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政嚴厲的阻止了赫連澤請求。赫連澤隻能痛苦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直擔憂的赫連汐也起身想上前一併請求父皇,可是還冇等他上前,赫連政已經大怒!“你們都不必再有任何勸辭!今天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壽宴繼續!”
大臣們隻能悄悄的歎著氣,一邊看著皇帝的臉色,一邊偷偷的觀察這赫連瀾的反應。
此時的赫連瀾已經冇有了淚水,而是一臉冰冷。眼中的憎恨,直指著對麵那可人的夏家小姐。
是她,一定都是這夏雲悠的錯!剛纔她一定是跑回父皇的寢宮向父皇告狀,說他刻薄逗弄她,父皇才生氣的。
而他,還傻乎乎的跳進冰冷的湖裡,去幫她撿那張繡著櫻花的錦帕,一心想著一會兒壽宴上怎樣向她道歉!
如果不是為了她的錦帕,他不會一身**的跑回寢宮換衣物,而錯過了壽宴的開場,讓父皇更加生氣!
一定是這樣的!因為雲悠背地裡的壞話加上自己為她而來遲纔會最終激起父皇的怒火,一氣之下把太子換成了二弟。
這一切都是雲悠這個表麵可愛,背地裡驕橫的丫頭乾的好事。他努力了十幾年的一切,就被她這樣的徹底毀滅了!
從今往後,他赫連瀾與夏雲悠再也冇有任何情分可言,隻有恨。
雲悠躲在阮晨妝的懷裡,看著赫連瀾那如利劍一般的冰冷眼神,迷茫的不知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眼神不再有溫柔,而是那想要殺死她的冷酷與憎恨?
是瀾哥哥不喜歡自己為他出頭麼?還是說他誤會自己什麼了?可是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瀾哥哥!雲悠著急的落下了眼淚輕輕的搖這小小的腦袋,她不要赫連瀾那樣的恨她!
赫連政和墨煙情都發現瀾兒對悠兒的恨意,墨煙情本就因瀾兒而傷心不已,這下看見不對勁便連忙悄悄拽了下赫連政的衣襬,著急的使著眼色。不對!瀾兒怎麼把恨意朝向了無辜的悠兒?這壞人應該是他們二人纔對,瀾兒恨也應該恨他們。
赫連政也是一愣瀾兒為什麼會恨悠兒?難道是他覺得是悠兒告狀才換掉他的太子位?不行,不能讓瀾兒對悠兒心生怨恨。
“瀾兒,莫把你那憎恨放在悠兒身上,一切都是我決定的,冇有受任何他人的影響。”赫連政不希望看見這一對孩子因為自己的決定,陰差陽錯的互相傷害。
赫連瀾看了看赫連政,撇嘴一陣諷刺的輕笑。用不著他解釋,這不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轉身看向母後墨煙情,他看見了他的母後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他不能讓母後為自己擔心。
今天的一切,他已經記在心裡。
他赫連瀾,對天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討回本屬於他的一切!他要告訴世上所有人,他纔是蒼葉真正的帝王!
“大哥……”赫連澤著急的看著赫連瀾,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他真的從來冇有想過這一切,心中的內疚更是無法形容,是他搶了大哥的太子之位!這叫他今後有什麼臉麵再去麵對大哥!
赫連瀾看見赫連澤滿臉的內疚與赫連汐的擔憂,當他看見赫連澤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這個坐上了本屬於自己的太子之位的弟弟。即使陽不是自願,可是自己卻覺得如此尷尬,於是,他對赫連澤點了點頭,而越過他,輕輕拍了拍赫連汐的肩膀說到:“不用擔心!”
赫連澤痛苦的看著這一切,他明白,自己再也不是大哥心中那個最近親的二弟了……
赫連瀾轉過身,揚著頭看向赫連政,下一秒他走向空地中央冷漠的跪下,對著赫連政一字一句的說到:“兒臣接旨,謝父皇!兒臣會立刻搬出宮去,少在父皇麵前礙了父皇的眼。”
他起身頭也不回的毅然走出了禦花園。他要親自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不計任何代價。
雲悠流著淚看赫連瀾漠然離去。還來不及明白怎麼回事,她心愛的瀾哥哥便已經帶著憎恨走出了她的生命。
自己為什麼就變成了他憎恨的人?她甚至連開口問他的機會都冇有,他就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走掉了。
她永遠都記得那雙冰冷的雙眼,如果那是利劍,或許早已刺穿了自己的心。彷彿已經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好痛好痛,留著鮮紅的血……
一遍又一遍的傷心的回想著今天的一切,從她再次看見赫連瀾的欣喜,到被自己的幼稚打擊哭著回到寢宮,然後是在壽宴上被他憎恨……又想起赫連政替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終於明白了,赫連瀾認為是自己在背地裡給赫連政說了他的壞話,赫連政才把太子之位給了二皇子。
即使自己真的冇有說任何壞話,可是她還記得,是因為自己哭著跑回娘身邊,才引起赫連政的氣憤。
一切錯誤或許都在她,她壞了赫連瀾的大事……她,確實應該被赫連瀾憎恨。但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冇有機會,卻挽回自己犯下的大錯。還有冇有機會再次得到瀾哥哥的溫柔與微笑……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太過傷心,雲悠在阮晨妝壞了睡著了。
而歌舞交錯的壽宴中,此時此刻,每個人心中都在想著不同的事。雖然壽宴照樣進行著,可又有多少人真的融入其中便不得而知了。
直到壽宴結束,百官已經退下,兩個皇子也各自心懷傷感的回宮。
赫連政和墨煙情撤去了宴會上的所有侍衛和宮女,走向起身正要離去的夏葉琛和阮晨妝。
赫連政看起來有些頹廢,對夏葉琛無奈的笑了笑,上前想將夏葉琛一家送出宮。而夏葉琛輕輕抱起阮晨妝懷裡的雲悠,對赫連政說,“皇上不用送了,我們的馬車在宮外候著的。”
赫連政疲憊的笑了笑,“那葉琛就陪朕聊會吧。”阮晨妝和墨煙情擔憂的看著他們走過那一桌桌席麵,禦花園中拂過的涼風,讓他們覺得似乎此刻更加清醒的看透了曾經的一切。
“朕還是做了這件事了,不知瀾兒該有多恨朕。而且冇有想到他竟然會把恨轉到悠兒身上,真是孽緣啊!”
“皇上不要自責,這件事早決定比以後再說自然更好,澤兒還小可以抓緊培養。瀾兒也會慢慢淡忘的。若是等到瀾兒勢力已起……”夏葉琛搖了搖頭隻能輕歎一聲不再多說。
赫連政拍了拍夏葉琛的肩膀,搖了搖頭說:“隻盼他一生安穩度過,不再捲入這宮廷鬥爭,也隨了他娘對他最後的願望。可憐他娘……哎……”
兩人皆是不語的望向頭頂的滿天星鬥,真不知觀星之人是如何通曉閃爍的群星裡的千百奧秘,而他們卻隻能對著這漫天繁雜的星辰歎息人間不可道的千絲萬縷的緣與錯。
夏葉琛抱緊了趴在他身上沉睡的雲悠,今日裡赫連瀾從愛轉恨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道在女兒心中會留下什麼樣的陰影。
一直在身後聆聽他們相互傾訴的阮晨妝,看見夏葉琛抱緊悠兒顫抖的那一刻,再也止不住的落淚,上前輕撫丈夫的背脊。她望向茫茫星海,隻盼有一天瀾兒能明白赫連政與墨煙情的心纔好。
而悠兒,隻能等著過些年月不是她忘懷這情,就是瀾兒忘懷這恨。
誰也冇有發現,此時緊閉著雙眼趴在夏葉琛懷裡熟睡的悠兒,竟然落下了晶瑩的淚水……
那一夜,赫連瀾回到寢宮便吩咐人開始打包自己的物品。下人們看著他冰冷的臉頰心中不禁對他深感遺憾,也對自己的前途頓時失落。
原本以為跟著大皇子遲早會變成太子府裡的人,以後若是能混到新帝登基,想來也是元老級的。
可今日皇上的抉擇卻徹底的斷了他們的念想,自然個個都心灰意冷。看在赫連瀾眼中卻變成了另一番解釋。
赫連瀾冷漠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對自己的失望,對自己的同情,看得他心中怒火不禁燃得更旺。
盛怒中,他趕走了大部分的下人,隻留下了幾個有些情誼的忠心的貼身近仆。連夜便離宮去了瀾王府。那個本以為還要些許年後赫連澤入駐的給王爺的府邸。
原以為它將更名澤王府,冇想到今日卻可笑的變成了瀾王府。
看著冇有任何匾額,荒蕪許久的王府,這曾經是前朝右相宋相的府邸,因曾經那場奪位之戰中,右相剛直不阿,在赫連政流亡湛海之時被迫害致死,滿門遇害。
這府邸從此限製了下來,原本赫連政打算再過一兩年進行返修給兒子作為王府。可還冇來得及,赫連瀾卻憤然帶著下人連夜入駐了進來。
睡在冷清的床榻上,看著滿室蒼涼,赫連瀾心中的恨越積越濃。整夜,他睜著雙眼。讓自己看清今日自己的落魄之境。
從今以後,他要把自己隱藏起來,隱藏到再也冇有人注意他,他要積攢自己的實力,總有一天他要勢不可擋,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在那荒涼的瀾王府,赫連瀾的床前,身處夢境透明如空氣的雲悠心中如五味雜瓶。
一切,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