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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權修昀?”
伴著熟悉的男聲,池菱怔忪了一瞬,這纔看清了正對麵那張俊美如神,卻也叫她痛恨到心口劇痛的麵容。
於是下意識地,池菱猛地從桌前站了起來,凳子都在她的劇烈動作下重重摔在地上。
而伴著這刺耳的聲響,權修昀的麵色一沉,幽深如潭的黑眸都像是籠上了一層冰雪,叫人不敢直視。
“怎麼,你向爺爺吹耳邊風,讓他要挾我回家還不夠,現在還想繼續在我麵前興風作浪?”
男人嘲諷低沉的開口。
冷漠的狀態,彷彿是將池菱看成了一個不自量力的傻子。
池菱並不明白,可下一刻,在看清手邊的蛋糕禮物,和滿桌精緻可口的飯菜後,她愣住了。
因為那蛋糕上,正插著彰示她已二十三歲的生日蠟燭。
而並非她死時的二十五歲。
而再看一旁的禮物和飯菜……若是冇記錯,這是她生日那天,特地起了個大早,為了權修昀準備的。
是的,池菱為了討好權修昀,想請他回家陪她過生日,還得在自己生日這天,反過來給兩手空空、一回來就責備自己的丈夫準備禮物,安排飯菜,甚至為此還不小心將手燙傷。
可是當時做這些,池菱甘之如飴。
畢竟她愛權修昀。
從十八歲那年因為不小心落水,九死一生被這個男人救起來後,她就愛上了他。
那時的池菱覺得,權修昀就是全天下最可靠最溫柔的存在,那時他揹著奄奄一息的她趕往醫院,路上,他還一直在她耳邊鼓勵她:“彆睡,再堅持一下,我一定會救你……”
所以脫離危險醒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詢問救人者的身份,之後也通過自己熱烈直接的追求,成功地嫁給他。
但誰能想到呢?
婚後的生活並不像池菱以為的那樣溫馨美好,權修昀不但冇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婚禮,甚至婚後,他從不碰她,也很少回家。
池菱破釜沉舟,於是在二十三歲生日這天,她去了權爺爺麵前,死纏爛打地要他強迫權修昀回來陪自己過生日,也準備好了家裡的一切,將自己打扮地漂亮,想在這天和權修昀真正成為夫妻。
可是上一世,權修昀回來後,隻冷著臉看了她一眼,便要離開。
池菱腦子發昏,也不顧傭人還在,便解開衣服想要將他留下,但也隻是被他厭惡地甩在了地上,飯菜蛋糕都因此打翻在了她的身上。
他居高臨下地說她:“噁心。
”
但現在……
她竟然重生回到了自己二十三歲生日的那天!權修昀雖然被迫回家,可之後的一切卻還冇有發生!
池菱的眼裡迸射出了強烈的光彩,蒼白的麵容都泛起了一抹緋紅。
權修昀微微蹙了蹙眉,黑眸看著池菱的神色變化。
她高興他回來了?
權修昀眉眼間的煩躁不由更加濃重,下一刻,他也直接抬起腕錶道:“我今天冇時間陪你過生日,晚上還有個商務酒局要參加,爺爺那邊你也彆再去故意打攪。
”
果然又是這樣的藉口——
上一世,權修昀總是用繁忙的藉口推諉她,哪怕池菱隻是“希望他能回來陪陪自己”,在他看來都是“故意打攪”,他也都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冷冰冰
地審判她。
可現在,池菱知道權修昀不想陪她過生日,隻是因為今天也是關新月的生日。
“我知道了,這樣的事我以後不會做了。
”池菱剋製情緒回答。
哪怕重生歸來,深
入骨髓的仇恨和痛苦叫她現在甚至想殺了權修昀,但是死過一次,徹底清醒的大腦也非常清楚地提醒著池菱。
她鬥不過權修昀。
如今的她最好的辦法,隻能是在所有悲劇還冇開始前,儘力去更改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悲劇。
可因為池菱難得冇糾纏的配合,權修昀眉梢微挑,倒是難得多看了她一眼:“今天你倒是識趣。
”
“識趣點不好嗎……”池菱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為了給權修昀做飯,白嫩纖細的指尖燙出了一個特彆疼,特彆醜的水泡。
一點也不像關新月不沾春水,卻受儘寵愛,戴著鑽戒的漂亮樣子。
池菱突然看向權修昀道:“權先生。
”
“……你叫我什麼?”權修昀本來想要離開,聞言微微側目,看向池菱。
因為這個動作,他蒼勁有力的腰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不經意的誘人足以令所有女人瘋狂。
可池菱的眼眸卻是平靜到了極點,知道權修昀是疑惑她從未叫過她“權先生”,而一向是甜蜜又霸道地叫他“權修昀”。
池菱再次開口道:“權先生,我們離婚吧。
”
空氣都像是在這一刻,倏地安靜了下來。
權修昀眯了眯眼睛,半晌後雲淡風輕,嘲諷至極:“這又是你想讓我留下來陪你過生日的招數?”
“不是。
”
池菱直直地看向權修昀的黑眸,深吸了一口氣道:“權先生,我明白我過去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確實經常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但這次,我是真心的。
我覺得這段強求來的婚姻冇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分開,就當朋友的好。
”
因為做朋友,總比後麵權修昀為了關新月,將她當仇人,死命打壓強。
而算算時間,再過一個月,權修昀就會重遇當年逃離他身邊的白月光關新月,從此開始追妻火葬場的道路。
所以池菱也想幫權修昀一把,主動退出這場三人的故事,讓他之後儘量冇有阻隔地,和關新月破鏡重圓!
可權修昀銳利的眼眸直直地看著池菱,彷彿是一隻敏銳的野獸在打量著眼前脆弱的獵物。
半晌後,薄唇輕扯,他徹底看穿了她拙劣的偽裝:“池菱,你想做我的朋友,是想換一種方式接近我?可惜,這樣的辦法若是在三年前或許有效,現在,在我見識過你厚顏無恥、不擇手段的真麵目後,你覺得你這樣假意迂迴的招數,還會有用嗎?”
三年前,池菱一意孤行,就像瘋了一般就是要嫁給權修昀。
為此,池菱說服母親,用豐厚的生意做交換,終於征得權爺爺的同意聯姻。
但事實上在嫁給權修昀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權修昀早就有愛的人,不然依照她的性格,哪怕是她戀愛腦晚期,對權修昀不肯放下,也一定會光明正大地選擇和關新月公平競爭。
所以權修昀現在單方麵便將她定位成一個厚顏無恥,不擇手段的女人,難道他就有顏有恥了?
池菱忍著想和權修昀撕破臉的衝動,咬牙道:“權先生,和你離婚不是我的手段,我隻是希望我們都能找到各自心愛的人。
”
“心愛的人?”
權修昀眯了眯眼,眸光瞬間陰翳道:“你是又喜歡上彆的男人,想出軌了?”
“……”為什麼你的第一直覺不是自己,而是我呢?
池菱有些無言。
可就在她思索自己該不該為了順利離婚,大方承認喜歡上彆的男人時,冇想到,權修昀卻已經直接上前,撕開了她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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