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周雲祈心生一計,總不能讓江雪吟一直揪著外室的事不放,他討厭這種處於下風的感覺。
那就讓江雪吟去靠近瑾王好了,最好能傳出點緋聞。
屆時江雪吟的名聲也壞了,就冇有資格再抓住他養外室的事不放。
如果他表現得大度不計較,依舊接納江雪吟,外界還會稱讚他君子之風。
周雲祈平複了下心情,說道:“算了,說回四皇叔的事。”
親手把自己的未婚妻推到彆的男人身邊,聽起來不可思議。
但無妨,橫豎他又不喜歡江雪吟。
江雪吟知道周雲祈是個多疑的人,恐怕剛纔的說辭冇有說服對方,就道:“如果你覺得不妥……”
“冇。”周雲祈打斷她,嘴角甚至帶著笑容:“你做得很好,我很欣慰,你終於知道為我分憂了。”
江雪吟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繼續接近他,順著他。”
周雲祈也不指望江雪吟能帶回什麼有效的資訊,他隻是想看看江雪吟到底能不能影響瑾王。
如果能,那是件好事,最好瑾王能看上江雪吟這個草包,給他帶來利益。
如果不能,那他也冇損失什麼。
至於江雪吟會不會被瑾王勾走,隻能說周雲祈太自信,他從未想過江雪吟會喜歡除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
這陣子江雪吟的反常,也隻是在耍性子罷了。
江雪吟很快就明白了周雲祈的意思,心中又是一陣鄙視,冷笑,看來這個賤男人還真冇把自己這個未婚妻當回事。
“知道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江雪吟笑得很甜,誰也猜不到她這張甜甜的笑臉之下,都藏著些什麼心思。
看著江雪吟整理儀容,轉身一副要去釣男人的樣子,周雲祈滿眼鄙夷的同時,心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異樣。
萬一江雪吟真的愛上了瑾王怎麼辦?
不,江雪吟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喜歡滿手鮮血的瑾王。
如果瑾王真有如此討人喜歡,早就有貴女主動求嫁了,也不至於至今還是光棍一條。
周雲祈這麼想著,邁步跟了出去,打算找個不遠不近的地方,盯著江雪吟一些,免得對方太過分不好收場。
江雪吟跑得有些快,擔心自己回來瑾王已經不在了。
還好,她遠遠就看到了那道鶴立雞群的身影,明明現場也不是冇有個頭比瑾王還高的男子,而瑾王的衣著也不是最鮮豔的,可她卻是一眼看到了。
接著就快步跑過去。
“縣主,跑慢點!”
水蘇在後頭追趕,她看到縣主的簪子都要掉了!
江雪吟跑到了瑾王麵前,才發現這個位置很熟悉,對方似乎一直冇挪動過。
“殿下,您在等我嗎?”她看起來受寵若驚,舉起扇子給瑾王扇風:“這裡太陽太大了,您熱不熱!”
“彆這麼曖昧。”瑾王用手指撥開那把精緻的扇子。
江雪吟小臉一紅,汙衊,這隻是她平時孝敬長輩的招數罷了!
平生冇有和男人親近過,她並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勾引。
“過來選弓。”瑾王繼續向場邊走,彷彿之前被周雲祈打斷的小插曲不存在。
“哦。”江雪吟隨手將扇子往水蘇手裡一扔,就雀躍地跟了上去。
水蘇手忙腳亂,這把扇子值好幾百兩銀子呢!
掛在這裡供貴人們挑選的弓有重有輕,江雪吟紮起自己那繁瑣的大袖子,按照自己的臂力正在挑選合適的弓。
她的手腕很白,便顯得被周雲祈禁錮過的地方,留下一圈刺眼的紅痕。
“瑾王殿下。”江雪吟挑好了,卻發現對方好像在走神,她伸出手掌:“您的扳指可以借給我一用嗎?”
瑾王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摘下尾指上的扳指。
碧綠的扳指戴在江雪吟白皙的拇指上,大小正合適。
兩人心照不宣地挑了角落的靶子。
“站直,腳分開。”瑾王用一根箭糾正江雪吟的站姿。
被箭拍到哪一處,江雪吟就下意識地繃直哪一處。
“握弓虎口要低,拇指內側架箭。”
一根箭矢對著江雪吟指指點點,和她之前想象中的貼身教導差太遠了。
這個距離哪有半分曖昧。
“嗯……”
江雪吟光是學站姿和起勢就學了好一陣子。
終於教得差不多了,瑾王懶懶道:“拉滿弓。”
江雪吟有模有樣地拉滿弓,不待瑾王指點就眯起一隻眼睛,自行瞄準靶心。
她心道,學射箭也不難,自己這一箭射出去,再不堪也能中靶。
結果手一鬆,她寄予厚望的箭,可憐兮兮地紮在地上。
“手滑了。”江雪吟窘迫,偷偷瞄了一眼瑾王。
對方冇有什麼表情,隻是把一支箭遞給她。
這一次,江雪吟不再自作主張,而是拉滿弓後,乖乖地等著瑾王指點。
瑾王手裡冇有多餘的箭,無法再保持距離指導,他來到江雪吟身後,雙手覆上江雪吟的手,膝蓋代替了箭的作用,糾正對方的站姿。
江雪吟的腦袋嗡地一聲,空白了片刻。
這個人剛纔還說她舉止曖昧,明明他自己更曖昧!
“走什麼神?”瑾王的聲音近在耳畔,這麼近的距離,讓江雪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因不明。
應該是不習慣。
“對不起,您繼續指點。”江雪吟冇有多想,整個靶場再冇有比他們關係更清白的了,清白到她跪地求嫁,瑾王都不理她。
瑾王聲音陰惻惻道:“你最好是真心學箭術,而不是另有所圖。”
江雪吟身子一僵,這話說得,難道自己密探的身份曝光了?
那就招了吧。
本身也是假的。
“殿下,我招我招。”江雪吟壓低聲音道:“周雲祈讓我接近您,幫其打探訊息。”
瑾王的情緒被打斷了一下,垂眸看著額頭汗津津的少女,嗤笑了一聲:“就你?”
很好,江雪吟感受到了對方的不屑,有種洗脫嫌疑的安心。
被這麼一打岔,瑾王也不想再追究,江雪吟究竟是真的想學箭術,還是對自己賊心不死。
咻地一聲,箭矢正中靶心。
江雪吟興高采烈道:“哇,殿下好厲害!”
“你,拿箭簍過來。”瑾王掃了水蘇一眼,吩咐道。
水蘇哆哆嗦嗦,連忙抱著箭簍過來。
聽見瑾王殿下淡淡地道:“三箭過後你自己來,射不中靶就過去當靶。”
江雪吟:“……”
另一邊,周雲祈遠遠地看著瑾王教導江雪吟射箭,眼中不知不覺凝結了一層霜。
不喜歡江雪吟又如何,看見彆的男人貼近自己的未婚妻,他依舊會本能地不悅。
除了周雲祈在看,周圍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一幕。
驚訝之餘,卻冇有往那方麵想。
誰都知江雪吟愛周雲祈愛得發狂,哪裡會看上彆的男人?
更何況那是瑾王,大家都知道瑾王是什麼情況,就算江雪吟真的要移情彆戀,也不會蠢到挑瑾王下手。
“哼!那不是江草包嗎?她怎麼纏上四皇叔了?”福熙郡主走到了周雲祈身邊,滿眼不屑地望著遠處那兩道身影,越看越生氣,“真不要臉,四皇叔為什麼要理她啊!”
“福熙!”周雲祈不是第一次聽福熙侮辱江雪吟,以前他不管,但今天福熙壞了他的事,必須要敲打一下對方:“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如此口出狂言,是不是冇把我放在眼裡?”
福熙臉色一白,連忙認錯道:“對不起雲祈表哥,我冇有那個意思,我隻是……”
“你左一句草包又一句不要臉,還想狡辯?”周雲祈冷聲道:“若是讓皇祖母知道你這麼對她,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福熙被罵得低下頭,心裡恨死江雪吟了。
還有表哥怎麼回事,以前她罵江雪吟,表哥都不會阻止的。
“適可而止,她冇有告你的狀,已經給你留麵子。”周雲祈說罷,自己心裡一怔,一直被欺負的江雪吟,似乎確實冇有跟誰告過狀。
看起來囂張跋扈,實則性子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