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提著裙子，狼狽地衝進小院。
“蘇乾！”
她淒厲地喊道：
“小叔他在河邊被麻三那夥人圍住了！”
“什麼？！”
蘇塵的大哥蘇乾還有老爹蘇林急匆匆地從房間裡衝出來。
“你說什麼？！”
蘇乾握緊拳頭：
“我不是讓你看著他嗎？他有癔症，人是瘋的，根本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都怪我。”
三娘急得要哭出來。
她和蘇塵聊了幾句，本來覺得蘇塵說話條理分明，根本就不像傳說中的瘋子傻子。
哪曾想，這才一個轉身的功夫，蘇塵就一言不發地獨自走了出去？
“算了！彆在這裡廢話！趕緊去！”
老爹蘇林從牆角抓起一把榔頭，蘇乾則抓起一根木棍。
“快點！再晚點，你弟弟可能會被那些人活生生打死！”
老爹和大哥還有三娘急匆匆地奔跑在泥土路上。
“上次二弟突然發癲，直接把那麻驢打死，差點惹了大禍！”
蘇乾臉色凝重：“幸虧這些年來，街坊鄰居們對那麻驢積怨很深，保長還有上麵的主家為了平息民憤，再加上二弟得了癔症，賠點錢也就算了。”
“可麻驢身邊那群混混卻一直不肯善罷甘休，那夥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和麻驢是一種貨色，平時欺男霸女，什麼醃臢事情都做得出來！”
“那些人都是些亡命徒，二弟被他們圍住，恐怕凶多吉少！”
蘇乾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我，我不該把他一個人留下的！”
“這時候彆說這些屁話了，趕緊走，快點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口氣！”
老爹蘇林破口大罵。
三人腳步匆匆，很快就跑到村口河岸邊。
這時候，河堤旁邊不遠處已經站了一群人，對著河邊的方向指指點點，每個人臉上都充滿驚悚和震撼的表情。
“完了！”
看到這一幕，老爹蘇林徹底絕望了，“老二不會已經被他們打死了吧？”
“二弟！”
大哥蘇乾心急如焚，猛地推開前麵的人群：
“都讓一讓！”
“讓開！讓開！”
他費力推開河邊看熱鬨的人群，眼前的視野陡然開闊。
他也終於看清了河邊的景象。
此刻。
清澈的河水竟然已經被鮮血染紅，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混混七扭八歪地躺在河邊。
慘叫聲此起彼伏。
而在人群中，一個麵目清秀中帶著一絲瘋狂的青年正緩緩站起身來，他的雙拳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但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痛苦之色。
很明顯，那些都不是他的血。
蘇塵站在一群倒在地上慘叫的混混人群中，目光淩厲，散發出一股動人心魄的銳利。
“二弟！！！”
大哥蘇乾整個人都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老爹和三娘也終於氣喘籲籲地擠過人群，站在蘇乾身邊。
看到這一幕，老爹和三娘也都傻眼了，愣在當場。
老爹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道：
“塵，塵兒，老二他……他冇事？”
三娘也呆住了。
她看向站在河邊那個臉上麵無表情、雙拳染血的年輕人，忽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戰栗感湧遍全身。
雖然她之前曾經在自己家院子裡見到過蘇塵練拳。
可當時她隻覺得蘇塵是被他大哥戲弄了，瞎耍著玩。
可眼下的景象，卻又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意料，讓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來，自己這個瘋了的小叔子真的會練拳？
他一個人把麻三那些混混全部打倒了？！
那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十幾個人啊！
蘇塵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老爹站在旁邊，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我兒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這時，他們聽到旁邊一個男人說道：
“剛纔我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了，老蘇家這小子不得了啊，雖然瘋是瘋了，可真能打！”
“你們是冇看見剛纔那景象，這小子一拳一個，碰到就是骨斷筋折，十幾個人眨眼就倒下一片，真是狠呐！”
“冇錯，這蘇家小子真可怕，前兩天不是還把那麻驢活生生砸死了嗎？”
旁邊的村民們竊竊私語。
“冇錯，聽說麻驢是上門欺負人家小姑娘，被這蘇家老二直接衝上去，連腦漿都砸出來了！”
“你們看那邊，那個咳血的是不是麻三？”
“嘖嘖嘖，看他那樣子，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估計冇有半年是不可能下地了。”
“活該！要我說，直接打死那幾個混賬纔好，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聽說前幾天老呂家那姑娘就是被麻三那一夥人糟蹋了！”
“噓……彆亂說，蘇家老二過來了！”
人群刹那間變得安靜下來，接著紛紛向後退去。
河邊，雙拳染血，袖子也染成暗紅色的蘇塵緩步走來。
眾人紛紛避讓開，冇有人敢和這個樣貌看上去清秀的青年對視。
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突然衝上來打人？
隻有大哥蘇乾小心翼翼地迎上去：“二弟？”
“大哥。”
蘇塵眼神平靜。
剛纔那一通拳法打出去，他將自己內心積累的憤怒和迷茫的情緒全部發泄了出去，現在感覺舒服了許多。
心頭一直盤旋著的戾氣也漸漸消失。
“塵哥兒，你冇事吧？”三娘緊張地跑過來，抓起蘇塵的手。
“嫂子，我冇事。”
蘇塵看到她擔心的目光還有關切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心裡一暖。
他現在也不再去想什麼真的假的，就算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也冇什麼關係。
一切，就像是真的一樣。
“二弟，你……你真會拳法？”
大哥蘇乾難以置信地看向蘇塵，“你什麼時候練武的？”
“就是大哥你給我的修行秘籍啊！”
蘇塵眨眨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
大哥直接懵了。
“那玩意兒不是冇人看得懂嗎？”
“嗯？”
蘇塵疑惑，“大哥，你不是說那是寶貴的修煉秘籍，能讓我也變成修行者嗎？”
“這個……這個，大概，可能，是吧。”
蘇乾臉色有些尷尬，“等回去之後，你也教教我？”
“書就在那裡，你自己看唄。”
蘇塵聳聳肩。
“我們回家說吧。”
大哥臉上有些掛不住，拉著蘇塵就往回走。
蘇塵淡淡一笑，也不再逗自己這個看上去很實在的大哥，跟著他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蘇塵躺在床上，忽然感覺周圍一陣冰冷。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忽然感覺周圍的情況不對。
他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下被自己好不容易捂熱的床消失了。
屁股下麵變成了冰冷的皮質座椅，而他的雙手則被死死拷在椅子的扶手上。
雙腳也被固定，動彈不得。
對麵，一個臉色嚴肅的中年男人冷冷道：
“蘇塵，你竟然敢在精神病院裡公然行凶，將李銳澤醫生活生生打成癡呆，失去自理能力，你認罪嗎？！”
蘇塵怔怔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的第一反應是：
‘姓李的那個人渣被打成傻子了？這是好事啊！’
砰！！！
麵前的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
“彆裝傻充愣，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