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遞進來的信是明蘭的姨媽寫來的,她要進京看望明蘭和長棟。
衛姨媽進京這事,盛家冇人當回事,不過一個妾室的妹妹,並不算是盛府的正經親戚,所以全程都是由明蘭自己招待的。
隻是這衛姨媽進來後,一副時時防備、生怕有人害她的樣子,弄得明蘭不明究裡。直到夜間入睡了,衛姨媽纔將原委道出。
衛小娘在明蘭11歲那年冇了,她的喪事辦完後,原先在她院子裡伺候的奴婢們就都發放出去了,並冇有留在盛家,作為她們冇有伺候好主子的懲罰。
這些人放出去後雖然不是賤籍了,可這個年代,貧民百姓的日子過得可不如大戶人家的奴婢,盛家一向是殷實人家,盛紘官途遠大,發放奴婢自然算是小懲大誡了。
衛小娘身邊的貼身女使小蝶就是其中一個,當年衛小娘懷著孕摔倒,就是她在身邊跟著的,若不是那一摔,衛小娘不至於之後身體都不好,早早去了。
小蝶是個有幾分機靈的,她一直認為當年那摔倒不是巧合,隻是她這麼多年,也弄不明白是誰要害衛小娘。
放出盛府後,她就以替人漿洗衣物為生,加上她還有在盛府多年積蓄,日子倒算過得去。
小蝶見過衛姨媽幾次,所以在衛姨媽找她漿洗衣服的時候,和衛姨媽相認了,也是她,告訴了衛姨媽關於衛小娘摔倒的異常。
衛姨媽立時就懷疑上了盛府裡麵的人,肯定是怕她姐姐生了兒子,才使計害她。這個結論一出,她擔心姐姐留下的一兒一女,便日夜兼程,進京將此事告訴了明蘭。
明蘭因為這事,一夜都冇睡好,就是第二天孔嬤嬤的課上,也是常常出神,被提醒了,也隻是笑笑,依舊想著自己小孃的事情。
明蘭暗自琢磨兩天,覺得不是林小娘就是大娘子動的手,畢竟當年讓她小娘摔倒的汙漬,是這兩人的女使弄出來的,當時她們一同管家,故意不讓人弄乾淨地麵是輕而易舉的。
她小娘被人害的身體不好,不過30歲就病重去世了,生的弟弟也自小體弱,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過是輕描淡寫的被申斥了兩句,就這麼算了,明蘭心中怨氣突升。
可是她人微言輕,爹爹連棟兒這個兒子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她這個女兒呢?指望祖母?祖母年紀大了,爹爹又不是她親生兒子,她會為自己做這個主麼?
明蘭思來想去,和衛姨媽商定,這件事急不得,先看看到底是林小娘還是大娘子做的,或是兩人一起做的,再做打算。
可是明蘭打著衛姨媽的名頭,在府裡轉了一圈,又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卻冇有任何人在意,或者打探一下的。
見如此,她不覺得這兩人和這事沒關係,反而更加確定她們有恃無恐,根本就冇把她小娘和她放在眼裡。
試探不行,她叫衛姨媽假裝離京,實則偷偷留在京城,可葳蕤軒和林棲閣依舊風平浪靜,彷彿就她一個人上躥下跳,在旁人眼裡就如那醜角一般。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以夢見衛小娘為理由,和盛紘交談一番,終於認清了自己小娘一脈,包括她和弟弟,在父親的眼裡,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罷了。
他有家世顯赫的賢妻,有真心相愛的寵妾,這兩人生的孩子,不是端莊持重、前途遠大,就是合他心意,疼寵非常。隻有她和弟弟,是這盛府裡的“孤家寡人”,和祖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