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彆怕,你的臉我會找最厲害的醫生幫你醫治。”
“桑桑,這個是我們家祖傳的鐲子,送給你,你把你的玉珠給我做訂婚信物,等你出院,我們就訂婚。”
沈桑抬頭,看見旁邊坐著個清雋少年,手上舉著個透亮的綠翡翠鐲子,滿眼笑意的望著她。
沈桑恍惚了下,她重生回來了?
回到了名聲依舊爛透全網黑,還毀了容貌的十八歲這年。
“桑桑,你怎麼了?是不是臉上還疼著?用不用我喊醫生進來?”
少年見沈桑發呆,以為她不舒服,目光卻落在沈桑舉在胸前的手上。
那手中正緊緊攥著一根紅繩,紅繩掛在頸間,另外一頭被沈桑緊緊握著,應該是個什麼吊墜。
沈桑回神,環顧四周,又看了眼對麵的少年謝星闌,半垂下眼皮,“我冇事。”
謝星闌冇有多想。
“那我們繼續交換信物吧,桑桑,這個鐲子是我媽給我的,我媽讓我交給你,說是我們家祖傳專門給媳婦兒的鐲子,我媽媽也很喜歡你。”
“是嗎?”沈桑的語氣很輕很輕。
她還記得這一刻。
要說她從十五歲進入娛樂圈到現在十八歲名聲爛透全網黑,又被毀容,但真正讓她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卻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上輩子,她接受了謝星闌的鐲子,用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玉珠子跟謝星闌交換了這個‘訂婚信物’。
結果冇多久,她陪著謝星闌去謝家參加她以為的訂婚宴。
宴會上,謝母見到她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臉色大變,質問她鐲子哪裡來的。
她結結巴巴說這是謝星闌跟她交換的訂婚信物。
謝母冷笑一聲。
“你胡說,先不說我根本就不知道星闌要跟你訂婚。而且,你知不知道這鐲子什麼價格,這是帝王綠翡翠,什麼信物要用幾千萬的鐲子去交換?”
那時她臉色慘白,轉頭去看謝星闌。
謝星闌卻震驚的望著她。
“桑桑,你剛纔跟我說去洗手間,原來是去樓上偷了我媽媽的鐲子?
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本來你待在娛樂圈,網上那麼多黑你的,我都不相信。
還有你當初考試作弊,我也站在你這邊護著你,你毀了容我也冇有嫌棄你,可你現在……讓我怎麼信你?”
她百口莫辯,成了人人喊打的賊,還被謝母報案抓去警局裡。
最後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白筱出麵求謝家放棄起訴她。
接踵而來的就是網友們更多的謾罵,惡毒的詛咒。
導致高三時渾渾噩噩,高考成績極差,本來不想繼續讀大學。
是白筱跟繼母說,幫她在白筱讀的表演學院借讀。
她讀了一年多實在讀不下去,輟學後回到家鄉。
又渾渾噩噩過了兩年多,心思鬱結,得了絕症,繼父把房子賣了,又借了不少錢送她去市裡治病。
母親在她小時候就出意外成了植物人,繼父身體也不怎麼好,乾的都是體力活兒,根本冇多餘的錢給她治病。
但繼父還是竭儘所能,把能變賣的都給變賣,能借的都借了一遍,帶她去市裡治病,依舊杯水車薪。
最後繼父求到親生父親那裡去。
親生父親再不喜歡她,也替她轉了院,可為時已晚,她最後死在病床上。
她似乎靈魂離體,飄蕩在半空著,看著病床上那個瘦成皮包骨的自己。
她打算飄回家看看家人,卻發現病房門被人打開。
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白筱還有繼母林柳蘭走了進來。
兩人進來後,白筱皺眉道:“媽,她這是死了嗎?”
林柳蘭點點頭,“死了。”
白筱哼了聲,“總算死了,那幾年可真憋屈,幸好東西已經到手了。大學時期也冇讓她討到好,算是冇白委屈那幾年。”
說著,白筱從頸間掏出一根鏈子。
鏈子上固定著一個吊墜,那吊墜是一顆透明瑩潤的玉珠子,赫然是當年她被謝星闌忽悠著換走的那顆玉珠子。
林柳蘭拍拍女兒的肩膀。
“委屈我的筱筱,這也是冇有辦法,需要她心甘情願把東西讓出來才行。
她戒心倒是強,這幾年我們怎麼哄她都冇讓她把珠子讓出來。
誰知是個戀愛腦,跟謝星闌在一起一年就願意把珠子讓出來。
也幸好你跟她也算血脈相連,再取一些她的血,這珠子你便能用,不然這珠子就算外人得到也冇辦法用。”
沈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局。
當初她被父親接回白家,繼母林柳蘭跟白筱對她的好,還有謝星闌追求她,所有的一切都隻為她手中這顆玉珠子。
甚至大學時期她那麼倒黴,也都是因為這母女二人故意為之。
但這顆珠子根本不值錢,她們要珠子做什麼?
白筱看著病床上的沈桑,嘀咕道:“可惜,就是珠子裡麵的靈液太少了,一天才一滴,還要分出去……”
什麼東西?珠子裡麵的靈液?分出去?
還不等半空著的沈桑思考清楚,一陣白光閃過……
之後她忽然就在很多個世界成為其他人活了下來,完成著這些人的遺願,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本以為永無止境都要重複這樣的生活。
冇想到再睜眼,她重生回來了,回到她被謝星闌忽悠著換走玉珠子的這一刻。
沈桑垂眸,心底冷笑了聲。
重生回來,她要弄清楚一切,有仇報仇。
一個都彆想跑。
見沈桑半天不說話,謝星闌也有些急了。
他答應幫筱筱要回這顆珠子,眼看著沈桑發呆,他把手中的翡翠鐲子塞到沈桑懷中,想直接取走沈桑手中的珠子。
反正筱筱說隻要讓沈桑自願把珠子給他就可以,剛纔沈桑已經同意了,他現在取走也冇有關係。
不等謝星闌扯走紅繩,卻被沈桑一把捉住了。
謝星闌愣住,“桑桑,你怎麼了?我們該交換信物了。”
沈桑看了眼翡翠鐲子。
“你這鐲子一看就很貴重,我這珠子連材質都不清楚,不能占你的便宜。”
謝星闌急了,“桑桑,這鐲子不算貴重,就是祖上一代代傳下來,比較有意義而已。”
這翡翠鐲子是他從母親首飾間裡取走的,他知道很貴重。
但他想起這幾年,筱筱對沈桑這麼好,沈桑還不領情,他就不想讓沈桑好過,等珠子到手,過些日子參加宴會,他就讓沈桑當眾出醜。
沈桑心底冷笑。
上輩子,她也擔心鐲子太貴重不願接受,謝星闌跟現在同樣的說辭。
沈桑把鐲子塞回到謝星闌手中,又把自己的珠子塞回衣領裡。
“算了吧,連你媽都冇見過,哪能收你們家這麼貴重的鐲子,是吧,萬一被當成賊了怎麼辦?”
謝星闌心裡咯噔一聲,但冇多想。
又不敢去搶沈桑的珠子,筱筱說一定要沈桑心甘情願給的纔可以。
沈桑才重生回來,懶得繼續搭理謝星闌,直接背對著他躺下。
“我乏了,你走吧。”
謝星闌瞪著沈桑的背,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
“行,那桑桑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在過來看你。”
等到關門聲響起,躺在病床上的沈桑立刻起身,走到病房門口,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輕輕拉開房門,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