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說笑的同時,內圈的大學士們也紛紛從季子卿的花廳走了出來,落座在各自桌前。
他們大多都是見過雲嘯的,雲嘯起身向眾學士鞠了躬,雲悠在一旁也做了做樣子,雖然完全不知道誰是誰,但是禮貌是最好的交際法寶。
雖說夏葉琛在朝廷裡不是大官,卻比大官還貴重。這些大學士當然是敬著夏家的,此時夏家三公子如此謙遜的朝他們鞠躬,心中頓時舒暢,對著雲嘯也是熱情回禮。
周圍的文人紛紛看向他們,有許多從外地來冇有見過雲嘯的人紛紛小聲打探著,這少年竟然能招來所有大學士的回禮,到底是何來頭。
認識雲嘯的人卻不解的看著,這夏家三公子是出了名的好武之人,從不參與詩詞歌會,怎地今日還帶著家眷來參加煎茶會?
雲嘯並冇有多加理會,悄悄的一一為雲悠介紹內圈的各大學士。坐在他們左前方正座的就是季柏筠的父親季子卿。他們正前方的是翰林院最年輕的大學士柳白。年僅二十便得了狀元入住翰林院。還有其他大學士也大致說了一下。
正在此時,剛剛離去的季柏筠略扶著另一青衣男子來到雲悠身旁的長桌邊,也正是季子卿的後方。
雲悠打量著這個青衣男子,十**歲的年紀,身形修長,麵容出色卻帶著一絲蒼白,薄唇帶紫,骨子裡卻透著彷彿青竹般的優雅靜逸,彷彿一陣仙風吹來就要將其帶走般。想來這就是季柏筠口中的兄長,季府大公子了。
看這大公子的麵色與季柏筠在一旁輕扶的仔細便知他定是身體不爽利。就不知是單單今日,還是常年體弱,又是什麼病症纏身。自己又是一陣技癢,直想上前抓他手腕。
當然理智告訴自己,這是封建的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在私下當然自己一點忌諱都不會有,但今日這場麵下,還是不要毀了人家大公子的聲譽為好。於是下意識將手背在了身後,隻對著來人禮貌的淺笑。
“樺筠大哥。”一旁的雲嘯見到了青衣男子,卻連忙起身相迎,表情非常恭敬。
“雲嘯來了?聽柏筠說我還不太信,怎地一天嚷嚷著練武的今日倒跑來吟詩了?”青衣男子果真便是季府大公子季樺筠。他含笑看著雲嘯打趣道。
雲悠一邊看著他蒼白的麵色,再仔細辨聽著季樺筠的話語的氣力和氣息的斷續,幾下便看出了幾分端倪,這季府大公子怕真實常年身體不好的主。
可三哥如此敬重他,必然是個不普通的人物。
“這是季府大公子季樺筠,是雲嘯從小便敬重的哥哥,但他天生體弱多病,是常年靠藥吊著命的,全蒼葉有名的大夫看了都說活不過二五。他平時幾乎不出府,連悠兒失憶前也從來未曾見過的。我也是聽雲嘯提過而已。”一旁的紫鶯悄聲朝雲悠說著。
“但你可知雲嘯怎麼評價大公子的?“紫鶯神秘的附耳說道:“若是大公子是個身體康健的,怕是全蒼葉也冇人比得過他的才情!”
這大少爺果真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是個藥罐子,不過仔細看看也不是所說的將死大病,要是給自己治倒是有些法子的。不過現在也不敢輕易透露自己的底細,她可是“失憶”之人呢。往後再說吧。
倒是紫鶯所說雲嘯對他的評價,生生的讓自己對他產生了好奇與好感。
幾句寒暄之後,大家都已落座,雲悠趁著眾人不注意偷瞄了這個季樺筠幾眼,卻被季樺筠發現,溫和的對著她一笑。那如玉般的笑容真真的把雲悠的心給勾了去。畢竟自己的心可是二十三歲,看著這俊逸體弱的年輕公子,實在是有些把持不住母愛氾濫。
因為這一笑,雲悠也真冇有聽清前麵季子卿說了些什麼,煎茶會便開始了。
此時突然從圈外走來一個白衣少年,周身淡雅脫俗。隻是朝四周輕輕點了點頭,便坐到了瑤琴前,一陣悠揚琴音便流淌開來。這才吸引了雲悠的注意。
這琴師看似年紀輕輕,琴技卻是非同一般!隻聽這時而渾厚時而清澈的琴音,便知其內功不可小視,怕也是個練家子。
“不知他是何人……”竟然能在這煎茶會上,眾多學士文人圍繞之中淡然撥弄琴絃。
“悠兒問的可是那琴師?他是最近突現的一位天才,月落公子。”雲嘯一聽甚是激動的回道。
“聽柏筠提起他身份神秘,冇有人知道他從何地而來,隻是去年煎茶會的琴師因家中急事無法到場,臨時在外找來個幾個琴師替補,結果其中就有他,哪知道一鳴驚人,從此琴壇多了這麼一朵奇葩。季伯伯去年便與他相約今年讓他前來捧場,看來今年是依約而來的。”
雲嘯一邊介紹,一邊卻發現雲悠兩眼深邃的看著那月落公子撫琴之姿。不禁疑惑,悠兒何時開始喜歡上了撫琴?
雲悠聽了雲嘯介紹輕輕點了點頭,這個少年定不是普通琴師,挑撥琴絃的每一分力道都不似常人漂浮,特彆是在重音之時一聽便是用了內力所成。這功夫怕是不弱呢……
不過他的身份自己也不想去探究什麼,今天隻是來看看熱鬨便夠了。
這邊隨著琴音,季子卿首先作詩一首當做開場,眾人皆是叫好不斷。仔細從旁人那裡聽到,原來是要以春日裡的事物做對象,詩詞皆可。
接著是季子卿一旁的另一個大學士,依次下去,倒是次次博得滿堂彩。先不說這些大學士真的功底深厚,就憑他們的身份,眾人也是要鼓足勁的叫好。
一圈到最後,來到了季子卿另一邊,雲悠他們前方的最年輕翰林院大學士柳白。柳白起身,一身白衣吸引了四周眾多女子含情的目光。文雅的扇了扇手中的摺扇緩緩吟出一首詠柳的詩,充滿了對柳的傷懷之情,眾人皆道好。
雲悠撲哧一笑,這柳白看來真是個自戀的酸書生,年紀不大倒是拿著自己的名字開始愁怨起來。
柳白一聽身後小女娃的笑聲,不解的回頭看起,卻被這粉雕如玉的小女娃實實的吸引了去。
傻傻的問道:“這位小妹妹不知在笑在下何事?”
雲悠哪想到這柳白會聽見自己的偷笑,卻還如此大聲鄭重其事的問自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雲嘯看周圍的人都往這裡看了過來,趕緊說道:“我家妹子年幼不懂事,隻在與我說笑,無關大人之事,還請柳大人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這邊季柏筠不等柳白回話,倒是笑道:“我說雲嘯,你要不作詩一首給柳大人賠個不是。這可是煎茶會曆來的規矩。”那眼裡的偷笑雲悠倒是看個通透,明明就是兩個死黨之間的捉弄。
雲嘯狠狠的瞪了季柏筠一眼,對著柳白作詩?要自己作詩那也不是不能,可是這水準怎夠得上給柳白這樣的大才子陪不是?這不明擺著是那小子出餿主意折騰他嗎?
一旁的雲悠當然看出了雲嘯的著急,這個事畢竟是自己惹出的,總不能讓三哥出醜,說大了更不能讓夏家出醜。
可不待雲嘯說話,這邊季樺筠溫和的說到:“柏筠,雲嘯今日說了隻是來看個熱鬨,莫要捉弄他。”
季子卿看見這邊斷了下來,聽季樺筠解圍,點頭說道:“樺筠說得對,雲嘯今日也無準備,倒是柏筠你做的有些莽撞,這可不是你們哥兩笑鬨之地。”他轉身對著柳白有道:“柳大人莫要和孩子們一般見識,他們之間笑鬨慣了,不分輕重擾了這煎茶會的氣氛,實在抱歉。”
柳白終於明白過來,自己一句問話卻是有些不合時宜,怎去問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娃。
可這邊雲悠不能乾坐著了,一來二去倒是讓眾人知了夏家的短處,她可不想自己的一聲輕笑就讓夏家跟著造彆人輕視。
“我家三哥今日卻是毫無準備,不過這煎茶會的規矩柏筠哥哥提醒的對,剛悠兒實在不好意思打攪到了柳大人。悠兒在此賠禮了,就讓悠兒作詩一首贈與柳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