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讓一讓,讓一讓。”
黎昭不知從哪帶來了一扛著長梯的工人,撥開人群,將梯子搭在籃筐上。
朝著還在籃筐上一動不動金雞獨立的應斯言喊了一句:“這位恐高的少爺,請問你還要在上麵待多久?”
啊?
恐高?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應斯言身上。
那一道道驚訝、疑惑、憋笑的目光如淩遲一般折磨著應斯言。
應斯言:“……”我真是謝謝你!
方思睿站在人群中,嘴角輕蔑勾起,逮著機會就大聲嘲諷:“喲,原來是因為恐高動不了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應少爺在上麵凹造型呢!”
頓時引起附中眾人一陣鬨堂大笑。
應斯言的瞳孔紅了粉,粉了紅,活生生都快變成一調色盤了。
他隻在用不用梯子下來上糾結了一瞬,還是小心翼翼順著梯子下來了。
麵子在小命麵前不值一提!
許是在籃筐上站太久,腳在地麵踩實還有點不太真切的感覺,雙腿一軟,就這麼當眾——
給黎昭,跪!了!
……
籃球場上再次安靜下來,隻有在遠處觀眾席上看不清包圍圈裡發生什麼的同學們還在交頭接耳,給自己學校加油。
黎昭垂下眼眸,掃了他一眼:“順手的事,也不必行此大禮。”
應斯言:“……”我#&%*#
黎昭立刻招呼著工人把梯子扛走,重新坐回休息區位置上。
經過這個小插曲,場上的氣氛再次陷入白熱化階段。
知道了附中那群畜生又開始搞小動作,西京這邊也一直防著他們。
打一場籃球賽硬是有了打群架的氣勢。
上半場很快結束。
應斯言幾人個個熱得麵色漲紅往休息區走。
“附中真他媽是一群畜生啊!一手肘直接懟我胸口差點兒給我懟嚥氣了!快幫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安辰昱作勢就要拉開衣服。
“去死!”
林熠瑾冇好氣地又在他胸口推了一把,疼得他誇張地嚎了幾聲。
安辰昱蹙著眉摸著自己胸口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彎腰撿起放在椅子邊上的運動飲料,擰開蓋子仰頭猛灌了一口。
“來來來,看看我這腿,就是被那群龜兒子踹的,都青了!這裁判是不是我們西京的了?眼睛這麼瞎?這都不判犯規?”
“那群畜生太精了,犯規都是一瞬間的事,估計練球的時間都用來練怎麼卡視野犯規了!”
“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
黎昭耳邊聽著他們罵罵咧咧,視線隨意掃過他們身上。
基本上他們裸露出來的腿或多或少都有些淤青,他們說的還真一點都不誇張。
應斯言胸膛大幅度上下起伏,眼神淩厲掃過對麵休息區,身體多處都在隱隱作痛。
他是對麵犯規的焦點,自然冇辦法避免。
確實是一幫畜牲。
“小孩,過來。”
黎昭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應斯言身子僵硬了下,警惕地盯著她:“做什麼?”
他合理懷疑最近發生的一切奇怪的事情都來源於這個女人,至於原因——
不知道。
但很可能跟她的突然變化有關。
見他不肯過來,黎昭乾脆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附耳低語幾句。
隻見應斯言眉頭蹙起:“太丟臉了,不要。”
“嘖,那你就繼續被他們當沙包一樣撞。”
應斯言:“……”
應斯言麵上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頭答應下來。
“阿姨,你們在商討什麼啊?”
見應斯言難得妥協,安辰昱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黎昭一扭過頭來,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美人麵,頓時又慫了,默默退了回去,耳根可恥地紅了。
他在想什麼?!
這可是言哥後媽啊!
“躲什麼?都過來聽一聽。”
黎昭招呼著上場的冇上場的圍成一個圈,把剛剛給應斯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會不會有點太猥瑣了?”安辰昱遲疑了下,抬頭看見黎昭那張麵容,立馬信誓旦旦一拍胸脯,“雖然猥瑣,但很符合我的氣質!我保證完成任務!嘶……”
一巴掌拍到胸口淤青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對麵休息區附中幾人瞧見西京這邊的球員全都圍成一個圈,像在秘密謀劃著什麼。
“睿哥,他們好像在計劃什麼。”
方思睿掃了一眼對麵休息區,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額頭上的汗,又看了眼兩隊現在的比分。
33比45。
他們落後了整整12分。
不想想辦法的話,分差隻會越拉越大。
方思睿搭在腿上的手漸漸攥緊球褲,眼底劃過幾分陰損。
他拽過身旁男生的衣領,附耳低聲:“一會兒下半場開始,找到機會就給我撞,彆怕犯規。”
“嗯。”
也不能說他一直在刻意針對應斯言。
而是兩人之間確實有點私人恩怨。
初中時期,他和應斯言是一個初中的。
初中時期他發育快,加上球技不錯,一下就入選了學校籃球隊隊長。
當時的學校很注重這種課外活動,注重全麵發展。
籃球隊是不少人關注的重點。
每學期校內校外都有比賽。
而他不僅學習成績好,又是籃球隊隊長,長得也不錯,整日身邊花團錦簇。
虛榮心和自尊心都極高的他十分在意籃球隊隊長這個位置。
可後來,應斯言轉來了。
學校老師和同學們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就因為他長得帥,家世極好,成績差和性格陰晴不定也成了個性。
原本一直被簇擁的他突然被冷落,心裡對應斯言難免心生怨念。
年少輕狂的他在得知應斯言也要進籃球隊時,便向他提出了挑戰。
如果應斯言輸了,就不準加入籃球隊。
如果他輸了,就讓出籃球隊隊長的位置。
應斯言應戰了。
十球單挑,他一球都冇進。
被應斯言完虐。
這樣也就罷了。
偏偏應斯言贏了球後,還一臉冷漠不屑地轉著手裡的籃球,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居高臨下看著他。
“籃球隊長?嗬,冇興趣,但你是真弱……”
聲音冷然,不大不小地落入現場每一個人中耳朵裡。
方思睿神色陰沉。
每每想到他當時嘲諷他的嘴臉,屈辱感就自心底最深處蔓延開來。
之後,自尊心極高的他自然選擇退出了籃球隊,專心學習。
起碼他能在學習上很輕鬆地贏過他。
他原本以為他在籃球隊的位置很重要。
可冇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籃球隊有了應斯言,老師連一次都冇來找過他歸隊。
他賭氣地不去關注籃球隊的訊息,但還是會從同學口中聽到些“籃球隊又贏了比賽,好厲害啊!”之類的話語。
對於應斯言的敵意,也越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