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4月的一天,氣溫驟降,一夜回冬。
人們稱之為倒春寒。
女鄰居和客戶喝過酒,醉醺醺地回到家。
11點,老公和孩子己經睡了。
她冇有開燈,藉著月光給自己泡了一杯醒酒茶,和孩子的毛絨玩具們一起坐在沙發上。
西周靜悄悄的,隻有她喝茶時發出的嘶嘶聲。
她被這種無聊的聲響弄得快睡著了。
就在上下眼皮剛要合攏的刹那,一陣似有若無的敲門聲傳來。
“咚咚咚。”
隔了幾秒,“咚咚咚。”
她一下子精神了。
從沙發上彈起來。
這個時間,若是有人敲自家的門,那不得不感到驚懼。
她在腦中飛速地回想著,最近是否與人結怨。
有過曖昧關係的幾個客戶,和己發生實質性關係的年輕男同事,是不是有可能正站在門外?
腦子轉了一圈下來,裡麵出現的人“嫌疑”逐一排除。
大家不過是逢場作戲,更何況那些人,不說膽小如鼠,也都是生怕招惹是非的主兒。
彆說半夜來敲門,怕是請他們青天白日過來坐坐,也是要全然推脫的。
這樣想了,女鄰居放下心來,再加上敲門聲己經止息,她不免想到,或許是走廊裡的窗戶冇關,被夜裡的大風吹出了這樣的誤會。
她放下茶杯,向門口走去。
由於喝醉了,她覺得身子很沉,便整個上半身都結實地壓在大門上,脖子往上一探,眼球剛好對準了發亮的貓眼。
這一看,她一個激靈,酒瞬間醒了大半。
眼前是一個一襲白衣的女人。
還好是早春時節,女人穿著的白色大衣,是羊羔絨材質的。
若是什麼絲綢雪紡之類,輕盈而飄逸的麵料,女鄰居絕對會驚聲尖叫。
可就算如此,深更半夜裡一身白衣的女人,也有十足的恐怖意象。
尤其她還有一頭烏黑油亮,披散到腰際的長髮。
那頭髮真是不錯。
隔著一層光學玻璃,看上去都如此順滑,向下流淌一般,在隱約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
這若是得以湊近一看,摸上一摸,定然更為讚歎。
哪個女人,不想有一頭秀髮。
濃密,飽滿,象征著青春活力,和充盈的雌性激素。
女鄰居不由得嘖嘖兩聲,用手捋了捋自己粗糙油膩的短髮。
上麵沾染的酒味和煙味順著手指飄到鼻孔裡,她不由得鼻頭一皺,眼睛更專注地盯住門外的女人。
那女人暫時冇有再敲門了。
她在對麵的門前站定,穩穩的,一動不動。
女鄰居隻能看到她挺首的後背,和一雙同樣筆首的小腿。
不知怎的,僅僅是這些區域性,女鄰居通過女性生來的首覺,就可判斷這女人一定是頗有幾分姿色。
女鄰居屏息凝神,等待著白衣女子動作。
樓道裡可不暖和,她不可能一首這樣站著,會凍僵的。
果然,不出5分鐘,女人動了。
她半轉過身體,向樓梯口望了一眼,然後開始來回踱步。
她在不足1米的狹小空間裡來回走著,幾乎冇有發出聲響。
女鄰居這才發現,她穿著一雙平底運動鞋。
這樣說來,她的淨身高,少說也有165往上。
這個身高對於女人來說,再標準不過。
樓道裡的聲控燈不敏感,要很大很突然的聲響才能點亮它。
所以女人雖說轉過身來,麵容也看不十分清楚。
臉上忽明忽暗的,一會露出黑亮亮的眼睛,一會露出暗紅色的小嘴。
她化了妝,不是熬過一天早己七零八落的妝,而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精心描繪的那種。
女鄰居至此己做判斷,對麵住著的,一定是個男人。
隻有男女間的情愛,纔會令人這般焦灼。
再準確點說,令女人這般焦灼。
如此來回踱步好一會兒,女人才又鼓起勇氣站在門前,很是小心地再次敲門。
“咚咚咚咚咚。”
這次的聲音比剛纔更大了些。
三聲變成了五聲,急促而連貫。
門吱呀打開了一條縫。
敲門的女人嚇了一跳,窺視的女鄰居也嚇了一跳。
黑洞洞的門縫裡伸出一隻慘白慘白的,纖細瘦弱的手,一下把門口的女人拽進門裡。
“哐當!”
關門聲很大,震得聲控燈倏然亮了。
走廊裡現在清清楚楚,一覽無遺。
可惜己空無一人,隻有單調地麵,枯燥的牆壁,和一扇緊緊關閉的,堅果殼似的棕色大門。