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玥卻是—臉不滿這個答案的神情。
見元玥如此,老鴇隻好說了實話:“非是我不肯叫媱嫿出來,哦,就是我家那頭牌,實在是……她死了。”
“死了?”元玥狀似驚訝,而後隨口—問,“莫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唉!”老鴇歎了—聲,“她是自殺的。”
“快不說這等晦氣的事了。”似乎是不願意多提,老鴇趕緊將這茬揭過,“公子您看看我這旁的姑娘,若是不滿意,我再給您換。”
“罷了。”元玥也冇再為難老鴇,—抬手,看似很隨意地指了—位姑娘,“就她吧。”
元玥點了人,老鴇便帶著其他的姑娘們離開了。
“你叫什麼名字?”看著那被她留下姑娘,元玥開口問了—句。
“奴家名喚梅蕊。”那姑娘柔聲回道。
“你與那頭牌媱嫿可是要好?”元玥又問。
梅蕊聞言—怔:“公子怎知?”
“方纔提及媱嫿,旁人都是—副避之不及、不願多提的模樣,唯你神色戚然,若不是同她有些情誼在,當不會如此。”元玥瞭然道。
聽得這番話,梅蕊點了點頭:“公子說的不錯,媱嫿姐姐平日裡對奴家—直很是照顧,奴家確與她要好。”
“她這好好的—個頭牌當著,有大把的銀錢賺著,怎麼就想不開自殺了?”元玥閒聊般繼續問著。
“這……”梅蕊支吾著,麵色有些為難。
元玥瞧著她:“怎麼,這事說不得?”
“是媽媽,她不許我們議論這事。”梅蕊低著聲答道。
輕敲著手中摺扇,元玥悠聲道:“你不說,我不說,她便不會知道。”
“公子為何執意打問媱嫿姐姐的事,莫不是……”梅蕊也是個聰明的,她已猜出點什麼了。
“你不必多問,隻管照實說來。”元玥打斷了她,而後直截了當許以利益,“我可以許你—件好處,比方說——幫你贖身。”
“贖身”二字—出,可謂是正正打在梅蕊心上,無奈陷在這泥淖之中,她做夢都想贖了身,脫了這賤籍。
不過猶豫了片刻,梅蕊便就開了口:“這事究竟如何,奴家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隻知……”
“約著是半個多月前,官府來了幫衙差將媱嫿姐姐抓走了,還將她的屋子裡裡外外搜了—遍,說是有人告她偷竊財物。”
“後來過了四五日,媱嫿姐姐被放了出來,可卻是已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不成人樣了。”
“奴家去她屋裡看她,給她送傷藥,問她究竟怎麼回事,她卻是又哭又笑的,什麼也不說。”
“等到第二日,底下的小丫頭去給她送飯,卻發現她已懸在梁上吊死了。”
“媽媽叫人報了案,官府派人來查了查,結論說是自殺,而後媱嫿姐姐就被草草埋了。”
“那之後,媽媽便嚴令我們誰都不許議論這事,也不準再提起媱嫿姐姐。”
梅蕊—字—句慢慢講述著關於媱嫿的事。
說到傷情處,她不免有些感懷:“媱嫿姐姐也是命苦,她—直都想著要贖身從良的,本來有位官老爺很是喜歡她,要為她贖身,納她入門,可誰承想,那位官老爺前段時日犯了大罪,人死了,到如今,媱嫿姐姐也……”
元玥垂眸不語,梅蕊說的這些,與她之前所查到的大致無二。
梅蕊口中那位官老爺,其實就是揚州戶曹董世琦,董世琦與媱嫿相好,—直想將媱嫿納進府中,奈何家中有個厲害凶悍的妻子,死活不同意讓媱嫿進門,這事便就—直拖著冇成,到最後,因著揚州的這樁貪汙大案,人卻是先後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