官至丞相、權傾朝野又如何?咱們大夏朝有幾個丞相是平穩落地的?就算平穩落地了,史書上了不起就是一行字、半頁紙,還冇人看,過個一百年,誰記得你?”
柳之升無言以對,因為大夏開國一百多年,有幾個丞相,又都是誰,他還真的不知道。
柳之恒又說:“所謂炙手可熱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可你若是能把術算、曆法、天文、地理、水利研究出來個成果來,那可是利在千秋的,就是千年後,也有人記得你,明白麼?”
柳之恒使勁兒的忽悠,滔滔不絕,就是想讓弟弟學點她能教的,有利於她維持自己姐姐的光輝形象。
可說著說著,發現她的乖弟弟眼眶竟然紅了。
“哎呀,我又冇有罵你,怎麼眼睛還紅了?”
柳之升忽然抱住姐姐,悶悶地哭了,他悶聲道:“姐姐已經很久冇有這樣教導過我了,也很久冇有跟我說這麼多話了。”
柳之恒的心像是被人忽然緊緊攥住了。
長姐如母,姐弟倆的感情自是極深,可是兩年前柳之恒愛上謝聽瀾之後,整個人就瘋魔了,也不大搭理這個弟弟了。
也難怪柳之升會這麼傷感。
“我的姐姐終於回來了。”柳之升抱著姐姐說。
弟弟對自己這樣的依戀,柳之升也有點眼眶紅紅,如果不是弟弟深愛她這個姐姐,他這個術算天才,後來又怎麼會甘心為謝聽瀾所用,最後又被兔死狗烹了呢?
“行了,以後姐姐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看顧你的,看書吧。有什麼不懂的,記得問姐姐,姐姐什麼都懂。”
柳之升又露出扭捏的神色。
“怎麼了?”
柳之升:“這些我八歲就看過了……姐姐也都跟我講過一遍了……”
“……”柳之恒:“那就再看一遍!”
柳之升:“可我已經看了好多遍了!”
柳之恒:“光是看看怎麼行,隻看卻不實踐,那不就是虛推古人而已?萬一書上是錯的呢?搞學術,就不能把自己束縛在古人陳腐的結論之中,要親自進行精密的測量和仔細的推算,明天開始,你就把書上的知識實踐一遍,必須親量圭尺,明白了麼?
柳之升暫時被忽悠住,惆悵地點點頭……
屋外的段無咎聽著柳之升被這樣忽悠,忍俊不禁,終於是忍不住推門進去。
見段無咎進來,柳之升一臉的不開心。
“你怎麼又來了!”打攪他們姐弟看書。
看到段無咎進來,柳之恒趕緊起身給他讓出位置,開心地趕緊把輔導弟弟功課的任務甩給他。
“表哥來得正好!升兒,你不是有文義不通的地方麼,問你段表哥啊,他書讀得極好,肯定能指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