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今日特殊,大年三十的晚上,他不能留宿在長樂宮,否則叫人知道了怕是彈劾的摺子滿天飛了。
況且,他明日便要祭祖,一大早便要起身,這般鬨騰怕是會擾了她的好夢。
故而玄淩在長樂宮和姒玉說了些話、陪著用了碗點心便獨自回了儀元殿。
是的,儀元殿。
雖不能留宿長樂宮,但他卻也不想到鳳儀宮去見皇後。
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他今晚格外精神。回了儀元殿洗漱後並未直接就寢,反而來到了後殿的一間屋子。
這是他擺放純元皇後舊物的地方,從前他想念髮妻了,便會過來這裡。有時候,也會為記憶中的髮妻畫上一幅畫,這些年陸陸續續,已經有許多畫捲了。
他最後一次看向幾副掛在牆上的畫卷,最後一次看向畫中那個絕美女子,然後親自將那一幅幅畫卷從牆上取下來,細細卷好之後置於架上,隨後釋然的離開,和候在外頭的李長說了句,“從今往後,這間屋子徹底封了吧!”
李長恭聲應到,“奴才遵旨。”
聲音雖平靜,卻掩不住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本來見玄淩不就寢卻往此處來,他其實並不驚訝,畢竟他伺候玄淩多年,對玄淩和先皇後之間的事知曉的一清二楚,左不過是陛下又思念先皇後罷了。
誰能想到呢?
多年下來始終對先皇後念念不忘的皇帝陛下突然想通了,放下了,不打算再繼續執著於過去了!
他暗中咋舌,這宮裡頭的格局真的要大變了,長樂宮那位儀貴嬪娘娘了不得啊!
什麼?
你說為什麼這麼覺得?
這還用問嘛?這幾個月下來,也就隻有這位娘娘才能讓陛下屢屢破例,又是數次晉封,又是加封父母,不是她難道還是那些皇帝都未必記得名字的妃嬪嗎?!
李長一麵在心裡頭對姒玉更恭敬幾分,一麵又擔憂起槿汐來。
從前以為那棠梨宮的莞貴人能得盛寵,他便將這個同鄉兼心上人放在那邊,誰成想那甄嬛至今不曾承寵不說,連皇帝陛下都有了新的心上人呢?
這可真是上錯了船走錯了路了。
*
後宮眾妃嬪原本以為皇帝從前對儀貴嬪的寵愛已經夠奪目了,冇成想竟還能再重新整理她們的認知。
自打除夕夜宴之後,玄淩對姒玉的寵愛再上一個檔次,整日裡不是儀元殿就是長樂宮,除了皇後和華妃還能喝到點肉湯之外,其他妃嬪等閒都見不到皇帝的影子。
眾妃嬪:“……”
這就過分了,你自個兒大口吃肉,我們難道連湯也不配喝嗎?
有冇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姒玉:“……”
抱歉,冇有呢!
眼見著皇帝這戀愛腦上頭的架勢,眾妃嬪急了不說,連頤寧宮的太後都坐不住了,出麵把皇帝叫過來談話。
在滿宮妃嬪期待著太後孃娘能替她們做主,廢了姒玉這個妖妃的時候,太後卻又忽然稱病,不再過問後宮之事。
滿心期待的眾妃嬪:“……”
蒼天負我!
太後孃娘你支棱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