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蘭將手下最後一捆草割完,這一片就算清理好了,她現在要換一個區域割草。乘著走路的工夫,張秋蘭朝說話的人看了一眼,這個婦人她認識,是村裡有名的八婆,怪不得。
“這事我倒是知道,不過我聽的和你講的不一樣,他們說莫知青那天忙完以後專程去看田大妞的,據說那蛇原本是要咬田大妞的,莫知青將田大妞拉開,自己就被咬了。”
一個腦袋上包著頭巾的婦女接話說。
“不過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王二嬸,你倒是繼續講下去啊,哪有你這樣說一半就停了,將人吊得不上不下的。”
王二嬸旁邊一個比她高一頭的婦人說道,年紀看起來和王二嬸也差不多。
張秋蘭挑了一片離她們比較近的地方繼續聽八卦。
王二嬸走到邊上將鐮刀放好,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急什麼,我先喝口水緩緩。”
好在王二嬸很快就將水喝好了,她在自己的袖口上隨意擦了一下嘴巴上的水漬,拿起鐮刀繼續乾活。
“也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我也是早上起來乾活經過知青院裡看見田大軍提著一包東西去,我起初以為他是提著東西去看望準女婿,我就遠遠的瞅著……”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如願的見眾人都將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她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繼續往下講,“莫知青當時昏迷著,代替他接待田大軍的是周知青,田大軍把包遞給周知青後,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我就看見周知青的臉色不太好,因為離的有點遠,我隱約聽到退婚啥的。”
“這田大軍是看莫知青不中用了,就退婚吧?”高個子婦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離十,我的看法也和你一樣。”
“那也太冇良心了……”
“……”
不遠處的婦女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自己的看法,張秋蘭聽完了以後愣在原地。
怎麼這個莫知青的經曆和前世一個十分有名的企業家一樣,而且那個企業家也姓莫。
前世她死在了1984那一年,那時候國家的經濟已經高速發展了,在北京的街道上時常看到小汽車,自從北京允許個體戶經營以後,整個街道上就到處是小販,往來商客絡繹不絕。
莊夢的父親就是抓住了這次機遇才從一個小小的職員變成了布莊老闆,隨後生意越做越廣,成立了莊氏商行,不過她知道的那個十分有名的企業家卻是莊家都仰望鼻息的存在,身家是莊家的數十倍不止,報紙上都曾報道過他,稱其為‘天生的商人’‘擁有靈敏的嗅覺——總能根據政府的一點風吹草動就大刀闊斧的選擇出最合適的投資領域’‘揭開知名企業家不為人知的過往’。
她以前看過一篇關於那位企業家的報道,那位企業家也姓莫,之前一直籍籍無名,直到1980年才橫穿出世,憑著獨特的眼光,他將自己多年的積蓄投入股市,大賺一筆後他又躋身到外貿行業,隨著改革開放的發展,國家開始進入生產力高速發展的時代,外貿行業一時之間風生水起,十家商鋪有九家的貨物供應都是莫氏,莫氏企業真正讓大眾記住了它。
在這之後,莫氏企業又向著多元化進展,每十家鋪子就有一家是莫氏的。在她死去的那一年,莫氏企業已經登上了國內富豪榜前十,而做到這一切,莫氏創始人僅用了八年。
傳聞這位傳奇人物曾在被下放的村子裡和一個村姑定了婚,有一年他被毒蛇咬了,命在旦夕,那家人當即就退了婚,命不該絕,被一個遊曆的道人救了下來。
有人聽了以後不免笑道,那村姑要是知道當初自己退婚的小夥子有這麼大造化,恐怕腸子都悔青了吧。
這個莫知青有機會可以去接觸一下,萬一他真的是那位大佬,憑藉著他的商業頭腦,跟他打好關係,說不定他可以帶她一把。
她將思緒拉回,耳邊婦女們已經討論起了其他的事。
她此前並未與這個莫之青接觸過,是該找個人去問問。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掃過還在侃侃而談的婦人。
到了中午,大夥陸陸續續的準備下工了,王二嬸也不外如是,她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拿著鐮刀,她本來是確定自己冇有落下東西就準備下山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認識這女人,是陳家的兒媳婦,平時冇什麼交集,不知道突然來找自己什麼事,見對方臉上掛著笑意,伸手不打笑臉人,王二嬸也不好不搭理。
“是陳家的呀,怎麼有空和我敘舊了?”
被占用了下班時間,王二嬸雖然冇給張秋蘭臭臉,但態度明顯有些冷淡。
張秋蘭笑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雞蛋遞給王二嬸,王二嬸立馬收進自己衣服的口袋放好,臉上也掛上了燦爛的笑。
“王二嬸,你們之前聊到莫知青,我聽到了,覺得這個莫知青有些可憐,你能跟我講講他的事嗎?”
王二嬸立刻附和:“這個莫知青確實可憐,我就是家裡實在抽不開,不然我也想幫襯他。”
張秋蘭打斷王二嬸,她不想花時間聽這些冇用的牢騷。
“我剛剛聽你說這個莫知青是在山上乾活的時候被蛇咬的,另一個嬸子說的和你又不一樣,我想知道那一個是真的,還有就是你把你知道的關於莫知青的事都和我講講吧。”
王二嬸訕訕的笑著,她也知道這些不是張秋蘭想聽的,隻是為了拉近距離才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立場,王二嬸接著往下說。
“這兩個版的傳言都有,我也不知道那個是真的,不過呢我能確定一點,這個莫知青現在還躺在床上冇醒,而且田大軍也確實去退親了,這兩件事我可以跟你打包票肯定是真的。”
“關於這個莫知青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他來這裡已經好幾年了,應該是69年被插隊到我們村的。”王二嬸不太肯定的說,想了想又肯定道:“對,就是69年到我們村的,他來的那一年,我們隊在山上獵到了野豬,足足三百斤!我家還分到了兩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