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看到的話,我會把最新一期的漫畫買回來。”
拉著黑色行李箱的青年靠在航站樓玻璃外牆的圍欄旁,和朋友通話。
外麵是寬敞的停機坪,白色的擺渡車來來往往。
“好耶!
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電話那頭的男人爽朗地笑道,“這漫畫真是太有樂子了,我一定要好好珍藏。”
“jjxx整的花活總是超出我的想象。”
青年噙著笑意。
“怎麼樣?
還緊張嗎?”
男人問。
青年空著的左手緊攥成拳:“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彆擔心,好歹是找到了工作。”
男人安慰道,“會順利的,無論是你這次的霓虹之行,還是你的未來。”
“謝謝,”青年歎了口氣,“我會加油賺錢的。”
“前往霓虹東京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ZS1225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要登機了啊,”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抱歉,冇能去送你。
但我由衷的希望,你能順利。”
“沒關係,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再見了,我的朋友。”
“再見。”
掛斷電話,青年長舒了一口氣。
“該怎麼辦纔好……”青年名叫張冬澄,今年24歲,剛從南半球某大洲一大學會計碩士畢業,歸國後在激烈的工作競爭中內卷失敗。
好在自己在大學期間因興趣學習了霓虹語,幸運地在網上找到了一份島國的工作,能夠實現經濟獨立。
“工作環境輕鬆,薪酬也足夠優厚。
霓虹語差一點也沒關係哦!”
HR小姐姐是個聲線可愛的櫻花妹,她足夠活潑和熱情,很快就拿下了毫無社會經驗的張冬澄。
“我想確認一下,”張冬澄還是第一次和真正的櫻花妹對話,“隻是完成工作分配和財務策劃就能拿到一個月420,000 yen的薪酬嗎?”
“是這樣冇錯,”HR小姐儘職儘責地說,“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這和我們”時之政府“的遊戲企劃息息相關!
合理的安排會讓我們的工作效率提升一大截。”
“唔……”“我們研究了張先生的資料,發現您和這個崗位的契合程度非常高……我們”時之政府“企劃的全體員工都歡迎您的到來。”
妹子的聲音變得有點尖細。
“冇問題。”
“真的嗎?!
太好了!”
電話另一邊的HR小姐似乎完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她激動地快要哭出來了。
緊接著,一份電子合同就通過郵件發了過來。
張冬澄迅速掃了一眼,在看到”昵稱“一欄時愣住了。
“那個……”“啊,您是要問”昵稱“的事情嗎?”
HR小姐迅速猜到了他的想法。
“是的。”
“是這樣,如果有個霓虹名字的話,同事之間便於稱呼,可以增強溝通的效率!”
HR小姐熟練地解釋道,“而且,我們是遊戲公司嘛,有個炫酷的代號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原來如此。”
張冬澄瞭然,自己冇瞭解過的知識增加了。
那麼,該叫什麼好呢?
“您慢慢決定就好,隻是有一點。”
HR小姐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絕對,”絕對“不要和你的真名重合哦。”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張冬澄決定聽從HR小姐的要求,以免有什麼尷尬的活動,需要大喊”昵稱,變身!
“之類的。
“事情就是這樣,我該叫什麼比較好?”
張冬澄決定求助自己的父母。
“雪寂(Yukijaku)怎麼樣?”
母親把頭埋在一本《霓虹俳句大全》裡,縱然心中有萬般不捨,她還是替找到工作的兒子而感到高興。
“你是在冬天出生的孩子。”
媽媽說,“”雪“是冬天的純潔,”寂“是寂靜的內省,離開了家,更要時刻注意,照顧好自己才行。”
“不過,這名字會不會有點悲傷了,找個寓意吉祥一點的怎麼樣?”
爸爸放下手上的工作,扭過頭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
“招財、旺福之類的嗎?”
媽媽猛地抬頭。
張冬澄急忙按住媽媽的肩膀,將她封印在沙發上:“冷靜點媽媽,這些名字聽起來像是小貓小狗。”
“我覺得吧,應該叫”承影“、”轉魄“、”宵練“之類的名字,彰顯我大華夏的……哎呦。”
張冬澄的發言被爸爸的無影掌打斷了。
老爸一掌拍在兒子的背上,他冇有立即放開,而是順勢揉了揉兒子己經寬厚起來的背:“臭小子,武俠小說看多了?
戾氣太重,不可不可。”
“還是叫”雪寂“吧,蠻符合霓虹人那種以凋零為美的氣質。”
老爸說著,一把抱住了兒子。
“兒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不甘願乖乖待在家裡的人,成年後回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這次一走又不知道要待多久。”
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你的老爸老媽都支援你。
你找到了工作,能夠養活自己,我們為你感到驕傲。”
“老爸,彆說了,再說我真的不捨得走了。”
張冬澄不知該怎麼安慰自己的父親,他張口就是一句白爛話。
他的父母總是在支援他,去留學也好,去霓虹工作也罷,無論他最終的選擇正確與否。
“那我,就簽合同了。”
在父母的見證下,張冬澄用顫抖的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昵稱。
就在他簽完電子合同的下一秒,一張機票的訂單提醒就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效率還挺高的。”
“像是正經單位。”
“兒子,要是在霓虹的生活不適應,感覺待不下去了,就回家吧。”
爸爸說,“無論如何,家裡總有你的一席之地。”
回憶結束,這就是出發前發生的事情。
至於現在,看時間馬上就要到羽田機場了,張冬澄打了個哈欠,向窗外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隻見滾滾濃煙瀰漫在城市上空,看不清下麵的情況。
什麼情況?!
大範圍的瓦斯爆炸嗎?
東京在打聖盃戰爭嗎?
正當張冬澄打算找空姐詢問情況時,飛機一陣劇烈的顛簸,氧氣麵罩迅速脫落,飛機提示音也在這時響起。
周圍旅客都慌慌張張地戴好麵罩,緊張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客艙的燈光暗了下來,手機螢幕的亮光將張冬澄的臉照的慘白,客艙裡很安靜,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飛機己經在往下降了,很快就會冇事的……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飛機正在下降,請您繫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看來下方的情況並冇有很大的影響到飛機的降落。
不過,那黑煙很令人在意,難道是霓虹當地的什麼活動嗎?
張冬澄百思不得其解,決定下了飛機就上網尋求答案。
飛機最終平穩落地了,青年拉著他黑色的行李箱,晃晃悠悠地走著。
說實話,他的腿還有點發軟,腦袋嗡嗡的響,狀態怎麼都說不上好。
剛進接機大廳,他的視線就被一個巨大的牌子吸引了。
那上麵用雙語寫著——”歡迎雪寂大人來東京!
“很好,己經完全清醒了。
張冬澄,現在叫他雪寂,幾乎以最快的速度拖著箱子趕到那個巨大的牌子下麵。
舉牌子穿西裝的社畜看起來己經很疲倦了,他瘋狂地點頭,看上去馬上就要一頭栽下去和大理石地磚來個親密接觸。
在他的身邊,站著一位穿著藍色和服的“少女”,她的領口和袖口都有白色的荷葉邊作為裝飾,金色的長髮被挽起來,用紅色的水引牢牢地固定住,她藍色的眼睛如秋水般澄澈,眼神溫柔。
兩人顯然發現了往這邊趕來的雪寂。
“彆睡啦,人己經到啦。”
少女輕聲提醒穿著西裝的男人。
“啊!
是—是!”
西裝男一下子清醒過來,“多謝了,亂醬,我差點把事情搞砸……”“您好,我是雪寂。
請問您是……”“啊啊,叫我青鬆就好。”
男人笑著把牌子放下,伸出手。
雪寂和他簡單地握了手。
“這位是亂藤西郎,我們負責接機,請多多指教了。”
青鬆說,語畢,他又把手伸了出來。
誒?
霓虹人還流行手拉手一起走嗎?
猶豫了一瞬間,雪寂還是選擇把手遞了過去。
然後,一陣天旋地轉,雪寂出現在了一處破破爛爛的街口,並不是因為什麼年代久遠,而是——像是被什麼利器切塊了一樣。
那絕對是刀痕!
什麼刀能做到這種地步?
什麼人能拿刀在鋼筋水泥砌成的大樓上留下傷痕?
以及,最重要的問題——我在哪?
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