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開始的那聲鴉啼是老者操控紙鴉發出的,從而引來了這麼多烏鴉營救我。
爺爺說過,這世上會紙紮術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夠操控紙紮品,為己所用的人少之又少。
我不由得對來者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鹿家紙紮術是祖傳的手藝,一代代傳下來,到爺爺這兒算是徹底衰落了。
爺爺從不教我紙紮術,除了怕我染上陰行裡五弊三缺的業障之外,還有很多原因吧。
比如我是他撿來的孩子,並不是鹿家真正的血脈;再比如,爺爺知道我背後還隱藏著彆的身世……
村民們被成群的烏鴉啄得零零散散,中年男人將我放了下來。
我趕緊道謝,中年男人擺擺手說道:“丫頭,是大伯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大伯?”我頓時愣住了,我哪來的大伯?
中年男人表示這事兒說來話長,先離開這兒為要。
我便趕緊收殮了爺爺的屍骨,用衣服包裹著,領著中年男人回了家。
而老者留在原地替我們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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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院門,中年男人的視線便被砸得不成樣子的紙紮鋪子吸引了。
他走進去,翻翻這個,弄弄那個,一直在搖頭:“可惜了,太可惜了!”
我安頓好爺爺的屍骨,又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時候,老者也已經回來了。
三個人在院子裡坐下。
經過中年男人的一番介紹,我才弄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老者叫鹿懷生,是我爺爺的親堂兄,中年男人叫鹿繼蒼,是老者的長子。
按照輩分排下來,我應該叫老者一聲大爺爺。
“我們找你爺爺找了幾十年,要不是這次他動用了紙鳳火涅的禁術,我們根本不會注意到臥龍嶺這一片。”
鹿懷生惋惜道:“可惜第一次見,卻也成了永彆,如果我們能早來一步,你爺爺也不至於要動用禁術,遭了天譴。”
我難過道:“爺爺是被逼死的,有人蓄謀已久,要致我們爺孫於死地。”
我將矛頭指向何仙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隱去了九蛇纏腰和逼婚柳淩驍的事情。
鹿繼蒼聽完,立刻憤怒道:“這老尼姑手段竟然如此歹毒,丫頭,彆怕,你爺爺的仇,我們一定會幫他報的!”
“仇,一定是要報的,那尼姑手段高明,這事兒得從長計議。”鹿懷生緩緩說道,“丫頭,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得先跟你說清楚。”
我疑惑道:“什麼事?”
鹿懷生說道:“我們這次來,本是想接你爺爺回去認祖歸宗的,如今他既已過世,屍骨理應葬回祖墳去。”
我連忙點頭道:“落葉歸根,這是人之常情。”
“但……”鹿懷生話音一轉,有些為難道,“但當年,你太爺爺是犯了錯,拿了家裡的東西離家出走,才致使你爺爺也跟著飄零在外這麼多年,如今你爺爺想要名正言順的葬回祖墳去,為了堵住族人的嘴,那東西還得一併還回來……”
我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爺爺從未跟我說過這事兒,便問道:“是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是半塊令牌。”鹿懷生說著,從懷裡掏出另一半令牌遞給我,問道,“就像這樣的,丫頭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