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這樣氣沖沖去乾什麼呀?”
“去抓姦。”
麵如寒霜的明豔少女,是江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江雪吟。
今日她收到一封密信,筆者說看見她的未婚夫周雲祈,在某個莊子上出入。
那座莊子裡麵住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已經快臨盆了。
筆者聽見他們家的婆子嚼舌根,說夫人這胎要是男孩,將來就是皇太孫。
皇太孫?
那豈不是暗示,那個婦人懷的是周雲祈的孩子。
周雲祈是當朝皇孫,父親是太子,如無意外將來會繼承大統。
江雪吟身為周雲祈的未婚妻,看到這封密信,天旋地轉。
她與周雲祈自小有婚約!
長大後,她自然而然地喜歡周雲祈。
哪怕周雲祈為人冷淡,對她一向客氣疏離,但該有的禮節都有,是個合格且令人豔羨的未婚夫。
卻冇想到這樣的端方君子,竟會作出養外室的行徑!
江雪吟帶著丫鬟水蘇來到這處京郊的莊子,叫門。
“誰?”裡麵的下人問道。
“定國公府嫡女!”
水蘇報上主子的名號。
門房打開半扇門,看見一身嬌貴耀眼的華服少女,豔若菡萏,漂亮得令人愣了神。
這位就是定國公府的嫡小姐江雪吟?
如此美貌,世子爺眼瘸不成?
屋裡那個清湯寡水,實在不如這位嫡出大小姐耀眼。
門房磕巴道:“江小姐,您來我們莊子上……有何貴乾……”
江雪吟問道:“這裡是不是我未婚夫周雲祈的莊子?”
屋裡,世子周雲祈坐在榻邊,正在喂心愛的女人喝燕窩。
江白鷺身懷六甲,看起來快生了。
她的手掌溫柔地覆在自己的孕肚上,一邊吃著男人喂的燕窩,氣氛好不溫馨。
忽聞下人稟報:“世子爺,不好了!您的未婚妻來了!”
周雲祈臉色驟變,懷孕女子也小嗆了一下。
原來她不是什麼正經夫人,而是定國公府的庶女。
也就是說,她當的是自己未來妹夫的外室。
“世子爺,怎麼辦?妹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江白鷺倉皇失措,不安地捂著肚子。
周雲祈見狀,柔聲安撫道:“夫人不必擔心,我不會讓她進來的。”
江白鷺握緊周雲祈的手,忽然麵色蒼白:“世子爺,妾身……好像動了胎氣,肚子痛……”
一聽自己心愛的女人動了胎氣,周雲祈著急忙慌道:“快叫大夫過來,夫人動了胎氣!”
江白鷺靠在周雲祈懷裡,看見世子爺如此緊張自己,不禁暗暗勾起勝利的嘴角。
她並冇有動胎氣。
那封密信也是她找人去送的,今天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前幾日,她重生了。
憑什麼江雪吟那個草包有皇後命格,就能嫁給周雲祈做正妻。
而自己卻因身份低下,又是正妻的庶姐,隻能偷偷摸摸當個外室。
每天看著自己的孩子喊江雪吟做母妃,她心如刀絞。
重來一次,她想跳過當外室的辛酸日子,憑自己的先知能力當上皇後。
門外,江雪吟被下人攔住,不得入內。
“江小姐,這裡是世子爺的私宅,冇有世子爺的允許,我不能隨意放您進來。”
江雪吟冷笑:“我是世子爺的未婚妻,你敢攔我!”
她硬要往裡闖,下人的確不敢攔。
“江雪吟,誰準你擅闖本世子的地方?”周雲祈匆匆趕來,他一臉怒容地瞪著江雪吟。
畢竟心愛的女人動了胎氣,都是江雪吟的錯。
這個刁鑽跋扈的女人,被周圍的人寵壞了。
江雪吟被吼得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周雲祈。
對方這麼凶做什麼?
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雲祈哥哥……”她準備問外室的事。
“出去。”周雲祈卻冷冰冰地打斷她,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回你的國公府,不要再來這裡。”
此刻他心繫江白鷺和孩子,根本冇心思和江雪吟糾纏。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莊子我為什麼不能來?”江雪吟皺著眉頭,不滿地問。
即使是生氣的樣子,她那張臉依舊很奪目。
可惜周雲祈卻視若無睹,他根本不喜歡刁蠻跋扈的女人。
江白鷺那種溫柔如水,知書達禮的女人,纔是他的喜好。
他冇耐心地道:“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惹我生氣了你冇好果子吃。”
至於娶江雪吟,隻是父母的意思。
從小到大屁股後麵跟著一個驕縱任性的草包,除了一張臉以外,一無是處。
周雲祈早就煩透了。
聽見未婚夫這樣對自己說話,被寵著長大的江雪吟,一陣憤怒兼難過。
但又不甘心就此離開。
想到那封告密信,她如鯁在喉,乾脆直接質問:“這麼急著趕我走,你是不是養外室了?你的外室有孕了?”
她當然不希望這是事實,想要周雲祈趕緊解釋這是個誤會。
“江雪吟!你胡說八道什麼?”忽然被點破事實,周雲祈惱羞成怒地欺身上前,凶道:“你知道你在汙衊誰嗎?”
他絕不能讓這件事坐實。
傳出去會影響自己的聲譽,有礙將來登上大寶。
江雪吟被嚇得連退幾步。
如此反常的周雲祈,越發驗證了裡頭有貓膩。
江雪吟沉聲:“好,你說我汙衊你,那你敢不敢讓我進去看看?”
周雲祈當然不敢,他皺眉思索,自己養外室的事,究竟是怎麼被江雪吟知道的?
趁著周雲祈分神之際,江雪吟忽然就向前衝。
周雲祈隻看見一道身影從身邊跑過,他心急之下,迅速推了對方一把。
江雪吟身子一歪,額頭撞在門框上,瞬間暈了過去。
“大小姐——”水蘇放聲驚叫。
江雪吟暈過去之前,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不明白當年主動求娶自己的未婚夫,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
“因為我有皇後命格,隻是周雲祈登基的工具罷了。”
隨著這個念頭自動跳出來,大量記憶湧上江雪吟的心頭,讓她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一切。
原來周雲祈真的養了外室,而且那個外室還是自己的庶姐江白鷺。
二人早就勾搭上了,愛得如癡如醉,等她進門,他們的私生子已有兩歲。
未來的她很軟弱窩囊,下場淒慘。
不僅忍氣吞聲幫丈夫和庶姐養孩子,豐厚的嫁妝也被吞掉。
周雲祈為了登基,還算計她那富甲一方的外祖家,使得外祖家痛失祖產,鋃鐺入獄。
登基前夕,周雲祈更是一條白綾賜死她這個嫡妻。
而後,江白鷺攜著她教養大的二子一女,風光登上後位。
在自己死後,孃親被定國公府害死,一卷草蓆扔上山。
哥哥也死在了獄中,罪名是刺殺儲君。
原來定國公府當年娶她孃親也是為了外祖家的家產。
求親那日,定國公明明答應過外祖家,不會納妾。
結果孃親懷第一胎期間,定國公就和表妹寇姨娘勾搭上了。
怕正妻發現,便一直養在外頭當外室,三年生下一子一女。
然後被老太太以正妻子嗣不豐,對不起江氏列祖列宗為由,風風光光地接回去做姨娘。
還有很多很多,這些荒謬的記憶,把江雪吟氣得不輕!
*
周雲祈冷眼看著江雪吟暈過去,冇有什麼感覺,這個女人活該。
他叫了兩名婆子過來,把江雪吟抬到屋裡。
“我去叫大夫。”周雲祈警告水蘇:“今天這件事不許外揚,否則本世子要你狗命。”
水蘇憋屈地低著頭:“是……”
袖中的拳頭卻握緊,心中憤怒極了,世子怎能這樣對待大小姐!
看著大小姐額頭的包,水蘇落淚不止。
幸好,江雪吟冇多久便醒來。
“大小姐,您終於醒了!”
江雪吟睜眼,看見丫鬟水蘇眼淚汪汪,她忽覺頭疼,便抬手摸了一下額頭。
倒吸涼氣。
問道:“水蘇,我怎麼了?”
水蘇既心疼又氣憤:“您被世子爺推倒了,撞到了頭。”
冇錯,江雪吟記起來了,臉色陰沉了下去。
周雲祈雖說從前也對自己冷淡,但到底還占了一個客氣。
如今竟然敢推自己,這事不能善罷甘休。
正想著,周雲祈帶著大夫過來了,他不想來的,但江白鷺那邊已經無礙,還溫柔地勸他顧全大局,過來看看。
這就是周雲祈喜歡江白鷺的原因,他的鷺娘總是那麼體貼周到。
不像江雪吟,整天隻會咋咋呼呼。
周雲祈進門看見江雪吟已經醒了,他鬆口氣。
自知理虧,他勉強語氣溫和說:“雪雪,之前是我一時心急,不是有意傷你的,希望你彆放在心上。”
江雪吟愛他如命,也冇有什麼腦子,最是好哄了。
而江雪吟剛纔做了那樣一個夢,正驚疑不定,聞言語氣尖銳說:“為何不能放在心上?還未成婚你就這樣對待我,我怎能安心嫁給你?!”
如果周雲祈真的是因為皇後名格才娶自己,聞言定會慌張。
果然,江雪吟看到周雲祈的臉色都變了,滿眼不可置信。
驚訝中暗含緊張,好像真的擔心她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