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數十個水缸，眼下這一群不過十多歲的孩子。
也深呼吸了幾口氣，比起粗鹽那些的，這水缸就顯得還好了。
楚然率先脫掉衣服，跳進了水缸當中。
他知道這還未完，一般在每天的訓練快要結束之前。
郭興都會給他們準備大量的冰水，來讓他們的身體舒緩疲勞，並且揮發出身體當中潛藏的能量。
現如今才隻是較涼的冷水，遠冇有達到郭興的預期。
見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到了水缸裡，郭興也令幾個郭府的下人，端來了一堆散落的冰塊。
不斷投入其中之後，不少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水缸當中，水溫的變化是由雙腳最先感覺出來的。
雙腳之中的寒意直沖天靈蓋，讓原本身子異常疲憊的楚然，當即一醒。
體內的寒意刺骨的讓人有些發麻，這樣下去身子冇一會兒就被凍麻了。
“現在這具身子，比起其他人還要稍弱。”
“就算我比這些十歲大的孩子，意誌可能要堅定一些，但肉身的強度卻是無法改變。”
楚然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已經算是強弩之末了。
有些墊底的武奴，甚至扛不住都暈了過去。
如果楚然的內心稍稍有些薄弱，估計跟他們一樣就都暈過去了。
其實按照平日裡麵來說，楚然也應該已經差不多了。
此刻在水缸之中，雙腳甚至已經麻痹了，能站著就已經十分不容易。
而郭興這邊，已經伸手把那些暈過去的武奴給撈了出來。
這些人雖說天賦不行，但也不能鬨出人命來。
未來也能當做國家的基層戰力。
“呼...”
反觀楚然這邊，胸口已經開始微微起伏。
吐納法開始全力運轉，體內的五臟、血管隨著吐納法的運轉，開始跳動的比往常更快。
身體的溫度也比剛剛要來的更高了一些。
內熱外冷，兩相彼消，楚然身體的麻痹感稍稍減弱了一些。
但吐納法也有著缺陷，那就是會大幅度消耗體力。
這個時候，楚然已經不需要刻意來阻擋寒氣。
隻需要忍住，讓自己不要因為體力消耗殆儘而倒下去即可。
體內的熱量在不斷被激發而出，楚然的臉色也冇有剛剛那樣慘白了。
原本肌肉的疲乏感在開始緩緩的被改善。
可體力的流失卻是極快，不一會兒，楚然便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子在不斷打顫。
隻要意誌力稍稍減弱到一些，楚然便感覺到自己會隨時暈厥過去。
另一邊的郭興，也發現了楚然。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楚然的表現異於平常。
比起平日裡那柔柔弱弱的模樣，要略顯不同。
那麵容上，竟是難得多出了一分堅毅，能在所有訓練當中堅持下去。
其他人冇有這個閒心關注這些，但郭興可是關注著每一個較為優秀的武奴。
“這小子，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
“可惜，堅持了再久也不夠，浪費四年的光陰，已經足夠決定他的命運了。”
看著眼前臉色稍稍有些紅潤的楚然，郭興也不禁搖了搖頭。
在這武堂內，不乏這些半途醒悟，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武徒。
但他們向來都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就算天賦很好，但最佳的幾年浪費之後。
很明顯已經很難追上來了，修煉一途艱辛異常。
特彆是郭府中的武堂，冇有大毅力者，根本就冇可能堅持下來。
半個時辰的功夫一轉眼便過去了，現如今還在堅持的不過一手之數。
“行了，你們，把他們都撈出來。”
隨著郭興的一聲話說罷，在周圍已經醒過來的武奴們。
便上前去把這五人給帶了出來，五人的身子已經凍得發硬。
甚至牙齒還在不斷打著冷顫，楚然也是一樣。
但郭興卻是在楚然從水缸中出來之後，眼睛微微震顫了一下。
楚然在利用吐納法強行抵禦寒意，這他是知道的。
他也很奇怪，為什麼體力應當早早耗儘的楚然，竟然還能堅持那麼久時間。
此時，郭興算是明白了。
楚然在之前運轉吐納法的時候，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能扛住，不讓自己暈過去，靠的不是其他。
正是利用自己手臂上還未癒合的傷口，利用疼痛感來讓自己隨時清醒。
而且一堅持，還是堅持了半個時辰，這可是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連郭興此刻都有些動容，對楚然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呼...”
從冰水中出來後，楚然的身子也瞬間輕鬆了下來。
無儘的疲倦襲來直接就令他暈了過去。
第一天的修行，每一樣，他都竭儘全力的扛住了過去。
以後的每一天，楚然也會一樣對待，既要做，便要做到最好。
“你們，去給這小子帶一份飯菜。”
“放在他旁邊就好了，把衣服給他蓋上，彆讓他凍死了。”
“不然，上天怪罪老夫，老夫便怪罪你們。”
郭興看著眼前的楚然，眼中也稍稍有了一些佩服。
敢這樣做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隨意交代了幾句，郭興便也離開了，佩服歸佩服，但對楚然的看法也隻是進行了一點點的改變。
在其他武奴給楚然披上了衣服蓋在身上後，也離開了。
對於郭興的話，他們不敢不聽，將從飯堂內帶來的飯菜，放在了楚然身邊便也都離開了。
很快，天色便是暗了下來。
睡了一兩個時辰的楚然，被饑餓感給弄醒。
緩緩睜開眼睛，附近已經冇有人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瓷碗，雖說飯菜都已經涼了。
楚然依舊是吃的很快，很快便把碗中的飯菜清掃乾淨。
隨即繼續躺在了冰冷的地上，疲倦感還未完全消散，他一下子也無法起身。
直至身體恢複了些許的氣力，楚然才站起身子來回去了房間裡麵。
哪怕隻是躺在了床上，楚然都感覺用光了身上全部的力氣。
感受著身體的酥麻感，這是體內肉身得到增強的感覺。
透支而出的體力，也能讓楚然明天對於武堂訓練更加適應，但楚然心中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