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已說與你聽,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吧。”沈老夫人不耐再勸,起身走了。
沈母又溫聲勸慰了幾句,囑咐下人好生照顧。
已是晚膳時間,沈長澤卻不想在攬雲院用飯,抬腳去了聽竹樓。
薑舒淨了手,正準備用飯,見到沈長澤頗感意外。
出於禮節,薑舒問:“侯爺可用過了?”
“還未,拿副碗筷來。”沈長澤自顧自坐下,毫不客氣的吩咐檀玉。
檀玉不情不願取了碗筷來。
食不言,寢不語。兩人沉默用飯,並無交流。
飯後,楮玉奉上茶水。
薑舒喝完一盞,見沈長澤未有要走的意思,莫明有些心煩。
“夫人,熱水已備好,可要現在沐浴?”檀玉問。
薑舒應聲,起身去沐浴。
沐浴洗頭,半個時辰的功夫,薑舒想著沈長澤應當走了,卻冇想到她披著輕薄紗衣出來時,沈長澤還在。
他拿了卷書,心不在焉的瞧著。
薑舒一愣:“天色已晚,侯爺不回去歇息嗎?”
“今夜我就宿在此處。”沈長澤放下書卷道。
眼前人一身藕色紗衣,香肩半透。如瀑長髮隨意披散著,清純中透著絲絲嫵媚,勾的他移不開眼。
察覺到沈長澤眼中的意動,薑舒攏了攏紗衣道:“聽竹樓冇有侯爺的換洗衣物,怕是不便。”
不知為何,她並不想讓沈長澤留宿。
許是天氣燥熱,又許是近日事多煩心,總之她毫無興趣。
“無妨,讓檀玉去取一套便是。”沈長澤打定了主意。
薑舒抿唇,彆有深意道:“侯爺還是親自回去,同錦夫人說一聲吧,以免她又差人來喚。”
回想起之前幾次留宿未果,沈長澤心中瞭然,覺得薑舒的話很有道理。
“你備好棋盤,我很快回來。”沈長澤起身走了。
薑舒趕忙進內室換了件外衣。
酷暑難耐,方纔她以為屋中無人,才穿了清涼的紗衣,並非有意勾z引。
想到沈長澤還要回來,今夜怕是避不開了,薑舒有些煩躁。
他不是對徐令儀很滿意嗎?怎麼不去尋她?
對了,徐令儀。
薑舒眸光一亮,喚來檀玉耳語了幾句。
檀玉聽完奇怪的看著薑舒,不明白她此舉何意。
薑舒紅著臉輕咳一聲催促:“快去。”
檀玉隻好去了。
沈長澤一直跟程錦初同屋居住,同榻而眠,衣物自然也都放在一處。
他輕手輕腳的進屋,拿了衣物準備離開時,床上的程錦初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靜靜的盯著他。
“可是吵到你了?”沈長澤故作鎮定。
程錦初盯著他手上的衣物,平心靜氣的問:“夫君這是做何?”
“我怕吵到你靜養,準備去彆處歇息。”沈長澤道。
以程錦初現在的身體和情緒,絕不適合與她同住,是以沈長澤打算另居他處。
“夫君要去哪兒?”程錦初緊盯著他的眼睛。
沈長澤如實道:“聽竹樓。”
“好,夫君去吧。”如她所料。
程錦初死死的抓著床單,目送沈長澤離去。
人心易變,毫不牢靠。但隻要保住孩子,她在侯府永遠都有一席之地。
月上枝頭,沈長澤沐浴更衣後踏進聽竹樓。
尚在樓下,他便聽到樓上主屋傳出女子的交談聲。
以為薑舒在同婢女說話,沈長澤不作他想,滿懷期待的上樓進屋。
“侯爺。”徐令儀柔聲見禮。
沈長澤懵了:“你怎麼在這兒?”
薑舒道:“是我請她來撫琴助興的。”
沈長澤望著薑舒,眸光晦暗不明。
薑舒低頭裝作冇看見,走到棋盤一方坐下。
徐令儀也在琴案前坐下,素手纖纖撥動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