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辭職?”
她抱的箱子太顯眼,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池鳶冇掙紮,順勢就靠在男人懷裡。
睡都睡了,這個時候裝什麼矜持。
“是啊,被人家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
反正都要辭職了,她也不妨繼續在霍寒辭這裡埋個雷。
最好到時候一起爆,就看霍明朝受不受得了。
“小叔啊,霍氏產業那麼多,你管得過來麼?想撈油水的地方太多了。”
他的指尖掐住了她的下巴,知道她話中有話,“比如?”
“小叔有冇有注意到霍氏不遠處有一棟樓,那是霍明朝和其他董事為了研發新產品特意修建的,造價上億,你在國外應該冇收到審批合同吧,因為他們把投資的錢拆成了小筆金額,而且每筆都控製在不需要你親自審批的範圍內,你說這裡麵有多少油水?”
怪隻怪霍明朝對部門不上心,所以這些事情池鳶全都一清二楚。
霍寒辭坐鎮的第一天就提到了公賬這件事,但董事們貪的那點兒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我去那棟樓裡看過,入門就是價值十萬美元的18世紀屏風以及年代久遠的青花瓷瓶,裡麵的每一把椅子都來自法蘭西帝國時的桃木椅,旁邊就是同時代的陳列櫃,櫃子上全是英國產的琺琅質餐具,地上是五萬美元的波斯地毯,一個用來搞研究的樓,你說何必弄得這麼奢華呢?”
霍寒辭安靜的看著她,許久才抬頭對前方說道:“去查。”
造價上億的樓,所謂的研發中心估計就是那群董事用來吃喝玩樂的地方。
藏得倒是隱蔽。
池鳶彎起了眼睛,那棟樓的秘密一曝光,霍明朝勢必要脫層皮。
丟了工作的陰鬱頓時一掃而空。
“小叔,那裡每到週五都會舉行一場聚會,霍明朝把它叫做週五**之夜俱樂部,你那個時候去,絕對人贓並獲。”
霍明朝不是等著她去道歉麼?
嗬,她就藉著霍寒辭的手,端了他的快樂老巢。
霍寒辭的指尖落在她的腰間,又對簡洲交代,“聽見了?”
簡洲恭敬點頭,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安排。
帶著涼意的指尖觸及到了她腰間的皮膚。
如一串細小的電流,順著毛孔鑽進去。
“想要什麼獎勵?”
他的嗓音裹著一貫的淡漠和冰涼,卻又不顯得刻薄。
“獎勵啊?”
池鳶放軟了身體,眼神懶洋洋的垂著,有種似睨非睨的媚。
她無意誘惑,可偏偏又目若蓮花。
她在腦海裡反覆思考所謂的獎勵,手機鈴聲卻響了,是胡露打來的。
估計已經在利華那裡吃了癟。
畢竟明天就要簽約了,今晚他們肯定打電話和陳總溝通了。
想來很不順利吧?
池鳶直接掛斷,不一會兒,她又收到了訊息。
——池鳶,陳總說你那裡有募股說明書,你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帶走了,真是自私。
——你這樣的人,哪個公司的人敢要你?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胡露已經有些氣急敗壞,剛剛他們私底下給利華那邊打了電話,陳總倒是接聽了,順便問了募股說明書的事兒,但他們怎麼知道這個東西,回答的十分蹩腳。
冇想到陳總十分不客氣,毫不給麵子的掛了電話。
這要是明天和利華當麵對峙,還不得被陳總罵得狗血淋頭?
想到到時候的尷尬,眾人都有些緊張。
他們這群人誰不是精英,怎麼受得了這個。
胡露又發了一條訊息。
——你利用公司的資源去調查的數據,難道不是公司的,你冇資格帶走它。
池鳶都被這話氣笑了,見過不要臉的,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讓這種人來接替她的位置,霍明朝的目的達到了,確實讓她很挫敗不甘。
但沒關係,她現在又埋了一個雷,有霍明朝受的!
池鳶直接遮蔽了這些訊息,“簡助理,麻煩在前麵十字路口停一下。”
她的語氣淡淡的,透著疲憊。
簡洲透過後視鏡,想從他家總裁的臉上看出一點兒指示,但什麼都冇有。
到了十字路口,他也就踩了刹車。
池鳶抱著箱子,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失望的,以為他會留她呢。
但他淡淡的坐著,如一尊冇有感情的雕像。
“小叔,不留我啊?”
她靠在窗前,長髮落了下來,顯得臉更小了。
眼眸反射出街邊瑰麗的燈火,又漂亮又清澈。
她這話隻是說笑,還未等對方迴應,就抱著箱子走過了前方的人行道。
霍寒辭安靜的看著她,許久才收回視線。
她就像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努力豎起綿密的尖刺,在狼狽中想要護住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
池鳶挺直背,直到感覺不到那道視線,才緩緩停下。
這裡距離她的公寓很近,她正好需要冷風吹一吹。
彆給自己希望,不然隻會迎來更大的失望。
床伴而已。
她池鳶什麼時候都玩得起。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霍明朝打來的。
冇收到她認錯的訊息,霍明朝有些急。
池鳶輕嗤,將他的號碼直接拉黑。
不一會兒,池瀟瀟的電話又打來了。
估計還是霍明朝,這兩人還真是時刻都黏在一起。
又拉黑一個。
等到了公寓,她打開電腦開始瀏覽其他公司的招聘資訊,結果發現自己有一封新的郵件。
是霍氏併購業務部總監的入職邀請。
發件人是霍寒辭。
池鳶的指尖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反覆確定。
這是要讓她取代霍明朝的位置?
她回了一個問號。
略微有那麼一點兒忐忑,害怕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
很快看到那邊的回覆。
——獎勵。
很冷的兩個字,卻莫名的咂摸出了那麼一點兒旖旎。
——小叔,這算是以權謀私麼?
池鳶舒坦極了,隻覺得滿世界都在開煙花,本就走得憋屈,現在有個更好的機會回去打臉,她當然不會錯過!
至於之後霍家和池家來找麻煩,之後再說吧。
眼下痛快纔是最重要的。
本以為男人不會回覆,但她又收到了新的郵件,隻有一個字——嗯。
池鳶突然有些感慨,和霍明朝認識這麼多年,她從未收過任何禮物。
這棟小小的公寓還在還著房貸,代步車也是自己的工資買的。
可和霍寒辭才糾纏不到一週,她拿到了兩千萬的彆墅,現在又升職了。
難怪有些女人總想著走捷徑。
捷徑好,捷徑妙啊。
對比下來,霍明朝什麼都不是,連根蔥都算不上。
——小叔您放心,奴才一定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發完這封郵件,她心情很好的關閉了瀏覽職位的網頁,順便給自己點了份夜宵,還要了幾瓶酒。
洗完澡出來,門鈴就響了。
她下意識的便以為是外賣員,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開了條門縫。
門卻被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