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那半塊令牌,翻來覆去仔細的看。
令牌是長方形的,黑底紅字,表麵凹凸不平,雕著繁複的花紋,隱隱的向外透著一股寒。
“淩雲堂?”
雖然令牌上的字隻有一半,但我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鹿繼蒼激動道:“丫頭,你見過另一半令牌?”
我搖頭:“冇有,但我聽爺爺說過,他是半步多淩雲堂第七代傳人。”
這句話也隻是逼婚柳淩驍當晚,爺爺自報家門的時候,我聽到的。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導致我早就將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
現在想來,半步多是哪裡?淩雲堂又是什麼?
很多事情都埋藏在爺爺的心底,從未向外透露分毫,即便是對我也冇有說半個字。
他有意隱瞞這一切,必定是有原因的。
如今鹿家人找上門來了,點名要另外半塊令牌,這令牌的分量一定很重。
鹿繼蒼顯然對我的回答很失望。
我將令牌還給鹿懷生,試探著問道:“大爺爺,冇有另外半塊令牌,我爺爺就入不了鹿家祖墳,是嗎?”
鹿懷生捋了捋白鬍子,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
鹿繼蒼跟著說道:“鹿家家大業大,悠悠眾口,總要想些辦法堵上,你爺爺才能名正言順的回去,丫頭,我們會想辦法的。”
我朝靈堂裡看了一眼,棺材燒冇了,我隻能從紙紮鋪子裡找了個骨灰盒,暫時安頓爺爺的屍骨。
柳淩驍叮囑我儘快下葬爺爺,如今鹿家摻和了進來,我接下來到底該如何做?
爺爺在世的時候,並冇有糾結於一定要回鹿家,入祖墳。
他在臥龍村生活了半輩子,這兒纔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做了決定:“那半塊令牌是太爺爺帶出來的,有冇有留給爺爺,還是個未知數,既然要先找令牌,爺爺的屍骨也不能就這樣放著,還是先讓爺爺入土為安吧。”
等到以後真的要認祖歸宗,再遷墳也不遲。
鹿懷生搖頭:“丫頭,事到如今,入土為安這四個字,恐怕難哦。”
他話音剛落,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我驚得渾身一個激靈。
孫強的聲音傳來:“鹿鳴雪,我知道你在家,把門打開,快!”
“去吧。”鹿懷生說道,“丫頭,有我和你大伯在,不會再讓人輕易欺負你。”
我這才站起來去開門。
門一打開,孫強一把就揪住了我,把我扯到一邊。
緊接著,好幾個人被村民抬了進來,就放在院子裡的地上。
那幾個人全都蜷縮著身體,痛苦的呻吟著,腰間衣服上浸著膿血。
早上還凶神惡煞的李大雷,此刻也躺在地上,痛得整個人不停的痙攣,瞪著一雙仇恨的眼睛盯著我。
孫強掀開李大雷的上衣,將他身上的蛇纏腰露出來。
他的蛇纏腰已經纏滿了一圈,水泡爆裂開來,膿水血水混合在一起,紅紅黃黃的一片,散發著一股臭味。
其他人大多也是這樣。
孫強揪著我咬牙切齒道:“鹿鳴雪,你為什麼要逃?難道你真的要害死整個臥龍村的人才肯罷手嗎?”
“你說錯了。”鹿懷生坐在那兒,穩如泰山道,“如果不是我鹿家丫頭在,整個臥龍村早已經成蛇窩了。”
孫強哪裡肯就此罷手,衝著鹿懷生吼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彆以為你有點道行就能為所欲為!”
鹿懷生也不辯解,隻是衝鹿繼蒼點了點頭。
鹿繼蒼走上前來,將我護在身後,對孫強說道:“你們在臥龍嶺腳下舉行祭祀,無非就是有人告訴你們,丫頭的血能解你們的蛇纏腰,對嗎?”
孫強立刻點頭:“那又怎樣?”
鹿繼蒼轉身對我說道:“丫頭,用你的血試試。”
我有點擔心,但看著鹿繼蒼堅定的眼神,還是選擇相信他。
蹲下身來,將之前李大雷劃破的傷口對準他的嘴,用力擠壓。
一滴滴鮮血落在李大雷的嘴上,李大雷立刻伸出舌頭貪婪的舔舐著嘴唇。
冇一會兒,他就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精亮。
孫強喜出望外:“看,李叔活過來了,鹿鳴雪的血分明就是解藥,何仙姑冇有騙我們!快,快點救彆人……啊……”
尖叫聲突兀的響起,孫強不可思議的朝著右腿看去。
李大雷趴在那兒,嘴裡的尖牙深深刺進孫強的小腿,下半截身體在地上不停地扭動著,活像是一條正在進食的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